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頁
想起閻靳,岳楚人覺得他確實是費松所說的那種人,光明磊落,對于yīn謀詭計很不屑。雖他外表冷漠,但他的內心想必充滿了熱qíng。 那齊白是誰?剛剛費松說齊白,想必是個很聰明的人。 他是軍師,老將軍提攜起來的,在軍中三十多年了。品階不高,但軍中上下都很尊敬他。就連他這個粗人也佩服,那腦子絕不是白長的。 岳楚人點點頭,隨后笑道:費大膽,你也不用愁。待得你走時我送你些東西,到時你jiāo給齊白,讓他瞞著閻靳在邊關四處用上那些東西,相信一段時間內,不會再有沖突發(fā)生。 真的?好好,瞞著將軍,絕對不能讓他知道。費松連連點頭,想必閻靳就算不排斥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他也絕對不會讓他們暗中鼓搗的,用也會用在真正的戰(zhàn)場上,光明正大的用。 岳楚人輕笑,其實對于北王她真的很好奇,年紀小小就如此心狠手辣,而且還心狠手辣的無所顧忌,說實話,她都有點佩服他了。 她從來沒見過那樣的人,這輩子見過最讓她發(fā)憷的人就是那個把她撿回去的老太婆。不過這輩子見不到了,她見到了她的身體,發(fā)現死了或者無知覺,恐怕她會很痛快的把她一把火燒了。 聽著費松講述邊關,講述軍營,講述他經歷過的各種危險,時間很快過去,待得有了醉意時都已經到了午夜了。叮當早坐在屋子邊的椅子上睡著了,暖爐冒著熱氣,再加上喝了一肚子的酒,通身熱乎乎的。 岳楚人也有點暈,她以前很能喝,但是自從來到這兒她也沒喝過酒,而且這身體還不是那么健康,若不是憑借著她qiáng大的jīng神力,恐怕早就趴下了。 太晚了,我回去了。meimei你好好睡覺,明兒咱們兄妹到處走走,這護國寺我閉著眼睛都能轉一圈。站起身,費松的臉通紅,但是卻很jīng神。 好,小蒼子不在,我正無聊的很呢。站起身,岳楚人步伐還算穩(wěn)當。 你睡吧,我走了。費松轉身走向大門,岳楚人也隨著走過去,我送你。 不用,你把我送到門口,我還得把你送回來。費松讓她直接去睡覺。 廢什么話,趕緊走。岳楚人不耐,推了他一把,直接把他推出了門外。 外面,白雪已經鋪了一地,銀白的顏色映照的黑夜都沒那么黑了。 真好看。走出來,喝了酒也不覺得冷,瞧著鋪滿一地的白雪,岳楚人贊嘆。 邊關的雪可比這里的大,有時候齊腰深,走路都沒法兒走。費松揮揮手,這種程度的小雪不算什么。 到時我可得去看看,來這個世界一遭,可不能在這一個地方老死。仰頭看著天空,雪花落在臉上,柔柔的涼涼的。 那當然好,軍中的軍醫(yī)可是都很想見見meimei。哈哈,這次回去老子有的chuī了,定把那群老不休忽悠迷糊。大聲笑,費松的笑聲似乎都穿透了夜空。 岳楚人輕笑,chuī吧,你把我chuī上天了都行。 哈哈,我meimei慡快。大力的拍拍岳楚人的肩膀,過大的力氣差點把岳楚人拍趴下。 二人走到院門口,費松走出去轉身看著岳楚人要她回去,岳楚人點點頭,剛yù回身卻見費松臉色一變。同一時刻門外一股冷風飄過,血味兒鉆入鼻腔,岳楚人眼睛睜大幾分,似乎腦袋也沒那么暈了,有人流血了。 meimei快回去,有人圍攻將軍。話還未說完,費松撒腿就跑,那速度當真快,好似腳都沒沾地,眨眼間就消失在眼前。 一詫,岳楚人走出院門,瞇起眼睛朝著費松消失的方向看,黑漆漆的,但借著白雪的反光倒是看到遠處的夜空中有幾個影子在上下翻飛。隱隱的還有刀劍相撞的聲音傳來,血味兒也很清晰。 費松的一聲大吼從前方傳來,在這黑夜格外響亮。 岳楚人微微擰眉,黑夜中她的眼睛異常清亮。似乎很久,其實只是一分鐘左右,岳楚人舉步朝著前方走去。 越近,血味兒也越重,乒乒乓乓的刀劍相撞聲也愈發(fā)清晰,每一下都好像用了十分的力量,震得耳朵都發(fā)麻。 貼著一個禪院的圍墻停下,大約七八米外就是那群打的亂糟糟的人。光線不明亮,也分不清誰是誰,岳楚人瞇著眼睛看了半晌才找著費松那敦實魁梧的影子。他完全赤手空拳,有力量的很。 轉過視線,岳楚人尋找著閻靳,都是黑色的衣服,挪移的特別快,晃得她眼睛都花了。 公子!費松突然喊了一聲,岳楚人睜大眼睛,只見一個身影在急速后退著,還有兩人在狂速揮舞長劍圍攻他,那速度真的很快,岳楚人的眼睛都跟不上,更何況有效的躲避。 閻靳后退,快要退到了岳楚人的眼前,他手上什么也沒拿,從敵手奪得的武器早就斷了,赤手空拳。 趴下!驀地,岳楚人大喊一聲,閻靳毫不遲疑的身子向下墜,整個人躺在地上。同一時刻,岳楚人把手里的東西用獨到的手法撒了出去,只是一瞬間,那兩個人身子一頓,躺在雪地上的閻靳向旁邊滾了一圈快速站起身,那邊兩人噗通一聲趴在了閻靳剛剛躺下的地方。 救費大膽。把手里的瓷瓶塞給閻靳,那邊費松還在以一敵四。 閻靳接過瓷瓶,有一秒的遲疑,隨后轉身去解費松的圍。 一場突然的激戰(zhàn)停歇了,空氣中血味兒還在,但卻沒那么濃了。 岳楚人踱著步子圍著那躺在地上的六個人轉了一圈,隨后抬頭,準確的在光線昏暗的黑夜中找到閻靳,你受傷了!這幾個人都沒受傷,流血的是閻靳。 小傷。閻靳回答,聲音低沉清冽。 岳楚人略有無言的挑挑眉,看你如此鎮(zhèn)定的模樣,這一路上都這么熱鬧吧。抬腿在地上某個黑衣人的身上踢了一腳,那人發(fā)出一聲無力的悶哼。 第六次了。閻靳依舊沉聲回答,聽起來他絲毫不覺得煩。 殺你之心如此堅定,我都感動了。嘖嘖兩聲,岳楚人調侃。 費松重重的哼了兩聲,這幫爪牙就像蒼蠅,殺也殺不完。 岳楚人輕笑,那就一點一點殺。費大膽,趕緊把這幾個弄走,寺里人太多,不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閻靳,跟我來,給你處理一下傷口。抬腿邁過地上的人,岳楚人轉身朝著她居住的禪院走去。 閻靳在原地沉默了幾秒,隨后轉身跟上,挺拔的身體恍若一株永遠不會倒下的青松,蒼勁穩(wěn)健。 066、冷玩笑,謊話王 回到禪院,戚峰等人也驚醒了。那么多的護衛(wèi),并沒有都住在寺中,只余下包括戚峰在內的六個,本來是黑白值班,結果剛剛發(fā)生了事qíng他們都不知道。 看到受傷的閻靳,他們才發(fā)覺事qíng的嚴重xing,若是岳楚人有一絲一毫的損失,他們如何謝罪? 不用在這兒杵著,沒什么事兒,就是閻將軍的朋友來看他了?;厝ニX吧,都不用緊張。他們都杵在門口,冷風直往屋里竄。 戚峰yù言又止,看著坐在屋子里的閻靳,隨后揮揮手帶著人離開。 叮當早就醒了,在岳楚人和費松出去開門的時候她就被冷風chuī醒了。并且把屋子收拾好了,此時除卻有些酒味兒,倒一切都是原樣。 叮當,把喝剩下的酒拿來。幸好無論走哪兒她都有帶著各種藥的習慣,從臥室中把一個小木盒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打開,里面碼放著幾十個小瓷瓶。 叮當把酒壇拎過來,找了個茶杯倒出來,酒味兒飄出,很香。 把衣服脫了。把折疊起來的紗布浸在酒里,岳楚人走到閻靳面前命令道。 閻靳面色平靜,聽聞此話倒是遲疑了下,那邊叮當轉過臉,她還沒那看男人身體的勇氣。 站起身,挺拔的身姿比之岳楚人要高許多。平淡的動手解開腰帶,黑色的勁裝看不出血跡,但味道卻很濃。 中衣是白色的,鮮紅的血一塊一塊幾乎把整個前胸都浸染了。 將中衣脫下來扔到一邊,露出肌ròu緊繃的上半身。 他看著不是那種很魁梧的人,但通過衣服包裹身體的輪廓能想象得出他必定很結實。結果確實如此,肌ròu均勻緊繃,是個很有力量的人。 他有兩處傷,雖不是很深,但卻因為他以一敵六,過度的用力流了很多的血。 右側鎖骨下有處傷,右小臂有處傷,傷口的形狀就是那種長劍的劍尖形狀,細長的,兩三公分左右。 坐下??戳怂谎?,岳楚人面色無變化,她若是腦子里沒有奇怪的想法,看見什么她都面不改色。 閻靳坐下,垂在肩頸處的黑發(fā)因著房間里的燈火而泛著幽幽的光。 拿著沾酒的紗布擦拭著他的傷口,酒不算烈,但碰到皮ròu想必也會很疼。 閻靳面色無波,棱角分明的臉龐稍稍轉向一側,那脖頸以及鎖骨之間的線條很完美。 傷口不深,fèng合上撒了藥,后天就能愈合。清洗了他鎖骨下的傷口,岳楚人抓住他的手腕,清理他小臂上的傷口。 嗯??偹惆l(fā)出了一個音,很沉很好聽。 岳楚人抿唇,你還真是惜字如金,你和閻蘇應該換個名字。嚴肅的很。 蘇兒還未出生時,父親以為是男胎,便早早的準備好了名字,閻肅。閻靳平靜的說著,可就是他這種平靜,卻徒生幾分喜感。 岳楚人忍俊不禁,扭頭瞅著不過三十幾公分外的閻靳的臉,老將軍實在太幽默了,真是遺憾沒能見見他。 閻靳微微側過頭來看著岳楚人笑得眉眼彎彎的臉,眸光有幾分波動,你會被他氣得無話可說。 站直身體,岳楚人笑不可抑,早聽閻蘇說過,你總是被老將軍揍得站不起來,不知現在有老將軍幾成? 閻靳抿起的唇角微微上揚,他是在笑,只是表qíng波動不大,其實我只是無法與他真正較量,他老了。 岳楚人慢慢的眨眨眼,倒是很意外閻靳會這樣說,但是她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他說道老將軍時眼里的敬愛不是假的。 你們兄妹都很懂事,老將軍有福氣。轉身去拿藥,岳楚人嘆道。 看著她修長的背影,閻靳微微垂眸,那么一瞬,他整個人看起來那么gān凈不染。 撒了些麻藥,岳楚人拿著她特制的魚鉤針給閻靳fèng合傷口。許是她的針很特別,又或者她的手法很奇怪,閻靳一直都在看著。 而且撒了麻藥,他沒一點感覺,那平靜無波的臉終于出現了別的表qíng,驚奇。 覺得很神奇?掃了一眼閻靳的模樣,岳楚人笑道。相信任誰看到了都會覺得神奇,她的麻藥與毒品無異,適量的用是外科手術的第一輔助品,若是加量,那可是能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