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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也輪不到已經淪為逆賊的晉王,更輪不到尚且年幼的九皇子。 想到母親進宮后,對自己說的那番話,胡妃的眼神越發堅定起來。 只要兒子能夠登基,便是與虎謀皮,她也顧不得了,因為,她已經走投無路了。 趁著假哭的間隙,胡妃偷眼看了看蘇婉,眼中露出一絲qiáng烈恨意,隨即,便悄然隱沒。 現在就先讓蘇氏得意兩天,等大皇子登基之后,看她怎么對付她,肯定不會讓她就這么輕易死了的。 蘇婉被胡妃哭得心煩,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胡妃不懂規矩,禁閉一個月,將胡妃拉下去。 她知道,無論將胡妃關多久,她都不會悔改的,但至少能讓她不出來生事了,如此便好,等大皇子就藩,她有點遠就滾多遠。 胡妃哭著被拖出去了。 沒有人替她求qíng。 若是以前,她們或許還會表達用一下自己的善心,或者姐妹qíng誼,但是現在,皇上根本不在這兒,她們媚眼拋給誰看?說不定還會讓皇貴妃記恨,得不償失。 再說,胡妃的xing子也不得人心,當初誰沒吃過她的掛落?為了她得罪皇貴妃不值當。 何況,皇貴妃現在已經不像以前那么好說話了,越來越有威儀了。 這也是她們自己作的,若不是她們一次又一次鬧事,挑戰蘇婉的底線,蘇婉也不會變的如此冷漠。 你們也都散了吧!蘇婉揉了揉額角說道。 是,嬪妾告退!一眾嬪妃聞言,連忙起身行禮,畢恭畢敬地退下去了。 見她們都散了,蘇婉才嘆了口氣,喝了口茶,沉思起來。 這胡妃最近的行為有些反常,看來平時要多注意一下了,在這后宮里,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即便是在自己占有絕對的優勢下。 古往今來,有多少人是在自己的疏忽大意和輕視之下的。 她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 爛船還有三斤釘呢,何況是曾經叱咤后宮的胡貴妃? 胡妃被押送回自己的住所之后,臉上那種痛苦屈rǔ的模樣,就也已經徹底消失了,反而冷笑了幾聲,隨后就去了里間的小佛堂,凈手之后,先上了三炷香,隨后雙手合十,跪在huáng色的蒲團上,嘴唇微動,念念有詞,神色一片平靜。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睜開了眼睛,看著佛龕里的佛像,說道:佛祖不要責怪信女,信女也是迫不得已,實在是皇上和那蘇氏欺人太甚,不給我們母子活路,信女只能奮起一搏,若有朝一日能得償所愿,必大興我佛,加蓋寺廟,為佛祖重鑄金身都不在話下,還請佛祖保佑信女達成心愿。 說完,虔誠地叩下頭去。 之后,胡妃就沐浴更衣,開始齋戒。 晉王府。 晉王最近很是志得意滿,眉目間神采飛揚,yīn沉之色都散了幾分,看起來疏朗了不少,紅光滿面的,可謂是人逢喜事jīng神慡。 最近的好事,一件連著一件,他沒有辦法不高興。 如今,連想來鐵桶一塊的京城,都被他挖開另一個缺口,而且還是那么大一條魚,雖然現在敗落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無論是用處還是份量,都足夠重。有了他們的支持,里應外合,他離那個皇位又近了許多。 多年來大愿望即將實現,再也不像以前那樣觸不可及,他心中高興,就下令大宴三天,君臣同樂。 如今,他雖然還沒有稱帝,卻改了年號,封了大臣,如今這個一國之主,已經像模像樣了。 下面有人想要巴結的,給晉王送了幾個絕色美人,個個能歌善舞,可謂是千里挑一。 連晉王這等不怎么重視美色的人,都心動不已,立即收用了最出色的兩人,納入了自己的后宮。 而那獻上美人大的官員,自然是升官發財了。 晉王收用的對收用的兩個美人十分滿意,不但夜夜召她們侍寢,還給了她們位份,封了她們為美人。 這兩個美人也是有手段的,竟是將晉王迷得神魂顛倒,連晉王一向寵幸的夏氏都拋到腦后了。 如今,晉王是想封誰就封誰,根本用不著申請,別提多慡了,當然,朝廷是絕對不會承認就是了。 晉王這位國主都如此,上行下效,下面的官員,也都開始大張旗鼓地享樂,那架勢,就好像他們已經攻克京城一般,整個王城上下一派奢靡。 晉王妃見狀,不由嘆息不已。 但她向來是個不管事的,王爺雖然還算尊重她,但他的大事,卻不允許她cha手。 她也只能做個萬事不管的木頭人。 晉王造反,她心里不是不擔憂,但她有什么辦法?她已經嫁給了他,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既然勸阻不了他,就只能支持他了。 她當然是盼著晉王能夠成功的,若是晉王登基,將來她就是皇后,她的兒子就是皇太子,比現在qiáng了不知多少倍。若是失敗了,他們一家人絕對沒有半點活路,甚至連她的娘家,也要受到牽連。 所以,為了晉王的大業,她甚至連那個夏氏都可以忍讓,以為內她知道,夏氏能幫上王爺的忙。 可她哪里想到,王爺不過是剛剛做出了一點成績,就開始得體忘形,安心享樂了,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但是,她說話又不怎么管用,再加上,她很清楚王爺的xing子,最是獨斷專行,不喜歡別人忤逆自己,她若是勸他,他不但不會聽,反而會厭惡了她。 倒是,那位夏氏的話,王爺還聽一些。 晉王妃便打算讓人將消息傳遞給夏氏,讓夏氏去觸這個霉頭。 畢竟,夏氏善妒,肯定不會眼睜睜看這王爺去寵幸別人,夏氏又一向將王爺的大業看得極重,更不可能看得慣王爺現在的做法,讓夏氏出頭,最恰當不過了。 然而,還能等晉王妃開始行動,就聽到丫鬟來稟報,說夏氏帶著一群人,怒氣沖沖地去找晉王了。 晉王妃微微一笑,這倒是省了她的事了。 另一邊,夏芳菲殺氣騰騰地帶人來到了晉王的住處,以前她來的時候,都是暢通無阻,這一次,卻是連連被人阻攔,氣得夏芳菲火冒三丈,直接上了鞭子。 狗東西,都給我閃開! 她身邊帶著的人也不是擺設,將攔路的下人都給打傷了。 夏芳菲就這么一路打到了門口,一腳將門踢開。 結果看到的一幕,卻令她咬牙切齒,目眥yù裂。 只見晉王左擁右抱,正就著美人的手喝酒,喝完之后,還啃了美人一口,下面的大臣也同樣如此,喝的東倒西歪的,下面還有身著紗衣的美人在翩翩起舞,一片*景象。 ☆、第一百三十章 蒼生為重 盡管房間里,笙蕭鼓樂之聲,說笑之聲不絕于耳,但是,夏芳菲的話,還是清晰地傳到了眾人的耳朵里。 房間瞬間寂靜了,舞娘們也停止了舞蹈,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所有人都詫異地看向門口。 晉王在看到夏芳菲的那一刻,臉色就已經沉了下來。 無論他私底下如何寵她,但是夏夏當著這么多大臣的面訓斥他,就實在太不像話了。他如今正是建立威信的時候,她這么做,讓大臣們怎么看他? 何況,他現在不過是在跟大臣們聯絡感qíng,夏夏竟然一副來捉jian的模樣,就算是王妃也不敢管到他頭上,她算是什么東西,有什么資格這么做? 不過,夏夏這幾年到底幫了他很多,他也的確比較喜歡她,到底不忍心責備她,只能壓下心中的怒火,皺眉說道:你來做什么?這里不是你來的地方,快回去! 回去?夏芳菲瞥了一眼晉王身邊的兩個絕色美人,嘴邊噙著一抹冷笑,拎著手中的鞭子就走了過來,回去也行,只要將這個兩個女人的人頭給我,我就回去了。 說完,甩起手中的長鞭,便恨恨地向一名美人的臉上抽去。 夏芳菲完全是有備而來,不將兩名美人徹底毀了,她就絕不甘心。 啊那名美人頓時摔到在地,虛捂著臉痛苦地哀嚎起來。 原本絕色的臉龐,被抽得皮開ròu綻,慘不忍睹。 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誰也沒想到,夏芳菲竟然說動手就動手,而且下手還如此狠辣,這么一個俏生生的美人,就這么給毀了。 晉王見狀,臉色yīn沉地幾乎地下水來,眼神yīn狠而又冰冷的看向夏芳菲,臉上的怒火簡直不加掩飾,咬牙切齒地說道:夏芳菲,你太放肆了! 這個被夏芳菲抽暈得幾乎疼暈過去的美人,是晉王十分喜歡的一個美人,十分知qíng識趣,晉王對她正稀罕著,如今,竟然被夏芳菲給毀了,晉王心中的驚怒可想而知。 當然,最讓晉王受不了的是,夏芳菲這種目中無人,不將他放在眼里的態度,還有這種落他面子的舉動。 若是,他直到現在還繞過她,恐怕第二天,就會傳出,他堂堂國主,會懼怕一個小妾的流言。 晉王的怒火達到了頂點,夏芳菲又何嘗不是? 若是晉王像以前一樣,在她打殺了他的小妾之后,不是對怒目而視,而是上前安慰她的話,她根本不會這么生氣,見到晉王竟然還敢責怪怨恨她,她心中原本只有五、六的火氣,如今,卻是升到了十二分。 她雙目噴火地看著晉王,不敢置信地說道:你竟然為了這個狐貍jīng吼我?她算是什么東西,我就是打她又怎么樣?我不止要打她,我還要殺她呢! 說著,又舉起了手中的長鞭。 夠了晉王怒聲打斷了她的話,微微瞇起眼睛,宛如正在吐著毒信子的毒蛇一般,yīn冷地看向夏芳菲,隨后挑起嘴角,滿含惡意地說道:她是什么東西?呵,她可是本王新封的美人,而你,不過只是本王一個沒名沒分的侍妾罷了。你這么做,已經犯了以下犯上之罪。 你夏芳菲聽到這話,仿佛受到了奇恥大rǔ一般,一張臉漲得通紅,簡直又恨又怒,最后她環視一周,看向周圍對她面露鄙視的大臣,突然冷笑一聲,說道:梁宣,你現在還沒打京城呢,就開始尋歡作樂,不思進取了,如今,大業未成,就開始鳥盡弓藏,你也就只有這點出息了,算我之前瞎了眼,看錯了人。既然你不再需要我,那我也沒有必要再留下來礙眼,我現在就走! 說完,夏芳菲面無表qíng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梁宣聞言,心里頓時咯噔一下,想起自己這兩天的放縱,被大臣們恭維的飄飄然,自信心膨脹,讓他覺得,攻入京城,奪得皇位,簡直宛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失去了以往的謹慎真心,變得自大而又愚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