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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延蒼唇角彎彎,垂眸看著她笑得溫和,看著她橫眉豎眼也高興。 瞧著他那樣子,想裝生氣也裝不下去了。翻了翻眼睛,岳楚人長吐口氣,明兒冊封典禮,需要我去不? 不喜歡可以不去。豐延蒼話語輕淡,可聽起來卻有著諸多的縱容。 睜大眼睛仰頭瞅著他,岳楚人很喜歡聽這話,好像感覺下一刻她想上天他也會為她搭梯子一樣。 你也可以不去么?掃了一眼那邊在偷偷圍觀的護衛小廝丫鬟們,岳楚人拽著他的手腕yù走。 稱病就可以不去。豐延蒼的理由一向簡單,只要稱病就可以,因為以前人人知道,他是個病秧子。 岳楚人無語,每次他都說稱病。 那算了,你還是去吧。聽他說稱病,她就不自在。她治好的人怎么可能還會再生病? 呵呵,是不是自己在府中無聊了?那就盡快準備義診吧。因為某些傳言,東城很多百姓都在等待呢。當然,那些傳言是岳楚人的丐幫人員傳出去的,離不開護國寺與佛光普照等,但這個牌子的確可以打很久。 也好,盡管我想拖延幾天的。那樣書生張宣傳的時間也能長一些,然后炒熱這個話題。 你有自己的想法,雖然我不想gān涉,但是我提的建議你可以考慮一下。或許是擔心岳楚人會覺得他煩,豐延蒼溫聲的說道。 考慮啊,怎么不考慮了?若是不考慮你說的話,這個那個我看著不順眼的人全部都放倒了。還不是考慮他?他有自己的計劃,她也不想因為她急躁的做事而亂了他的計劃。 聽到如此彪悍的話,豐延蒼也忍不住的笑出聲,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切!能不能不要說那種話?小蒼子,你最近變得越來越奇怪了,你是奇怪的人么?略顯嫌棄的瞅著他,岳楚人很是受不了這種。不止jī皮疙瘩橫飛,汗毛都豎起來了。明明不是什么夫妻,還偏偏說這種話。 奇怪?那好吧,以后本王換一種說話方式。他不明白他怎么奇怪了,或許是他們那個世界的人都不是這樣的? 好了好了,別說這個了,我和你這個古人也說不清楚。今兒去閻蘇那里,她那府上冷清的一根毛都沒有。隨便找著話題,岳楚人是真的不想和他說那些曖昧的話。 閻老將軍在世時將整個府邸當做練武場,先皇賞賜的各種大件觀賞物都被打爛了。豐延蒼自是見過閻老將軍,忠君愛國但又耿直脾氣倔,不止先皇,就是豐兆天也拿他沒辦法。 呵呵,還挺可愛。岳楚人輕笑,真是可惜她沒見過那老將軍。 閻老將軍一生在軍中,鎮守邊關,大燕的功臣。因著那脾氣,也沒少得罪人。 現在閻靳不也是?時刻保衛邊疆不受侵犯,這皇城可倒好,今日不是這個晚宴明日就是那個冊封典禮。花費了無數的錢,可是卻討不來安定。嗤之以鼻,岳楚人很是瞧不起。 豐延蒼輕笑,不是也有許多錢入了你的手?她這樣批評,立場有問題。 斜著眼睛瞅他,岳楚人的眼里有諸多威脅。再這樣說話,我就用銀針伺候你了。 好,不說,我們懂得就行了。被她威脅也毫不在意,依舊說著討打的話。 小蒼子,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對他無語,岳楚人實在不知該怎樣教訓他了。 豐延蒼幾步走到她身側,抬手搭在她的肩上,用行動來表示他的膽子確實變大了。 扭頭,用無語的眼神看著他,豐延蒼回以讓人無法動怒的微笑,二人并肩,以外人看來很曖昧的姿勢走入飯廳。 翌日風和日麗,秋季這樣的天氣就顯得很涼慡。天高云淡,讓人也跟著心qíng巨好。 今日是平陽郡主的冊封典禮,順便宣旨前往南疆聯姻,所有朝臣均要觀禮,皇上將偕同陳妃娘娘一同前往祭壇。 其實岳楚人作為平陽郡主的meimei,現今的七王妃也應當前往的。只是,她不想去,十分的不想去。不喜歡看到岳家人,更不想像個傻子似的頂著大太陽在那兒看她不感興趣的人冊封。 還在望月樓中看雜談吃水果,戚峰從院外走進來,手上拿著一個信封,那質地看起來很眼熟。 王妃。在偏廳門口停下,在門口一眼就能看到沒有形象坐在軟榻上的人兒。 進來吧。扔掉果核,岳楚人拿著帕子擦手,一邊看著戚峰手里的信。 戚峰走進來,在軟榻前停下,隨后把手里的信遞給岳楚人,壓低了聲音道:這信是從邊關送來的。屬下很小心的避開了其他的人,王爺不會知道的。 岳楚人挑起眉尾,閻靳的信?她沒想到他會給她回信。 誰送來的?厚厚的一摞,想必又寫了不少。 邊關的通信兵。戚峰也是有些無語的。通信兵一般都是用來往兵部送邊關重要軍事的,閻靳居然用通信兵來送私人信件,且有恃無恐。 岳楚人眨眨眼,也是有些無言。拆開信封,拿出里面厚厚的一摞信紙,展開,入眼的還是閻靳那俊逸又泛著冷漠的字體。 一個字一個字的往下看,岳楚人的唇畔掛著微笑,原來閻靳早就察覺那左將軍張冰不正常,所以一直以來都在有意識的防范調查他。 如今岳楚人又給他送去這樣的qíng報,他就更確定張冰是細作了。 而且他已經有了計劃,設個套要張冰自己跳進去,要岳楚人完全放心。 忍不住笑,這閻靳是真的很聰明,閻蘇的擔心完全多此一舉。不過閻蘇那么擔心他,也不知他有沒有給閻蘇寫信報個平安。 送信的人走了?粗略的看完,岳楚人抬頭看向戚峰。 戚峰點點頭,看著岳楚人臉上不掩飾的笑意,yù言又止。 想說什么?把信重新折疊起來塞進信封里,戚峰臉上明白的寫著他有話說。 戚峰眨了眨眼睛,不知該怎么說才好。 王爺不喜王妃與閻將軍通信,心下必是極在意王妃的。如今王妃與閻將軍依舊暗地里通信,被王爺知道,王爺恐會動怒。豐延蒼若是真怒極了,那是很嚇人的。 岳楚人擰眉,你那腦袋里轉悠的都是什么啊?你以為我在和閻靳通信調qíng還是怎么?你可以來看看,看看這信里通篇可有半個曖昧的字眼兒?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屬下。 戚峰連連后退兩步,略顯驚慌的搖手,不不,屬下不是這個意思。王妃,屬下沒別的意思,只是擔心王爺知道了會生氣。 只要你不說,他就不會知道。行了,你也甭cao那心,我和閻靳說的完全都是事關安危的大事兒,沒有半點不合時宜的話。再說,我給他寫了那么多的信沒寫過半個字兒,都是以畫畫為主,你見過哪個私通的人不寫字兒只畫畫兒的?拿著信封扇風,岳楚人難得的解釋了一通。 戚峰低著頭連連稱是,其實這事兒也不是他該管的。如今說出來了,岳楚人又一通解釋,他反而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放下了一樣。 哼,沒瞧出來你還是個管家婆,你哥怎么就不像你那么能管閑事兒?下去吧,去東城選地址,過幾日義診。豐延蒼也要走了,岳楚人打算在他離開的那天義診,就要搶搶那個岳二小姐的風頭。 是,屬下這就去辦。戚峰拱手退后幾步,隨后轉身離開。 一手支著腦袋倚在軟榻上,瞧著另一只手里厚重的信,岳楚人思慮著該不該給閻靳回信。現今居然連戚峰也開始磨嘰了,可見她與閻靳通信的事兒還真的挺值得人懷疑的。 但是閻靳那人真的挺不錯的,絕對是個男人。與他相談也算甚歡,算得上朋友。他來信了她不回,這樣好像就算不得朋友了。 想了許久,還是決定回信。不過這次她要親自送到閻蘇的手上,絕對不讓任何人知道,免得他們嚼舌根。 起身走到書桌后開始畫畫兒,來到這里這么久了,她的毛筆字沒半點長進。岳楚人也完全放棄了,身邊的人個個都寫的好字,她又費事的練什么練。 刷刷刷,幾張紙畫完折疊起來,塞進大信封中,然后放在懷里保證外人看不到,而后走出望月樓。 閻蘇早就說過她今日不會去觀禮,那么必定在府中。坐上馬車快速的朝著將軍府而去,今日叮當隨行,可是高興的不得了。 坐在馬車里朝外看,叮當像是許久沒放風的寵物一樣。 王妃,你看那些人都朝著祭壇那邊移動呢。在經過十字路口時,叮當清楚的看到移動的人cháo。 不稀奇,國泰民安的,閑來無事當然都喜歡看熱鬧了。若是戰亂時期,保證他們都不會出屋。 二小姐居然也能做郡主?她可是一點教養都沒有,二夫人是商人之女,從小沒讀過書大字不識幾個,生下二小姐更是沒好好教育過。從小囂張跋扈的,和大小姐打架互相扒衣服,現今居然也能做郡主了。叮當很是不滿,當著岳楚人就把肚子里的話都吐了出來。 姿勢隨xing的靠在那里,岳楚人聽著叮當的話高高的揚起眉尾,那大小姐呢?許人家了沒? 叮當扭頭看了一眼岳楚人,心里還是有疑問她怎么什么都不記得了。不過總是問為什么不記得了叮當也覺得很累,還不如在她問完之后她就回答了。 有啊,是表少爺。就是大夫人哥哥家的大少爺,今年二十有一。舅爺是廣縣的縣令,表少爺現今還在護國寺中清修,據說是要等表少爺還俗才能成親的。這親事好像是在許多年前定下來的,盡管只是口頭上的,但也是作數的。 岳楚人慢慢的點頭,姑舅親?那算得上是近親了。以遺傳學的角度來說,他們生下的后代很容易畸形。 岳尚書這回揚眉吐氣了,有個做郡主的女兒,一個一地之王的女婿。想起岳志洲那張靈滑的臉,岳楚人哼了哼以表示不屑。 老爺為官這么多年,突出的成績一件沒有。就是有了王妃這么個好女兒還有王爺做女婿,現今二小姐又成了平陽郡主,他是能夠得意一時了。叮當也毫不掩飾的嫌棄,相較于以前,這丫頭現在犀利的多。 這話說得好,若是岳尚書能親耳聽到就更好了。雖然不愛搭理他們,但是岳楚人還是真的很想看他們亂成一鍋粥的模樣。 叮當掩嘴笑,隨后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岳楚人,王妃您還真的別嚇唬奴婢,若是以前奴婢肯定不敢說。但現在嘛,沒有什么是奴婢不敢說的。因為奴婢無論說什么都有王妃和王爺做后盾。揚起下巴,叮當自信滿滿。 呦,這話從何說起?沒準兒我還就不敢得罪他岳志洲呢。岳楚人瞇起眼睛笑,這樣的奉承她愛聽,襯托的她天下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