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殿下之前待的地方一樣....齊正驚訝，不禁懷疑道，“所以是她讓人將您送去那的？”

    “有可能，”平微看了眼卷宗上的內(nèi)容，“但不清楚她為什么要這樣做，你覺得崇帝對此事知情嗎？”

    “不確定，你說她偷偷將您送出宮，也有可能是崇帝默許的？但不對啊，”齊正眉頭一皺，“不是說他們有矛盾嗎？”

    平微垂下眼睛，“你看看明嬪被降品級是那一年的事。”

    齊正將剩余的那卷卷宗也拿過來，半盞茶過去，他將一卷卷宗推到平微面前，“是崇禮十一年，你看上面記載，明妃沈清如因品行不佳被降為嬪。”頓了頓，“殿下，品行不佳你覺得會是什么？”

    然而平微卻走了神，他盯著“崇禮十一年”那五個字，具體事發(fā)時間在一月，而他是十一月出生，這么說是在明嬪出事后才被送出宮.....但這又代表著什么呢。

    “你剛說品行不佳，說到這個你會想起什么？”他問齊正。

    “陷害其他妃子致其流產(chǎn)、收受賄賂、倒賣宮中物品，以及....”與人私通？齊正沒敢說出來。

    平微將他說種種可能都想了遍，若有所思地望向旁邊有些不安的齊大人，“你知道我剛才.....去找了二十幾年前在宮內(nèi)的一個太監(jiān)嗎，叫杜叔寶。”

    他把下午的事說了遍。

    “顧景？”齊正“唔”了聲，低頭將剛才看過的卷宗往前翻了翻，“下官好像看到過關(guān)于這個人的記載....這里，他是臨京本地人，靖文初年生，世代為官，大將軍顧彥聲之子，之后入吏部，成為文官，和崇帝關(guān)系很親近，我看有好幾次崇帝出宮都有帶上他。”

    “哪些記錄？杜叔寶說崇帝曾去過余安，在那里認(rèn)識的明嬪，你看同行的人里有沒有顧景。”

    “有，”齊正指了指卷宗上的文字，“這么說顧景也是在那時認(rèn)識的明嬪。”

    “顧景和明嬪之后有再接觸過嗎？”

    “沒有相關(guān)的記錄，但下午下官用自己的方法查了下，明嬪被崇帝帶回臨京城后一直待在他府里，顧景和崇帝關(guān)系這么好，又幫助他奪位，我想他和明嬪碰上面次數(shù)也會很多。”

    “之后崇帝繼位后，兩人有一起參加過什么宴席嗎？”

    “崇禮三年之前都有，逢年過節(jié)只要宮內(nèi)舉辦宴席，賓客名單上都會有顧景的名字，不過在這之后就沒有了，而且....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顧景在崇禮三年后曾向崇帝提出要辭官。”

    是顧景發(fā)現(xiàn)過往兄弟在登基后可能會容不下自己，心生退意？平微望向旁邊，“你覺得呢？有什么想法？”

    “綜合前面所說，下官心里是有個猜測，但不知道對不對，”齊正猶豫道，“杜叔寶說明嬪是個很通透且大氣的女人，這么說前面下官說陷害妃子、收受賄賂倒賣宮中物品那些猜測，都可能不對，考慮到顧景這么個存在，下官覺得.....”

    他停下來，平微接道，“與人私通嗎？”

    “嗯。”

    “但她之前不都和崇帝挺故劍情深的嗎？”

    “對，這時第四個人又出現(xiàn)了。”

    “皇后？”

    齊正沒否認(rèn)。

    平微翹起嘴角，“是皇后妒忌明嬪深受皇帝寵愛，設(shè)計讓崇帝相信顧景與明嬪有染，繼而讓顧景被殺，明嬪被降級？”他饒有趣味地望向齊正，話鋒一轉(zhuǎn)，“但這有個問題，既然顧景與明嬪有染，那我豈不就？”

    齊正愣住，立刻跪下，“下官沒別的意思。”

    “我知道，”平微彎腰將他扶起，“不過按崇帝的性子，又或者說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容忍自己夫人和朋友牽扯到一塊吧？如果明嬪和顧景真有些見不得人的事，崇帝在得知后也沒必要任由我在宮外漂泊這么久了吧？無論是不是他親生的。”

    “確實.....”

    “而且我今日下午還去見了皇后，”平微看著他道，和他說了下在毓秀宮和姜沅芷聊了些什么。

    齊正若有所思，“皇后說她和明嬪關(guān)系不錯？”這倒和他之前做的假設(shè)有出入.....

    平微“嗯”了聲，“但我不確定杜叔寶和我說的到底是不是事實。”

    “什么意思。”

    “并不是說他故意向我撒謊，而是....皇后說她對杜叔寶這人沒印象，而他只是個小太監(jiān)，”平微溫聲細(xì)語地道，“也就是說他在當(dāng)年和崇帝、顧景那四人并不親近，只是曾短暫接受過顧景的幫助，他知道的可能只是一部分事實，而非全貌。”

    齊正點點頭，但又覺得哪里不對，他問，“殿下您是去查二十多年前曾在宮里當(dāng)過差的人嗎？”

    “對。”

    “僅有三個人還活在世上？”

    “嗯。”

    齊正皺眉，“那么說陛下有在刻意除掉當(dāng)年與此事有關(guān)的人，但按你先前所說杜叔寶這么熟悉當(dāng)年之事，為何還在世，而且是明晃晃地住在臨京城內(nèi)。”

    平微眼皮一跳，“有理。”

    “會不會.....”齊正心思轉(zhuǎn)的飛快，“是有人庇佑？”

    “當(dāng)今還有誰有個能力.....”平微順著他的思路，突然眼睛一亮，“皇后？！”

    所以他才會在見完杜叔寶后又被皇后叫去宮里嗎？對方已經(jīng)知道他在調(diào)查當(dāng)年舊事。

    “有可能，”齊正道，“但皇后說她不認(rèn)識此人。”

    “會不會是她故意為之，”平微沉默了會，“等等，我們先別管杜叔寶，他不是重點，調(diào)查出顧景和崇帝明嬪兩人的真實關(guān)系最為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