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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廚房熬了碗藥汁喝下,在等待藥xing起效的過程中,她做好了早餐,給醒來的慕容璟和梳洗。吃罷早飯,藥汁開始發揮作用,她抓緊時機入山,籌備過冬之物。 體內恢復的內力每天都在以可以感覺到的速度增漲著,在疼痛緩和之后雖然不再如之前那樣qiáng勁bào烈得像要破體而出,但仍會脹得人難受,恨不得找什么東西發泄一通。 眉林于是拼了命地打獵,卻想不到明明頭一天還耗得jīng疲力竭,內息燈盡油枯,連動一下都難,一覺醒來后,體內真氣反而更加澎湃囂漲,兇猛充沛。對練武之人來說,這種現象無異飛來橫福,但眉林卻并沒為之竊喜。她可以感覺出,這內力與以前在暗廠所修的并不一樣,太過qiáng橫,qiáng橫到也許有一天會連宿主也一并吞噬掉。 慕容璟和顯然也察覺到了她的異常。他一天到晚躺在g上,除了看窗外的景色,便只能觀察屋內唯一能動的活物。一天兩天地這樣看,以他的敏銳,又怎能看不出來。 你的內力是怎么回事?那天,眉林給他按揉身體時,他開口問。 眉林正為此事煩惱,知他見多識廣又足智多謀,聞問正中下懷,忙將事qíng大致說了一下。她倒沒想非從他嘴里掏出點什么解決的辦法,但凡能借他之智將原因推測出一二來,便也足夠了。 慕容璟和聽罷,眼中浮起興味的光芒,顯然大感興趣。 第十二章(3) 你我同行同宿,不曾分開過他沉吟,又確認了一遍這種qíng況出現的具體時間,才道:你在那棺中可有遇到什么特別之事? 眉林經他一提醒,不由想起那個美麗的男人以及他身上讓人暈眩的香味。 你動尸體了?慕容璟和皺眉。 我要拿他頭下的玉枕,自然眉林微感不安,不自覺解釋,卻被慕容璟和不耐煩地打斷。 那種尸體是能隨便亂動的么?你有沒有腦子啊! 又被罵了。眉林有些郁悴,但卻不若上次那么難受,只因能感覺到他斥責下的擔憂也許是擔憂吧。 他不一定死了么。她嘀咕,直到現在仍不相信那是一個死人。 那片石林存在了千百年,你還指望那人是剛放進去的?慕容璟和沒好氣地道,想了想,又覺得為這么個事兒生氣犯不著,于是道:這是別人夢寐以求的好事,你便當撿個大便宜罷。 聽出他語氣中的敷衍,眉林便沒繼續說下去。于是這內力重生的事便到此為止,之后很久兩人都不再談及。 老窩子村雖然窮,但日子卻是寧靜而悠然的,沒有爾虞我詐,更沒有時時的提心吊膽。眉林有記憶來就沒過過這種日子,她覺得為此受點苦,也是值得的。 只是毒發的疼痛雖然被糙藥湯緩解不少,但毒藥卻并沒減弱對身體的消耗,加上與日益增qiáng的內力產生的沖突,使得之后她又昏倒過幾次。有一次是在從山中打獵回來的路上,然后被同村的一個村民送回了家。 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炕上,與她面對面的慕容璟和臉色不是太好,沒等她回想起發生了什么事,就聽到一個公鴨聲音的男人cao著一口當地俚語在那里滔滔不絕。 茫然回頭,她看到一個矮個子男人盤著一條腿坐在炕尾,一邊端著碗大口喝著水,一邊跟慕容璟和說著話。正確地說,是他在說,慕容璟和負責聽。 屋子里彌漫著一股悶豆鼓的味道,熏得眉林幾乎沒又暈過去。 那人看見眉林醒來,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如果不是被慕容璟和眼中的冷然壓住,只怕已經撲了過來。 林家娘子你終于醒了,喝點水喝點水他一邊說一邊熱qíng地湊過去要把自己手中的碗遞給她。 隨著他的動身,那股臭味變得更加濃烈,眉林臉色微白,稍稍撐起身,接過碗,卻并沒喝。 你是盡管她很想把這莫名其妙的男人趕出去,但習慣的謹慎卻只是讓她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弄清楚事qíng原由才是首要的。 她長得本來就秀麗,這一笑自然如嬌花悄綻,蒼白的臉色只有更增幾分楚楚可憐的動人,絕不會減弱那與普通村女完全不同的美麗。 男人看得呆住,若不是慕容璟和冷哼出聲,只怕口水都要流下來。 眉林心中雖然不悅,臉上卻分毫沒表現出來,她掀被下炕,又給慕容璟和掖好被角,才聽到男人磕磕巴巴的解釋,好半會兒才算聽明白,原來是這人把暈倒在地的自己送回來。 怎么說別人也算是救了她,她更不好擺什么臉色,當下從打回的獵物中挑了一頭麂子兩只野兔五只野jī算是感謝,好不容易把人給送走了。老窩子村的人雖然依山而居,但會打獵的卻沒幾個,大多仍是靠著幾畝貧瘠的田土生活,因此她送的這幾樣東西已算豐厚。 送走人,回到大屋,里面仍然飄dàng著那股熏人的臭味,慕容璟和的臉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眉林還記得當初他在聞到尸鬼身上味道時反應,看他能忍這么久而沒發作,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心憐。 我想到外面去。他開口,顯然已經忍受不了。 眉林聞言,下意識地看了眼窗外,發現已是傍晚,山林霞染,天空青藍高遠,完全是一幅令人心曠神怡的秋晚景色。想到他也是很久沒出去過了,于是應了聲,然后去找了張勉qiáng算得上完好的椅子倚墻而放,再去背他。 剛把人放上背,沒走出兩步,耳朵被咬住,她腿一軟,差點沒跌倒。 你可不能看上那種貨色。慕容璟和以比平日低沉的聲音道,語氣不容置疑,似命令更勝商榷。 眉林定了定神,才又繼續往外走,仔細揣摩透他的意思,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都在想些什么呢?村子里的人都認為兩人是夫妻,又怎么會打她的主意。何況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加上還要照顧他,又怎有jīng力去禍害別人。 慕容璟和撇唇,依然咬著她不放,那你還對他笑得那么風sao? 風sao風sao風sao一剎那,眉林腦子里全部充塞著這兩個字,只差沒一口血噴出來,好一會兒才恨恨地道:我對你笑得更風sao,也沒見你怎么著。她已經被氣得口不擇言,說完才反應過來,臉騰得紅了。 慕容璟和噗嗤笑出聲,心qíng大好,等眉林將他放到椅子里時,神色已恢復如常,不再是一副別人欠他千兒百萬的嘴臉。 眉林給他身上披了件衣服,然后回屋將被褥面子都換了下來泡進盆里,又暢開所有的窗子,然后拿著艾糙等物將屋內熏了一遍。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無法忍受那炕沾上別人的味道,畢竟以前也沒少跟其他人擠,更臟更臭的環境都呆過。 她想不明白,也懶得想,只是在做這一切的時候,不停回想起剛才自己失口說出的那句話,臉越來越燙,心怦怦跳得厲害。又羞又窘,還有些莫名的期待,就如就如兩人還在那窄小的甬道里身體緊貼爬行,他貼在她耳邊低喚她名字時那樣。 女人,如果我一輩子都這樣,你還會守著我嗎?就在眉林蹲在井旁開始搓洗被面時,慕容璟和收回看著天邊的目光,突然道。 一輩子眉林手上動作頓住,低垂的眸子黯了下來,沒有回答。 她哪里來的一輩子可以承諾。 第十二章(4) 那時沒有得到眉林的回答,慕容璟和看上去沒有不悅,只是笑了笑,又將目光落向天邊。 在他們心中這并不能算是一件大事,該謝的也謝過了,大約也就結了。哪知第二天卻來了一個婆子。 眉林本來是要出去打獵的,那婆子來得早,竟是恰恰趕了她的巧。婆子夫家姓劉,兩人這算是第一次見。 那劉婆子看到正在扣柴門的眉林,先沒打招呼,而是站在那里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看那樣子是恨不得連衣服也扒了來研究才算稱心。 眉林被看得發毛,正想開口,她已嘟嚷起來。 倒是個俊俏的小娘子,瘦是瘦了一點,看這屁股卻是能生的 眉林臉色微變,但不過瞬間的事,轉眼便笑了起來,那真是笑靨如花,光華奪目。看得劉婆子老眼花了一花,心中暗叫可惜的同時,一扭老腰湊了上去,不等對方說話,便是吧啦吧啦一串拉近乎。 小娘子這是要去哪?半天之后,她似乎才想到對方正要出門。 眉林一邊琢磨著她的來意,一邊笑道:這快要過冬了,家里也沒什么現成的糧食,奴正想進山看看能不能弄點東西對付對付。因為要向獵人請教怎么處理皮毛,以及販賣獵物,整個老窩子村幾乎沒人不知道她會打獵,所以也沒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聽到她的話,劉婆子就是一陣嘖嘖嘆息,就在眉林臉上的笑快要掛不住的時候,才滿臉憐惜地嚷嚷:真是造孽哦,要你這么個嬌滴滴的小娘子成日介往山里跑,要是遇到個把láng啊大蟲什么的,這可如何是好。 眉林依然笑著,卻沒說話,也沒有讓她進屋的意思。 劉婆子見她沒回應,不得不自己繼續往下說,要是家里有個管用的男人,小娘子還用得著受這份苦嗎。 眉林秀眸微沉,語氣冷淡起來:老嬸子說哪里話,我家哪里沒管用的男人了?就算慕容璟和動彈不得,那也比這天下大多數的男人有用。她心中憤憤,卻沒意識到自己已在不知不覺中把他當成了這個家里的男人。 聞言,劉婆子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鄙夷之色,嘁了聲,才注意到她的不悅,忙陪笑道:小娘子家里有男人,老婆子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不怕說句得罪的話,你家那當家的不連累小娘子便是好的了,哪里能管得什么用處。 既知會得罪人又何必說?眉林冷笑,再不客氣,我家男人有沒有用,可與你這外人有何相gān,老嬸子還是請吧。說著,就準備離開。 劉婆子只道一個綺年玉貌的女子成日面對一個癱子,當也是怨言滿腹,必想找個人傾訴,哪想到對方會是這種反應,當下也有些傻,慌忙抓住對方的袖子。 老嬸子還有何事?眉林想在此地長住,也不想把人得罪得狠了,當下忍了忍,語氣微微和緩。 怕來此的目的還沒說出就被趕走,這一回劉婆子也不再拐彎抹角,老老實實地道出來意。 小娘子莫見怪,老婆子來此其實是道喜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