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頁
秦昭奕全神貫注地盯著底下沙盤,抬手在上面擺弄幾番,低聲問,“現在過去多長時間了?” “不到一刻鐘。”年輕軍師答道。 “按老戚的說的去做,傳令給各位將士。” “好,”軍師說完邊跑出去。 “營內的火藥能支撐多久?”秦昭奕又問。 “足有十石,要沒出意外的話,能堅持半月。”年長軍師回答。 “火箭與火炮呢?” “雖算不上是充裕,但也能完全壓過東胡他們。” “他們要先發制人,我們不可與他們硬碰硬,先左右兩邊各派五十艘船試試動靜,將他們攔在一百里外。” “好。” 梁京照專心聽著他們說,秦昭奕轉過頭來,“你先和他們留在這里,我會隨戰船從左邊迎敵,你在這看兩邊戰力是否一致,找出主帥到底在哪邊。” “好。”梁京照目光灼灼地望向他。 秦昭奕微怔,始終不茍言笑的臉色突然變得柔和。 一刻鐘后,大齊駐守南陵的將軍走上即將開向西南面的船,而東南面的船只也準備就緒,但奇怪的是,那里也有個長相極像秦昭奕、衣著身高都相似的“主帥”。 留守的兩位軍師站在高臺上,望著兩艘戰船上的“將軍”,有些吃驚地望向身后笑得jian詐的京照。 ——這是他梁小少爺出的餿主意,俗話說“擒賊先擒王”,東胡那邊肯定也和他們打一樣的主意,只要先擊毀主將所在的船只,那便一下擾亂敵軍的軍心,在整場戰役占據上風。 所以梁京照提議,不妨讓人假扮成秦昭奕的模樣,讓東胡無法辨清哪里才有他們真正的主帥,繼而無法將兩邊戰力上進行主次優先,也更好地保護將軍。 秦昭奕覺得有理,剛巧副將就與他在身高體型上都差不多,便讓人給他稍微易容,裝成他的模樣登上開向東南面的船只。 “此次與東胡之戰,恐怕不像以往那么快結束,這次他們是報著必將南陵拿下的心態而來,攻勢可能會很猛烈,三位請務必在這半個時辰內判斷出姚布兒的方位,通過擊鼓與豎旗幟的方式來通知我,“秦昭奕望向兩名軍師,”至于提示的方式,我想你們都很清楚。” “快到兩個時辰后,兩方戰士都會很疲勞,這時我需要你們再派兩百艘船過來,從后方攻入將東胡的戰船團團包住,清楚了嗎?” “將軍您是想借鑒姚布兒的做法?”老軍師問。 “也不算,”秦昭奕道,“或許他想那樣對我,但不代表我就不能反其道而行。” “明白。” 一百艘戰船急速開離河邊,向東胡的方向前進,梁京照站在高臺上拿著千里望瞇眼使勁往遠處看——他發現并沒秦昭奕說的那么輕巧,這里離那邊太遠了,根本看不清那邊的情況,只能看到無數火光與水花,炮彈聲震耳欲聾。 ——他辨別不出對方主帥在哪里。 意識到這點后梁京照的臉頓時沉下,他望向對面兩個軍師,“秦昭奕說是讓我們留在這里幫他看對面主帥在哪,但你們肯定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對?” 年輕軍師道,“你可以稍等會兒,之后會有過來稟報的士兵。” “太慢了,”梁京照說話的語速極快,“我在這和坐以待斃沒什么區別。” 他當即從高臺下跳下,軍師猜出他可能想違反將軍的規定,自行上戰場,可這梁京照初來乍到對戰場沒半點經驗,不過穿了身盔甲,就真以為自己是戰無不勝的名將了嗎? 秦昭奕確實騙他了,但他也是為梁京照的安全著想,要這少爺要冒然前去,軍師可就無法向將軍交代了。年輕軍師隨即也跑下高臺,攔在京照面前,“您孤身一人,又沒有經驗,不能隨便去戰場。” “怎么不能,”梁京照道,“我來這南陵就是想協助秦將軍抗敵。” “您無官無職,怎么協助?”年輕軍師急了眼,干脆把話絕,“您要一個人開著戰船殺過去嗎?您會開船嗎?沒找到將軍就被飛過來的火炮擊落了吧?這是戰場,不是開玩笑的。我知道是誰讓您過來,但對方應該也沒有讓您親自過去的想法,況且您怎么知道過去了就一定是幫忙?” 這話說的很重,但全是實話。 梁京照定定看著這位軍師,突然開口,“你叫什么名字?” “許知河。” “跟著秦昭奕幾年了?” “七年。” “會開船嗎?” “會。” 許知河越答越心驚,心想對方不會挾持自己讓他來陪自己去前線吧。 然而京照卻沒那個意思,只應了聲,道,“那今后就是朋友了,以后有事,我會來找你的。” 說完便重新登上高臺,將千里望夾在眼上繼續看那邊的情況。 許知河愣了好一會兒,復雜地“哦”了聲,氣焰一下變弱,跟在他后面回到高臺。 第61章 秦昭奕那邊現在情況不太好,上到戰場后他發現姚布兒采取的戰策是大開大合,一開始將是將戰船們分成兩列,從西南與東南兩面進攻,但隨著戰事的進行,兩邊戰船逐漸向中間合攏,形成一條橫線,接著再源源不斷地從后方東胡大本營里補充新的戰船進來,整個戰形就像是個被砍掉一半的“十字”。 前一排負責防御,后面負責攻擊,秦昭奕雖有意和他們保持距離,但無數□□與火炮被拋擲過來,擊毀了他們不少戰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