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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夫君可欺在線閱讀 - 第89節(jié)

第89節(jié)

    那倒也好,若是哪日要和親了,她的身份也配的起。再說這般有才華的人,族里那些個親戚長輩們,大抵也不會反對。

    6妍是典型的不諳世事,怪只怪她族里頭的人都寵著她。甚么腌臜事都不讓她知曉,這才有了她如今的異想天開。

    且不說兩國敵對,她自身難保。單是裴蘺的態(tài)度,明擺著就是惱了她的。短短幾日也就罷了,長此以往,恐怕裴蘺總有被逼急的一日。

    第一卷 103晚棠來到(中)

    “我問了問題就走,你作甚么這般兇?”6妍撅了嘴,一雙明媚的杏眼里秋波微蕩,“你對女子都是如此不成,看日后還有誰敢嫁你。”

    她嘟嘟囔囔的低語,裴蘺聽在耳里,卻是連吼她的勁都懶得用了。總歸她不愿走,若是磨光了他的耐心,大不了一刀殺了了事。誰還管她如何,只要南狄不與他來說和,6妍最后還是逃不過死路一條。

    當(dāng)然,裴蘺不動聲色,不代表歐陽苓能忍下來。他雖說沒有見過裘晚棠,可從外人口中,裴磬的描述中,也略知一二。而且就算那少奶奶再是不濟(jì),也總比這個沒皮沒臉的南狄女子要好!

    是以歐陽苓又隔開了她一些,擺了擺手道:

    “不勞6姑娘擔(dān)心,元帥夫人可是京里國公府的掌上明珠,那身份不知比某些人來貴氣了多少。再者說了,夫人她不僅端莊賢雅,容貌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元帥成親與否,這會兒已與6姑娘沒有半點(diǎn)干系。”

    許是因?yàn)闅W陽苓提到了裘晚棠,裴蘺的表情終于透了一絲動容。乍一看還瞧不出來,但是女子敏感,6妍愣是捕捉到了他眼底冰霜的消融。僅僅一角,足以暖入心扉。

    6妍一時被說的怔住了,她雙目微微瞠大,頗為不敢置信。

    成,成婚了?

    她一直當(dāng)裴蘺還是孑然一身,卻不曾料到他已有了發(fā)妻。而且從歐陽苓提到那人時他的模樣來看,二人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

    6妍回過神來,忍不住咬住了下唇。

    從小到大,她的心思還沒這樣紛亂過。先是對敵軍的元帥一見鐘情,努力打動他之時,卻又得了他早有心尖人的消息。況那女子也不是普通的,起碼從出身來看,她們倆都是實(shí)打?qū)嵉馁F冑世女。她想拿身份壓人的念頭,決計是行不通的。

    更別提此刻她還是個階下囚,那身份也就說來好聽。真真正正的擺到明面兒上了,左不過讓人多瞧幾眼。族里的人再疼她,也不能違背圣上的旨意。

    如果歐陽苓現(xiàn)在聽到了她的心里話,指不定要感謝蒼天。終于讓6妍認(rèn)清了自己的處境,不再自以為還是南狄高高在上的千金。

    “你,你有夫人為何不早說?”

    6妍想著想著,不覺一陣委屈。她沒想過自己錯了甚么,怪只怪裴蘺,怎的不提前通知,也好讓她有個底。否則,她怎么做的出這般大膽的行徑。

    裴蘺眼也不抬,今天他忍的夠了。若是6妍繼續(xù)待在他的帳子里,他掛在腰上的劍,只怕是必須要飲回血了。

    歐陽苓聞言,只能無力的翻了翻白眼。

    南狄到底是好風(fēng)水,凈出些常人無法理解其思想的人來。要是以后停戰(zhàn)了,他還是離哪兒有多遠(yuǎn)就多遠(yuǎn)罷,免得哪天和6妍一樣了。

    裴蘺揉了揉額心,現(xiàn)在天色并不早,加上這幾日并沒有開戰(zhàn)。他便穿了便服,這會兒坐的久了,眉宇之間有些疲態(tài)。然而看上去,卻帶了股不同以往的美感。

    此時他半掀了眼簾,眉目仿佛青墨揮染,恍似畫中人。

    6妍不禁看的癡了,她的淚珠還掛在頰邊,鼻尖微紅。正是有些狼狽,然而她沒顧上這許多,只是才剛剛歇下的心思又提了起來。

    這樣好看的人,她從來也沒見過。爹爹與娘親舍不得她,遲遲沒有定親,讓她自個兒從王孫子弟里瞧。其中雖不乏俊朗之人,卻沒有一個比的上裴蘺。

    美而不顯陰柔,分外難得。

    裴蘺勉強(qiáng)控制住拔劍的沖動,他背過身,只覺多看6妍一眼都嫌煩。他對著歐陽苓擺擺手,沉聲吩咐道:

    “送客,我不想看見她。”

    歐陽苓道了聲是,也不管6妍如何,強(qiáng)行的拖了她的胳膊就往外走。他算是明白對6妍這人,說是說不大通的,只能硬來。

    6妍還在沉湎中,猛然肩上一股大力。她還沒來得及多說幾句,就發(fā)現(xiàn)天色一暗,自己已經(jīng)被拖到了外頭。歐陽苓一把放開她,皺眉道:

    “邊疆是無謂甚么男女之防,憐香惜玉的。你是運(yùn)氣好,才活的安逸。日后你再這般下去,就休要怪罪我們不講情面了。”

    歐陽苓說完,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6妍獨(dú)自一人站在帳外,歐陽苓方才的那番話算的上是警告。但6妍竟是半點(diǎn)沒有聽進(jìn)耳里,她單考慮著怎么才能讓裴蘺和他的夫人分開。南狄不比這里,沒有為人填房就是下等的說法。只要裴蘺休了妻,抑或是和離,她依舊可以嫁給他。

    6妍攥緊手掌,暗暗的下了決心。

    可是這會兒不管是誰都不知道,裴磬已經(jīng)趕回了鄉(xiāng)間的莊子,預(yù)備將裘晚棠接到沙場。

    日夜兼程,裴磬趕路的極快。說沒有點(diǎn)私心是不可能的,要知道他年歲也大了,好不容易有個中意的丫鬟墨醞,還要因著戰(zhàn)事分開。他心里頭的苦,恐怕也只有和裘晚棠分離的裴蘺能懂了。

    原本騫遠(yuǎn)與莊子之間起碼有一月半的路程,讓心急的裴磬趕著,硬生生的縮短了一半。即便如此,到了莊子時他也是滿面的風(fēng)霜,神態(tài)疲倦了。

    應(yīng)了門,那幾個小廝就連忙將他迎了進(jìn)去。裴磬沒讓他們驚動府里的其他人,他自個兒打了水洗漱一新。換了衣裳,這才進(jìn)了內(nèi)院。

    彼時裘晚棠坐在園里翻著書卷,墨杏的小腦袋一點(diǎn)一點(diǎn),明顯是泛了困。誰讓今天的日頭如此好。,一點(diǎn)也不見早春的寒冽。

    裘晚棠沒有讓墨醞喚醒她。反倒是取了放在榻子上的披風(fēng),蓋在墨杏身上,以免睡著就受了涼。墨醞見她這樣,不由得淺笑道:

    “少奶奶也太寵她了些。”

    裘晚棠卻不以為意,墨杏尚小,走活潑可人。更像是她的meimei,而非用來使喚的奴婢。對她忠心的幾個婢女,她哪個不是疼進(jìn)心里的。

    “嘴貧,還不快些塞些軟的給她墊墊。趴在這石桌上,也不怕給凍壞了。”

    裘晚棠笑嗔道。墨醞吐了吐舌,就福了身退下去找墊子了。

    裘晚棠等著墨醞退下之后,嘴邊的笑意就慢慢的消失了。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眉宇間的憂色越發(fā)的明顯。

    不知夫君如今怎樣了,可是安全無恙?裴竺已很久沒有得到消息了,雖然騫遠(yuǎn)還不曾傳來戰(zhàn)敗的軍報。但裘晚棠的心依舊不能放心,她只想若能去他身邊,也便好了。

    裴磬進(jìn)了園子時,正趕上墨醞拿了墊子來。她見到裴磬的側(cè)臉,一下子還反應(yīng)不過來。等到裴磬轉(zhuǎn)了頭,墨醞才忽的張了口,驚呼了一聲。

    裴磬還當(dāng)她被陌生男子嚇著了,他漲紅了臉,趕忙安撫她道:

    “是我是我,你莫怕。我是奉了命回來的。”

    墨醞本就只是愕然過了頭,并沒有真正嚇到。她定下心來,又見裴磬急的抓耳撓腮的模樣,莫名覺得好氣又好笑:

    “我何時說過怕了,你還不緩緩。二少奶奶在里頭呢,別驚擾了她。”墨醞說著就把墊子往懷里抱緊了些,剛剛讓裴磬來了這一回,險些沒有抓住,“你且隨我來,二少奶奶怕是聽見了。我?guī)闳ヒ娝!?/br>
    裴磬訕訕笑了笑,就跟在墨醞后頭,往亭子里走去。

    裘晚棠自然是聽見了墨醞的聲音,她原本已想著走出去瞧瞧發(fā)生了何事。還沒跨下階梯,就見墨醞身后跟著裴磬,一同走上前來。

    裘晚棠一怔,但她不像墨醞那般大的反應(yīng)。見到裴磬,她只是微微蹙了眉心,尾音稍揚(yáng)。帶了幾分疑惑道:

    “裴磬?你怎的回來了,夫君呢?”

    裴磬見裘晚棠除了面色略略有些倦怠,其余倒是一切安好。他忍不住替裴蘺松了口氣,看來爺是不必過于擔(dān)心了。

    思及此,他連忙躬身道:

    “二少奶奶,小的是來接您去騫遠(yuǎn)的。”

    裴磬話音一落,裘晚棠和墨醞登時沒了聲響。墨杏睡得正熟,那綿長的呼吸聲。此刻聽來卻分外的清晰。裴磬低著頭,半天沒等到回答。他不禁抬起眼道:

    “二少奶奶。。。?”

    裘晚棠眸子輕彎,忍不住拿卷起的書軸拍了拍裴磬的肩膀。她的唇止不住的上揚(yáng),合著皓齒朱唇,華艷非常:

    “還喚我作甚,你快些去取了馬車來。”

    這回卻是輪到裴磬呆滯了。

    原來,裘晚棠早存了要去的心思。戚氏這回并不反對,是以特意替她寄了信問了問裴丞相。那頭裴丞相知道這段時日兩軍尚在僵持,沒有正式開戰(zhàn)。又加上南狄的6府千金天天纏著裴蘺,他不想裴蘺被美色所惑,也就同意了。

    按理說來,軍中不得有女子。可這回是特殊情況,歐陽弘事先也對裴丞相透露一二,只說裘晚棠是重要人物,必來軍中一趟。

    別看歐陽弘名義上是裴蘺的屬下,但他的赫赫戰(zhàn)功,并不是擺著好看的。他有他的考量,況且裘晚棠也不是尋常女子,這一劫,說不得就靠著她度過了。危險自然不小,然而為了日后的事,裘晚棠也不得不多走一趟。

    裘晚棠可不是等著裴磬這場及時雨嗎?

    第一卷 104晚棠來到(下)

    裴磬只覺迷迷糊糊的就辦成了事兒,因著裴丞相先前知會過,裘晚棠將準(zhǔn)備的東西的收拾妥當(dāng)了。裴磬和其余的小廝很快安排好了一切,由于時間不等人。裘晚棠吩咐了裴磬,第二日清晨立時就要出發(fā),免得到時候一拖再拖。

    裴磬苦著臉,雖說他也想趕。可看裘晚棠的意思,墨醞是去不得了,這大好的機(jī)會就白白浪費(fèi)了。再這般下去,何時才能討了她的歡心。

    裘晚棠被裴磬的模樣唬了一跳,她望了望裴磬。又隨著他的視線去瞧墨醞,當(dāng)即心里就有所了悟。她倒是沒想到,夫君身邊的小廝個頂個的精,都將她最好的丫頭給勾了去。先有裴竺墨淵,這會兒看著裴磬也是有些意思了。

    裘晚棠暗暗好笑,忍不住掩唇輕咳了一聲。斜眼睨著他道:

    “墨醞是我的貼身婢女,墨杏年紀(jì)尚小,自然是要墨醞跟著我去的。”

    裴磬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的就喜笑顏開。等到他反應(yīng)過來這是自家二少奶奶在調(diào)侃他時,登時漲紅了一張白皙清秀的面孔,無措的去看墨醞的神情。

    墨醞臉上也透著粉嫩,她察覺到裴磬的目光,兩人一對上。就立刻別過頭去,墨醞是女子,又在主子面前,不好表示甚么。倒是裴磬一直呵呵的傻樂,那樣子,哪該有平日半點(diǎn)的機(jī)靈勁兒。

    裘晚棠笑著搖了搖頭,頗為無奈。

    且不說這邊的忙碌,那頭戚氏支持裘晚棠是一回事。等到裘晚棠真真正正的要走了,她又忍不住憂心。夜間休憩的時辰,戚氏就來了裘晚棠房中,拿了一個包裹。

    裘晚棠歪在榻子上,手中拿了女紅有一針沒一針的穿梭著。她人還在這里,心卻早已到了裴蘺身邊,一想到過些日子就要見到裴蘺。歡喜之余,還隱隱有些不安。

    畢竟分別久了,裴蘺在那頭的消息她一無所知。她有的,只是那些用來安慰她的信箋罷了。裘晚棠心中有數(shù),裴蘺是去了騫遠(yuǎn),然而事到臨頭。她不由得近情情怯了。

    裴磬還沒來得及告訴裘晚棠6妍的事,否則,裘晚棠現(xiàn)在別說是牽掛惦念了。怕是恨不得拿了裴蘺挫骨揚(yáng)灰了。明明先頭還沒人搭理,怎的她一嫁過去,那美人兒就一個接一個的送上門,真是連趕也趕不停。

    歐陽弘沒有告知裴蘺這事,一方面是為了公,顧全大局。但另一方面,也不能說他沒有思心,裴蘺這樣一個油鹽不進(jìn)的人。何時也是甘化作繞指柔了?聽著裴磬繪聲繪色的描述,他們幾乎不敢相信那是裴蘺,還當(dāng)是撞了邪了。

    從容貌上,歐陽弘是見過裘晚棠,驚艷了一回。從品行上,裘晚棠的臨危不懼,沉著冷靜也著實(shí)讓他另眼相看。不得不說,裘晚棠無論哪處,都與裴蘺十分相配。

    至于6妍,說的難聽些,歐陽弘壓根沒覺得她能翻出浪來。不過她倒是給了他們一個看好戲的機(jī)會,不知道當(dāng)6妍遇到裘晚棠之后,會怎樣天雷勾動地火。裴蘺又是如何失態(tài),光是想想都讓人興奮不已。

    裴蘺還不知道,那些流了多少心酸淚的下士們都在摩拳擦掌等著他為難。連他最信任最穩(wěn)重的歐陽弘都沒有幸免于難。

    由此可見,這是一場下士們?yōu)槟窃?jīng)煉獄般的折磨扳回一城的反攻戰(zhàn)。

    被蒙在鼓里的裘晚棠和裴蘺都不知道,這一回的相遇,意味著甚么樣的尷尬場面。而此刻裘晚棠聽到了戚氏推門而入的聲響,不覺抬起頭來,驚訝道:

    “婆母,你怎的來了?”

    裘晚棠連忙起身,想讓墨醞搬了椅子來。戚氏卻擺擺手示意不用。她接過身邊嬤嬤手里拿的包裹,放到了桌子上,柔聲道:

    “無妨,我只是將這些滋補(bǔ)的藥材拿來給你罷了。我雖不曾去過那里,也知道那里的苦。尤其你近日身子又倦怠,不管怎樣,也要顧著才行。”

    裘晚棠心里微暖,就著戚氏拉她的手輕輕一握,垂著頭道:

    “讓婆母費(fèi)心了,都是棠娘任性。”

    戚氏搖搖頭,面上一片慈愛之色。她點(diǎn)了點(diǎn)裘晚棠的額心,佯嗔道:

    “先前喚我姨母之時,你還跟我親近。如何這會兒嫁了一年有余了,你反倒是與我生分了。這可不妙,我怕日子一長,你見到我都要三跪九叩了。”

    裘晚棠雙頰稍紅。在戚氏和柳氏面前,她總是免不了帶著小女兒家的情態(tài),可以靦腆,可以撒嬌。因著戚氏柳氏從來都是寵著她,包容著她的。

    “婆母,莫要再打趣棠娘了。”

    裘晚棠討?zhàn)埖馈F菔弦惨姾镁褪眨舅痛蛑岕猛硖陌捕ǖ闹饕狻.吘惯@幾月下來,裘晚棠的模樣她看在眼里,說不心疼是不可能的。這會兒她一個女子又要犯險,戚氏是想著千叮嚀萬囑咐,可又怕裘晚棠聽的不耐。最后,也只得拿了藥材來了。

    婆媳二人又說了會兒話。由于裘晚棠明日清晨就要趕路,戚氏沒有多待,很快就離開了。裘晚棠在墨醞墨杏的伺候下梳洗規(guī)整,早早的就躺在了床上。

    一番輾轉(zhuǎn)反側(cè),她在想著日后的計劃中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夢中一對璧人攜手而立,紅衣翩躚。墨絲被風(fēng)吹拂的交纏在一起,難舍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