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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微挑了下眉,“后悔什么?是殺楊俊,還是不小心也將姚琴氣死,讓游步青家破人亡?”他的面色很冷,斥道,“楊俊做出這種事不受懲罰本就很不公平,我又不是免費幫傅樂雯殺人的,收了酬勞,沒什么好后悔的。至于姚琴,同為女人,她非但不幫傅樂雯,還助紂為虐一心只想她為楊俊生兒育女,實在惡心。” 平微很少說出這樣帶有明顯憎惡的話,但他生平最恨別人欺負弱者。身在大齊,他看過很多女子被不公平對待的事,傅樂雯、李歡儀、趙婉婉....每一個都是在這種扭曲風氣之下的犧牲品。平微將這種事看在眼里,但也明白這并不是他一人在朝夕下就能改變的。不過最令他看不得的,便是有些女子對同性的壓迫。 像姚琴身為楊俊的娘親,沒制止住自己兒子對兒媳的惡行,反而一心想著....要傳宗接代? 殺楊俊是平微親自去做的,如今游步青要過來復仇,他無話可說,但也覺得非??尚?。 “嗯....”關越點了點頭——確實游步青慘歸慘,但死的那兩個人.....始終有那么點活該的味道。 他又問,“我們需要搬出這個宅子嗎?” “搬吧,”平微淡淡地道,“收拾下東西,去找間客棧住下吧,接著我們去找游步青談談?!彼蛸R洲,“你知道他住哪兒嗎?” 賀洲笑了下,他眼里閃過一絲異光,“問問不就知道了?!?/br> 三人迅速收拾好行李,在一間客棧下住下,剛好就和.....游步青的別院在同一條街上。 之后又去同福茶樓吃了個晚飯,幾個人邊吃邊分析游步青參與了這次huo藥失竊案的多少。 “馬車到底是怎么回到封都的?”平微想到這個就覺得懊惱,連帶著也停下筷子。 賀洲給他夾了幾筷子菜,平靜地道,“過兩天梁京照回來,看他怎么說就知道了?!?/br> 說到梁小少爺,他走了快一天了,關越道,“也不知道他那邊怎么樣了。” “應該也是有進展的,”賀洲道,“只要他在寧遙那邊找出裝有huo藥的馬車,效率就會提高很多?!?/br> “什么?”關越注意到他最后說的幾個字,驚詫地望過去。 賀洲不著痕跡地看了他一眼,轉頭盯著平微,見他吃下幾口rou后才道,“我們今早在城門關和黑市上都問了,確定最近沒馬車進城,下午又在封都城郊一帶搜了搜,沒找到有明顯的馬車壓痕,問過住在那附近的人,也沒人說有見過大型的馬車經過,那證明....” 他一字一句地道,“那些前往寧遙的馬車根本沒回來過?!?/br> “你是說它們被停在了寧遙?!”關越“刷”地站了起來,定定看著賀洲,接著又像無事發生似的坐下,悄聲道,“可我們之前不都猜,那些馬車是回來了嗎?而且寧遙那邊的官員也說沒見到?!?/br> “有可能被藏在兩地的交界處,并不在寧遙里面,”賀洲道,“而且我們之前是覺得jian細那邊的目標是臨京城?!?/br> 關越越聽越覺得心驚,他問,“現....現在連臨京城都不是了嗎?” 這是什么話,賀洲扯扯嘴角,覺得對方可能今晚受太多刺激有些語無倫次,提醒道,“我們之前是推測搶走huo藥的是靠近邊疆地帶的結匈,但現在確定是南陵那邊的jian細拿走huo藥,也就代表真正在幕后的——是東胡。” “這么一來,我們之前所有的都要推翻,”他向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 關越有些跟不上,他道,“那你先前說運往邊疆的馬車被藏在寧遙與封都的交界,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下午調查過游步青,你覺得他是個怎樣的人?”賀洲答非所問,將另一個問題拋給關越。 關越遲疑了會,答道,“愚孝、不會變通、報復心很重的一個人?!?/br> “除此之外呢?他在任職封都府尹期間,有做過什么錯事沒,比如說有沒有判錯過案子?!?/br> “.....好像沒聽過到別人說起?!?/br> “這就是了,”賀洲道,“你想想,把原先運往邊疆的huo藥劫下,又和藏在南陵那邊的東胡jian細聯絡,縱容他們扣下原先屬于大齊的zha藥,他是個大齊人,平微和我雖然與他有仇,但還沒讓他要叛國的程度?!?/br> “所以?”關越仍然疑惑,賀洲每一句話都在理,都和他們在談論的事有關,但好像...還沒挨到重點。 “他的意思是游步青先前為了要報仇,故意接近東胡的人,讓他們幫自己打開仕途成為府尹,同樣要回報東胡,協助他們私藏二點九石的huo藥,用來炸南陵?!被卮鸬氖瞧轿?,他已經明白過來了。 “炸南陵?!”關越再一次提高音量,他這次沒站起來,但放在桌上的手緊緊握成拳。 周圍的人紛紛側目,看向他們這桌。 平微看向他,“你先前猜的沒錯,封都這邊很有可能將zha藥運去南陵,再從南陵運往臨京,但我后來想了下,臨京城守衛森嚴,而且他們在那里沒有一個像游步青這樣可以利用的人,要將zha藥運進去可能會很難。所以.....他們選擇了留在南陵。” 賀洲點頭,“東胡和南陵只隔一條河,那條河長約三千里,寬度從兩百尺到九百尺不等,是南陵一帶的護城河,用來抵御東胡的入侵。但如果東胡率先讓人潛入南陵,在那里引爆五車zha藥,會掀來不小的風波,接著再趁此機會率兵渡河,也是很有可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