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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妃何出此言?七王妃的醫術那可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民間都傳說七王妃是藥佛轉世呢。讓她出丑的心不死。 岳楚人眉眼彎彎,頰邊酒窩若隱若現可愛的緊。 因為啊,因為老天不讓啊。三位德高望重的太醫大人,你們知道這天是誰么?天可是能主宰所有生靈的,他叫人三更死,無人能活的到五更。她說的意味深長,想必長個腦子都能想得出。 三個人神色各異,略一尋思,不由得有些驚慌。岳楚人笑得純善,客氣的揮揮手,她繞過他們直奔御書房。 沉重的大門在身后關上,岳楚人深深吸口氣,還是這屋里暖和,雖然整個書房飄著熏香,一點也不好聞。 又胡言亂語了?你這丫頭吃點虧就那么難受!好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豐兆天雖如此責備著,但明顯因為岳楚人那一番天的奉承而感到開心。 本來就是他們自不量力,與天作對,會死的很慘。也沒行跪禮,岳楚人抬頭看向御案后的明huáng身影,還是那般有氣魄。 漂亮話一堆,你當真不去看看皇后再認慫?豐兆天放下手中的láng毫,抬眼看向岳楚人。 父皇的話真是難聽,認慫?我能聽見佛祖說話,佛祖他老人家說治不了了。她完全順著他的意思往下演,倒是成了認慫了。 說你胡言亂語,這膽子也不是一般的大,連佛祖的謊話都敢說。搖搖頭,豐兆天明顯對她無可奈何。 我做了那么多的好事,佛祖會原諒我的。岳楚人回答的也順溜,豐兆天更是連教訓的話也說不出了。 總之你還是去看一眼的好,堵住悠悠眾口。豐兆天更像是商量,而不是命令。 點點頭,岳楚人答應,盡管她不是很想去參觀冷宮。 對了,父皇,聽說太子殿下失蹤了,如今可有消息?看著豐兆天,岳楚人問的真誠。 提起這事兒,豐兆天的臉色變了變,鬢間變白的頭發使得他看起來有那么幾分蒼老。那白術士說,有會邪術的高手去了皇陵,而且把他困住并趁機擄走了太子。老七媳婦兒,朕曾聽說,你也懂得一些歪門邪道?居高臨下的看著岳楚人,豐兆天的眼神相當有壓力。 岳楚人的眼睛睜大了幾分,父皇這是在詢問了解所謂的邪術,還是在試探我?果然這皇帝不是人人都能做的,他還知道這事兒。 豐兆天輕笑,那瞬間相當有魅力,成熟的老男人,殺傷力絲毫不減。 只要他不是往南疆跑,在哪兒都無所謂。只是,他畢竟是朕的骨血,也是朕的第一個孩子。朕還記得當年他剛生下來時的樣子,哭聲嘹亮。似乎回憶起當時的qíng景,豐兆天的臉上露出屬于作為一個父親而有的表qíng。 岳楚人看著他,其實很想問問他記不記得豐延蒼剛生下來時的樣子。在胎里中了毒,想必剛生下來時嚇人的很。豐兆天喜愛豐延毅,卻也僅僅喜愛他一個罷了,怪不得豐延蒼數次淡淡的嘲諷,不是沒有來由的。 父皇的意思我懂了,一會兒我就去瞧瞧不幸的皇后娘娘去。不過成事在天,我也只有盡力而為的份兒,一切還要看老天才成。岳楚人的心qíng沒有剛剛那么好,或許是因為豐兆天那意味不明的暗示,也或許是因為他喜愛豐延毅而讓她感到反感。 去吧。長嘆口氣,豐兆天點點頭,看著岳楚人離開。 從御書房出來,岳楚人抖了抖身上的狐裘,本來她打算折騰豐延毅幾天就把他送回來。但是現在她改主意了,待得豐延蒼回來,就把豐延毅送給他吧,任他怎么處置。 走出殿門,托著藥箱的林公公正等著。氣溫低,他又等了許久,那白白的臉兒已經發青了。 我要去一趟冷宮,公公你看起來好像不太舒服,為免影響了皇后娘娘的心qíng,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要別人帶我去。雖對這林公公沒什么好感,不過他挺好玩的,瞧著他哆哆嗦嗦可憐兮兮,岳楚人也鮮少的善良了一回。 七王妃說得對,雜家這就把李忠找來,他是宮里的老人了,一定不會出錯的。林公公趕緊順著臺階下來,他已經凍得腳都麻了。 算了不用了,我找到人了。剛走出殿門她就看到了個熟人,而且他也看到她了,正走過來。 七嫂。豐延星快步的走過來,一身華麗的絳色大氅,俊俏的不得了。 原來是十八爺啊,雜家見過十八爺。回身瞧豐延星,林公公趕緊施禮。 行了林公公你快回去吧,有十八在,走哪兒都不成問題。把林公公手里的藥箱拿過來塞到豐延星手上,他替代了林公公小廝的職責。 七嫂你這是要去哪兒?托著藥箱,豐延星不解。 給皇后娘娘看病啊,走吧。攏緊身上的狐裘披風,岳楚人轉身就走,豐延星快步跟上。林公公彎著腰,一直到那兩人身影不見,這才快速的離開,兩條細腿兒似乎都不好使了。 岳楚人與豐延星游走在清冷的宮殿群中,冷宮位居整個皇宮最偏僻的角落,從前殿走過去需要走很遠。 豐延星托著藥箱,俊俏的臉上有些許復雜。他不喜歡皇后,前幾日得知她瘋了,他還暗慡了許久。在這宮中就是這么現實,得勢時風生水起,能隨便的把一個人踩死。但若是倒臺了,那就慘了。比如現在的皇后,深居冷宮之中,幾乎沒人理會她。 父皇是真的想醫好她?我記得母妃那時還說,對于這個結果,父皇會開心的。豐延星搖搖頭,他不明白啊。 岳楚人眉梢輕動,扭頭掃了一眼神色略有迷茫的豐延星,敏妃娘娘真是這樣說的? 是啊。而且母妃去看了皇后幾次,現在連宮人都敢欺負她。母妃覺得她很可憐,所以每次去都給她拿去些她平時愛吃的東西。豐延星感慨的說道,像他母妃這么善良的,在這宮中找不出第二個了。 岳楚人十分之意外,敏妃娘娘很善良,若是我的敵人有這下場,我會連著三天放鞭pào。 豐延星笑笑,隨后點點頭,我倒是很高興,但是當著母妃的面不能表現出來,她會責怪我。高興也要偷偷的高興。 岳楚人輕笑,今兒你可以盡qíng高興,也不知道她瘋成什么樣了?雖是這么說,但是岳楚人心里有數。相信不止是她,那些整日身在冷宮里的人也不會有多好,肯定也jīng神恍惚的。 我倒是聽宮里的人說過,瘋起來時大吵大嚷,還會打人。所以宮人沒辦法,在她犯病的時候都會把她綁起來。豐延星將得知的qíng報都告知。 岳楚人唇角彎彎,不禁想起那時陳妃壽誕時見到她的模樣,高貴雍容,外表雖不艷麗,但卻獨具一種別人沒有的氣質。現今瘋了,想必往日的各種風采都不見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就是人生啊。 越往深處走,四周就愈發的冷清,氣溫很低,這附近就顯得更冷了。 豐延星老老實實的抱著藥箱領路,路遇某些無人居住的宮殿,他感慨頗多。 小時候總在宮中到處跑著玩,有的宮里蒿糙茂盛,我藏在里面外面的人都看不見。后來我身邊的嬤嬤就嚇唬我說,那些無人住的宮里都是死了人的。有鬼魂在那兒出沒,所以嚇得別人也不敢再住。 倒確實像鬧鬼似的,也只有jīng神病喜歡往這宮里鉆。岳楚人淡淡道,日后閻蘇也要困在這里了,希望她能耐得住啊。 也只有七嫂會這么說。不過卻也是事實,看看母妃,獨自一人清冷寂寞,作為丈夫的那個人卻不問津。聽老嬤嬤說,當年母妃本可以有更好的歸宿的,可是她喜歡父皇,非得入宮不可。靜姨,也就是七哥的母妃,竭力的阻止,可是最終也沒攔住,她還是入宮了。開始幾年得寵,后來一直無所出父皇就漸漸冷落了她。不想幾年后得父皇寵幸一次就有了我,她又得寵了幾年。但是新人年年有,對母妃的寵也就漸漸沒了。豐延星有幾分失落的說著,父皇不缺兒女,他又不是很優秀,想為她爭寵都爭不來。 岳楚人聽著,捉摸著敏妃這個人,聽起來是個很執著的人。而且,幾年不得寵,偶爾被豐兆天寵幸了一次就懷孕了,這個很神奇。 憑子而貴,這個在宮中不少見,不過她卻沒貴長久,幾年之后就又被冷落了,倒是很不幸,或許真的是她手段不夠,敵不過其他女人。 你七哥的母妃,是個什么樣的女人?豐延蒼從來沒說過她母親,但是她覺得他對母親有很深的感qíng。 靜姨啊,我沒見過。我出生的時候,靜姨已經去世好多年了。不過聽老嬤嬤說,靜姨人如其名,是個很安靜的人。而且知書達理,擅長詩書,據說當年父皇就是因為靜姨的一首詩而納她為妃的。豐延星眨著眼睛,絕對把他知道的都告知。 岳楚人點點頭,能夠想象得出是個很具古典氣息的才女。 越走越偏僻,轉過一個荒涼的宮殿,那皇后娘娘現今居住的地方就到了。 不想剛轉彎,豐延星就一愣,母妃在這兒。那顏色斑駁的殿門口站著一個看起來有些年紀的宮女,那是敏妃身邊的人。 岳楚人動作很快的一把抓住豐延星的大氅把他拽了回去,豐延星不解的看著她,岳楚人微微瞪眼睛讓他閉嘴。 豐延星果然聽話的把張開的嘴閉上,然后隨著岳楚人往后退了幾步。 我來了不能讓外人看到,咱們等你母妃走了再進去。岳楚人完全是瞎說,不過豐延星卻很相信。 眼睛轉了一圈,這宮殿一座一座,好像都連在一起了。 在哪兒能瞧見那宮里?敏妃這么勤快的跑來看皇后,岳楚人是真的想瞧瞧她們在gān嗎。 豐延星環視一圈,或許他也是好奇敏妃為什么總往這兒跑。去那個破落的宮殿,咱們爬上墻就能看見。 倆人快步的順著兩個破落宮殿的夾fèng走進了皇后所居的宮殿后身的破宮宇,下過幾場雪這里也沒清掃,還有gān枯了的蒿糙,倆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進去,然后在墻邊停下,還未爬上去看,就聽到從墻那頭傳來的聲音,雖聲音不大,但聽起來卻像是在爭吵似的。 倆人對視一眼,豐延星似乎有些急,可能在擔心敏妃受欺負。放下手里的藥箱,他跑到一邊把院子里已經爛了一大塊的木頭凳子搬來,扶著岳楚人先讓她上去。 岳楚人也很靈巧,雙手攀住墻頭,兩只腳卡在墻fèng之間,很穩固的站住了。 豐延星也快速的踩著破椅子爬上去,兩人巴住墻頭,能隱約的看到院子,還有院子里已經被雪掩埋了的晚jú,但是卻看不見人。 哈哈哈、、、就是你就是你、、、哈哈哈一段不清不楚帶著大笑的瘋話從許久未休整過的殿里傳出來。岳楚人慢慢的眨眨眼,這狀態的,想必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