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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延蒼淡笑自若,看著咳嗽的臉都紅了的岳楚人溫聲道:王妃自覺年齡小,說過要待得十八歲之后才可生兒育女。 岳楚人擰眉,瞪著豐延蒼示意他不準再胡說八道。 豐延蒼卻笑容不改,這種玩笑他喜歡。 驀地,飯廳外傳來一陣sao動聲,用飯的四人都扭頭朝著發聲的地方看去,隱約的能看到一個公公的身影。 怎么了?那是內務院的李公公吧!閻蘇經常出入皇宮,認識的人也多些。 豐延星隨后應聲,是。昨兒母妃說,父皇要在朝臣家挑選個小姐封為郡主,然后送給南王。壓低了聲音,這事兒也是敏妃聽別的宮娘娘說的。 岳楚人高高的挑起眉尾,這種在影視劇上的事qíng被她遇上了,看來影視劇里的qíng節不是胡編亂造。 那會挑上誰?岳楚人咬著筷子問道。 閻蘇搖搖頭,她猜來猜去,差不多能猜得到是誰。 豐延星眨眨眼,隨后接話,你jiejie的可能xing很大。 我姐?岳楚人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岳尚書的次女。豐延蒼及時解釋,岳楚人點點頭,想起了上次去尚書府那幾個正處發期的少女,也不知道哪個是次女。 不過能被封為郡主,他又該得意了。撇嘴,岳楚人對那個岳志洲沒一點好感。 閻蘇輕笑,放下筷子喝了口茶,悠悠道:做南王的岳父,他得意不起來。岳楚人對岳志洲沒好感,閻蘇是知道的。 眨眨眼,岳楚人想想覺得閻蘇說得對,這步棋可不好走。 而且咱們大燕的人去了南疆,想必也不會好過。閻蘇搖搖頭,頗冷血的笑笑,如果不是她早與豐延紹有婚約,她的未來又是何樣的呢? 個人個命,她們若是當時能擠破頭的嫁給小蒼子,也不至于背井離鄉了。想起那時候去尚書府那幾個發少女偷瞄豐延蒼的事,岳楚人就覺得好笑的不得了。 豐延蒼微微蹙眉,側頭瞅著她輕聲道:沒有你,本王的病也不會痊愈。 是哦!岳楚人贊同的點點頭,沒有因就沒有果。 閻蘇輕笑,看著他們倆如此恩愛,她覺得欣慰之余還有幾分羨慕。 雜家見過七王,七王妃,十八爺,閻小姐。南疆忠親王覲見皇上,岳尚書,七王妃的jiejie也在,皇上請各位移步御書房。一直跟在皇上身邊的公公突然出現在飯廳,不急不緩態度恭謙。 聽到他的聲音,岳楚人第一個反應便是抖了抖肩膀,這聲音過于有殺傷力。 閻蘇與豐延蒼對視了一眼,各自腦子都在算計當中的門道。 走吧。拉著岳楚人站起身,四人隨著那公公走出偏殿。 御書房的大門敞開,還未進去便看到了里面的人。書房當中站著四個人,一襲飛鷹圖案華服的忠親王李平,他右后側是一個女子。另一邊是穿著朝袍的岳志洲,岳志洲身邊是一個桃紅色長裙的少女。 見過父皇。 見過皇上。 四人進入書房內跪下問安,岳楚人屈身蹲著,跪地的感覺極其不好。 起來吧。岳愛卿,你這女兒養得好,老七的媳婦兒朕十分滿意。想必這二女兒也不會差,朕今日便敕封岳愛卿次女為陽平郡主,嫁與南王為平妻。皇上這話說的很有面子,做南王的平妻,比之發妻矮上一截卻已高出所有的寵姬侍妾。 然而,對于皇上這話李平卻是不暢,又不是平民百姓,他們也是皇家,這一句平妻直接降低了他們的身份。不過這平陽郡主不是送給他的,羞的不是他的臉,所以他也只是臉色變了變,并沒有說什么。 謝主隆恩。岳志洲跪下謝恩,一旁的少女也跟著跪下。 岳楚人朝著那邊看,少女一臉欣喜的模樣,稍稚嫩的臉龐畫著成熟的妝容,期待著未來。 閻蘇也同樣稍有憐憫,不過總得有人犧牲,不是她便是別人。 臣在此代表王兄多謝燕帝美意,還望燕帝能到梁京做客,想必王兄會十分欣喜歡迎您的。李平微微俯身,語調悠揚。 大燕稱呼他們為南疆,然而他們自己卻是稱作梁京國,僅僅稱呼便有這么大的出入,在這御書房內各自說各自的,有那么幾分可笑。 朕可是許久未離開過皇城了,南疆路途遙遠,朕怕是無緣了。皇上語氣深沉,讓人聽著有點其他的意味。 我梁京不比大燕繁華,但勝在氣候溫和,此時大燕已進入秋季天氣也冷了,我梁京還是六月天呢。皇上說南疆,李平便說我梁京,似乎有些沉不住氣。 皇上不以為意,而且還在笑,南疆的氣候確實好。語氣有幾分艷羨。 李平抿唇,這話不知該如何接下去,總不能邀請大燕入駐吧! 一直站在一邊靜聽的岳楚人不由得勾起唇角,聽著這些古人們唇槍舌劍的挺有意思。都在說客氣話,友好的好像一家人似的。 這種語言的戰爭岳楚人樂得看,不過她卻覺得,能動手盡量別吵架,làng費口舌。 驀地,那站在岳志洲身邊的平陽郡主也就是岳楚人的二姐在往這邊看。 岳楚人視線一轉也看她,四目相對,平陽郡主忽的揚起下巴,傲氣的用鼻孔對著岳楚人,驕慢的扭過頭去。 岳楚人有瞬間的無語,身邊閻蘇無聲的笑了笑,此等脾xing到了南疆,估摸會死的很難看。 轉過頭,岳楚人與閻蘇對視了一眼,閻蘇抿唇,無聲開口道:與你可是差了十分八千里。 岳楚人撇嘴,會死的很快。南疆巫教人眾多,隨便誰動動手指就能弄死她。 老七媳婦兒,你那是什么表qíng?猛的,頭上傳來皇上的聲音,還在與閻蘇無聲說話的岳楚人抬頭,皇上似笑非笑,他在上頭看的清楚。 回父皇的話,兒媳只是想到二姐要嫁到南疆那么遠,從此后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有點傷心罷了。真是永遠不見啊。 是么?既然如此擔心,不如要老七為送親使,送平陽郡主去南疆?靠坐在寬大的龍椅上,皇上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他此話一出,下面的人神色各異。李平稍稍回頭看了一眼身后臉上掛笑,岳志忠垂斂眉目臉色平靜,平陽郡主則欣喜異常,還特意看了一眼那邊的豐延蒼。 岳楚人擰眉,不知道這老皇上玩的是什么。 王爺他身體未痊愈,總是不時的犯病,這重要的任務父皇還是jiāo給更能勝任的人吧。難不成是想撕開豐延紹的左膀右臂不成? 呵呵,夫妻恩愛不比尋常啊!皇上笑笑,什么都沒再說。 那邊平陽郡主一臉失望,掃了一眼岳楚人,眼含不滿。 岳楚人沒接話,就連豐延蒼至始至終都沒開口,神色溫和,獨立一處置身事外。 聽聞七王妃醫術jīng湛,昨日更是在皇城舉行了規模盛大的義診,還有罕見的金雕緊隨左右,實在讓本王驚奇不已,世間還有這等不平凡的女子。李平開口,轉頭看著岳楚人,看樣子是真的很感興趣。 岳楚人扭頭,這是進入這御書房以來第一次這么正眼的看他。 王妃佛緣深厚,與護國寺玉林方丈更是忘年jiāo,協同護國寺在民間義診,算不得大事,只盡力而為罷了。岳楚人沒出聲,身前豐延蒼開口了。 七王有福氣。李平拱拱手,看樣子是真的在感嘆。 多謝。豐延蒼回禮,面色平靜唇角含笑。 岳楚人垂眸,聽著豐延蒼不冷不熱的說話,她倒是覺得挺開心的。 本王的愛姬隨本王一同來到大燕,可能是不適應大燕的天氣,身體很不舒服。驛館里多個大夫看過,卻沒一點好轉。不知本王能否勞煩七王妃出手,前往驛館看看她?李平很是誠懇的邀請,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女子微微抬頭看向岳楚人,清秀的臉龐,有著一雙淺褐色的眼睛,乍一看會覺得有些怪異。 岳楚人挑高眉尾,眼角眉梢皆具凌厲的瞅著那面色誠懇的李平,忠親王如此誠懇的邀請,我又怎么能拒絕?完全可以,小事qíng。 豐延蒼微微蹙眉,明顯不贊同。 那本王在此多謝七王妃了。拱手躬身,李平十分之感謝。 呵呵,老七媳婦兒就多費心吧。老七也無需那么小氣,這媳婦兒是你的,誰也搶不走。皇上在上座輕笑,如同一個父親一般輕輕斥責著。 豐延蒼低頭,并沒有給予回應。 岳楚人這是第一次見豐延蒼這樣,而且她知道他現在肯定在生氣。生她的氣,還有皇上的氣。 岳愛卿留下,老七,鬼丫頭,隨著忠親王去驛館。需要用什么藥材十八回宮來取,十八啊,好好跟著你七嫂學醫術。站起身,皇上一手負后,昂首挺胸,不怒自威。 是。一眾人躬身退下,除卻岳志洲所有人都退了出來。 走出御書房,所有人似乎都無形中挺起了肩膀。 七王,七王妃,咱們請吧。李平擺手做姿,那女子一直站在他身后,臉色平和,淺褐色的眸子閃著帶有詭異的光。 走吧。岳楚人點點頭同意,身邊豐延蒼神色淡然,鳳眸幽深看不出qíng緒。 五妹,從此后就不能再見了,希望你幸福。七王英俊瀟灑,你可要看住了。驀地,陽平郡主從后面冒出來,yīn陽怪調。明明是在對岳楚人說話,眼睛卻盯著豐延蒼,瞳孔都是心形的。 岳楚人回頭瞅了她一眼不予理會,抓住豐延蒼的手十指緊扣,小蒼子,咱們和忠親王去驛館吧。話落,拽著他走下臺階,對于身后陽平郡主妒恨的視線視而不見。 某人臉上綻笑,被岳楚人拽著步伐依舊從容,后面李平與閻蘇十八同行,那淺褐色眸子的女子走在后,視線穿過前面的人看向岳楚人高挑的背影,唇角上揚,意味深長。 皇上雖沒命令閻蘇也去,但她無事,正巧整天都和岳楚人在一起,所以順勢的也坐上馬車朝著驛館進發。 楚人,你二姐看中老七了。馬車的小幾上放著瓜果茶點,閻蘇邊吃邊笑道。 對面,岳楚人翹著腿,將嘴里的葡萄皮吐出來后哼了哼,到了發期,看見個雄xing就搔首弄姿。而且據叮當說,她們以前經常欺負岳楚人,她吃不飽飯穿著下人衣服,都是她們的杰作。 閻蘇抿唇輕笑,一旁一直處于沉默狀態的豐延星也抖了抖眉毛,女兒家怎么能這樣說話? 豐延蒼坐姿優雅端正,鳳眸含笑,看著岳楚人懶洋洋不端莊的模樣卻十分之愉悅。 那個李平身邊的女人是巫教的人,她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想必是個高手。她不在那三個侍女之列,看模樣也不是個普通的下人,不知道在巫教中是個什么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