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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侯門繼妻在線閱讀 - 第36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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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終于還是有人忍不住跟他了接了話,之后,就了不得了,祖宗十八代差點沒被問出來。

    說著說著,就說到了災qíng和皇上身上了。

    錢谷義聽到他們不少都是生活所迫,不得已才加入起義軍,臉上竟出現(xiàn)憐惜之色,說道:都是可憐人。可是,你們可憐,我們圣上更加可憐。

    錢谷義這話,引起了不少被呂月娥洗腦的人反彈,語氣不善地問道:我們是真可憐,皇上山珍海味吃著,金碧輝煌的皇宮住著,有什么可憐的?他哪里想過我們這些老百姓們?若是他真那么愛民如子,我們怎么還是吃不飽,穿不暖?

    錢谷義搖頭嘆息道:你們錯怪陛下了。百姓們的qíng況,陛下一直牽掛于心,為此夜不安寢食不下咽,就是為了讓百姓們吃飽穿暖,皇貴妃娘娘更是削減了宮里的用度

    哼,不過是惺惺作態(tài)罷了,能騙得了誰?一人口氣十分不滿地說道,皇帝的那些把戲,佛母早告訴他們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天譴

    錢谷義聽了這話也不生氣,反倒是跟在他身邊的幾個人,氣得不行,若非錢谷義伸手阻止了他們,他們恐怕都忍不住上去跟他們拼命了。

    錢谷義臉上的笑意不變,仍舊溫和地說道:那你們知道,佛母給你們的番薯是從哪里來的嗎?莫不是她老人家憑空變出來的?

    這些剛剛成為起義軍的兵士們不由有些語塞,可惜,他們中間,還真有不少人是這么認為的。

    佛母神通廣大,法力無邊,自然是佛母變出來的。剛才反駁錢谷義的那個人又說道。

    不過,其他人的臉色卻是變幻不定,不少人還面露慚愧之色。

    這些起義軍,大都幾天前還是地里刨食的農(nóng)民,對于朝廷推廣番薯一事,不可能不清楚,因為節(jié)氣原因,有的地方不適合種植番薯,所以,沒有終止秋番薯,但是,現(xiàn)在,卻是快要當種植薯的時候了,幾年肯定能輪到他們種植。

    其實,不少被騙上山的起義軍上山之后,都后悔了,若是不上山的話,他們也該分到不少番薯苗,雖然現(xiàn)在外面依舊gān旱,可是,河水還沒有完全斷流,可以灌溉,番薯又抗旱,怎么也能保證一家老小溫飽,不比現(xiàn)在造反qiáng?

    造反可是要殺頭的,是被人唾棄的,別說光宗耀祖了,被祖宗嫌棄都是有可能的。

    何況,現(xiàn)在的朝廷,實在算不上昏庸無道,甚至吏治還是比較清明的,皇上更是難得的明君,至少他登基后,從沒有加重賦稅,甚至還三番兩次地減輕賦稅,發(fā)布許多利民政策,不知讓多少百姓受益,他們原本就是被迫上賊船,就算被白蓮教洗腦了一番,忠君思想也不是那么容易改變的。

    如今見到朝廷大臣,他們本就心虛愧疚了,聽到那人又口無遮攔地說番薯是佛母變出來的,一個個都忍不住紅了臉,臊的。

    稍微清醒點的人,都知道這番薯是怎么來的。可是皇上派人下西洋從番邦帶回來的東西,也只有那些被佛母徹底洗腦的人,才會相信這么荒謬的事qíng。

    錢谷義將眾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心里有了底,也隱隱松了口氣。

    其實,他來到這里之后就發(fā)現(xiàn)了,事qíng并沒有那么糟糕。

    白蓮教造反,憑的是什么?

    不就是煽動民心嗎,讓普通百姓心甘qíng愿地為她賣命嗎?

    沒了民心,白蓮教什么都不是。

    現(xiàn)在,他卻發(fā)現(xiàn),白蓮教中真正對朝廷懷有仇恨,想要造反的人其實不多,就算那些白蓮教徒,也絕非真心實意想要推翻朝廷,很多起義軍,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敬畏,而不是仇恨,如此一來,想要策反他們,并非太難。

    就在錢谷義想要說話的時候,一名頭上系著頭巾,身穿藍色勁裝,大概二十出頭的女子走了過來,腰間還掛著一柄短劍,見到她,那些身穿盔甲之人,躬身行禮道:見過藍頭領。

    不過,那些剛剛上山,穿著破爛的人,見了她卻沒什么動作,反而有點畏懼地往后躲避。

    此人也是呂月娥的徒弟之一,藍沁。

    呂月娥此人最愛收女徒弟,眾多徒弟中,女徒弟占了七成,其余三成才是男弟子。

    可惜,她的徒弟在朝廷幾年的追殺中,死了一多半,五十多個徒弟,也就剩下十幾個了。

    藍沁長相平凡,但xing格卻高傲倔qiáng,對于朝廷十分仇視。

    佛母手把手教導出來的徒弟,鮮少有不仇視朝廷的,藍沁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更別說,朝廷還殺了她那么多兄弟姐妹,連少主也沒能幸免,讓她對皇帝的不滿,簡直達到了極致。

    那些官員,基本都是她帶人去殺的。

    在她心里,只要是朝廷的爪牙,為朝廷辦事,管他是清官還是貪官,統(tǒng)統(tǒng)該殺!

    也因為這一點,她十分受佛母信任,僅次于林玉娘。

    此刻見到朝廷派來的大臣,一張臉頓時冷若冰霜,走近之后,打量了他一眼,輕蔑地說道:你就是那個狗皇帝派來的招安的?腦滿肥腸,想必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吧?果然像你們這種狗官都該殺。

    錢谷義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終于保持不住了,也冷下臉,說道:姑娘慎言,圣上乃是天子,一向愛民如子,受萬民愛戴,不知多少人家里供奉圣上的長生牌位,更受上天庇護,你對陛下如此不敬,難道就不怕遭到天譴?

    天譴?哈哈,可笑!藍沁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般,輕蔑地笑了兩聲,說道:我便是罵了他又如何?我不但罵了他,我還想殺他呢,這么多年來,我罵他的次數(shù)多了去了,也沒見什么天譴,可見,昏君就是昏君,什么上天庇護簡直是天方夜譚,他若是真能受到上天庇護,我愿意自刎謝罪

    話音未落,忽然聽到空中轟地一聲巨響,竟是平地一聲驚雷響,驚得人耳邊嗡嗡作響,一時竟是什么都聽不到了,嚇得許多人都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砰砰砰地磕頭,口中更是念念有詞,一臉敬畏懼怕。

    然而,抬頭去看,卻發(fā)現(xiàn)天上依舊是艷陽高照,哪有一絲想要下雨的樣子,在眾人看來,這根本就是老天發(fā)出的警告。

    錢谷義一行人也早就跪了下去,一臉虔誠地向天朝拜不已。而他后面跟著的那兩個太監(jiān),更是涕淚橫流,口中高呼老天有眼,終究不忍見天子受rǔ。

    而剛剛大放厥詞藍沁,卻是嚇得花容失色,臉色慘白,若非緊緊咬著下唇,怕是早就尖叫出聲了,耳朵里更嗡嗡響個不聽,完全聽不到其他聲音。

    這個雷來得太過詭異,太過蹊蹺,偏偏時機又太湊巧,恰好在她說完那番大逆不道的話之后,這由不得她不多想。

    想到這里,她的臉上血色盡失,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恍惚,因為這件事,簡直推翻了她多年來的堅持,讓她開始對自己產(chǎn)生了懷疑。

    她心里極為恐懼,很想要立即逃開這個地方,她需要冷靜冷靜。

    她環(huán)視了一周,發(fā)現(xiàn)視線之內(nèi)的人,竟然都在跪拜,只有她還站在原地,她心里更慌了。

    但是,她到底想起了自己來這里的目的,咽了口唾沫,聲音比剛才柔和了許多,甚至還帶了幾分尊重和懼怕,說道:佛母現(xiàn)在沒用見你們,你們不要白費力氣了,我們這次也不為難你們,早早下山去吧!

    說完,就逃也似地離開了,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錢谷義一行人也站了起來,心中極為高興,無論如何,剛才的那聲驚雷,可真是幫了他的大忙了。對于,佛母不肯見他一事,他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因為他知道佛母絕對不可能被招安,他這次本就不是沖著她來的,佛母不見他,正和他的心意。

    只是,那些起義軍卻依舊跪在地上,不敢起來,好似生怕也被老天警告一番似的。

    就算那些身穿盔甲的起義軍們,也是驚疑不定,后怕不已,眼中出現(xiàn)了一絲迷惘恐懼之色。

    錢谷義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策反的好機會,笑瞇瞇地說道:大家都起來吧!激怒上天的罪魁禍首已經(jīng)離開了,大家都是陛下的子民,受到天子庇護,相信上天一定不會懲戒諸位的。

    一眾起義軍面面相覷,但卻沒有立即站起來,靜默了一會兒后,有人帶著nongnong地愧疚和忐忑,弱弱地問道:我們我們這樣的也還是陛下的子民嗎?陛下還愿意庇護我們?

    錢谷義收斂在了笑意,輕嘆了一聲,直到嘆得眾人心中惴惴不安,才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你們的確有錯,陛下知道此事后,十分震怒,也十分傷心,但是,陛下愛民如子,卻不愿意輕易放棄他的子民,就怕你們是被人蒙蔽,bī不得已才做下錯事。所以,陛下愿意給你們一個改錯的機會,這才派了我等前來招安。

    說到這里,錢谷義環(huán)視了一周,語重心長地再次說道:只要你們肯迷途知返,不要再一錯再錯,陛下不但可以赦免你們的罪過,還可以讓你們重新做回良民。

    聽到這里,除了幾個依舊迷惘之外,在場的絕大多數(shù)起義軍都忍不住熱淚盈眶,伏地嚎啕大哭,又是委屈,又是悔恨,更多的卻是感恩。

    他們都以為自己只能一路走到黑了,就算他們不樂意,但是走上了這條路,就再也沒有辦法回頭,沒想到,陛下竟然不怪他們,甚至還要恢復他們良民的身份,這真是讓他們做夢也沒想到呀!

    錢谷義繼續(xù)趁熱打鐵道:陛下沒有一天不在記掛著百姓,知道這里受災嚴重,立即派人押送糧食過來,去年南方種植的番薯,大部分都被運過來賑災,哪知道,半途中卻被人給劫走了,這才延誤了不少時間。剛才有位小哥說,番薯是被佛母施法變出來的,那為什么佛母早不變,晚不變,偏偏在朝廷丟了賑災糧之后才變出來?搶了朝廷的糧食,延誤救災時間不說,偏偏還用糧食脅迫災民造反,為了一己之私,卻要配上你們一家人的xing命,這樣的人,豈配被稱為大慈大悲的佛母?

    與此同時,議事廳里的兩溜jiāo椅上已經(jīng)坐滿了大半。

    聽到剛才的那聲響雷,眾人都有些驚魂未定,一個個面面相覷,詢問是怎么回事。

    但是,等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沒什么事,也就平靜了下來。

    呂月娥剛才也受驚了,破有些心驚ròu跳,好不容易才緩過來,皺了皺眉頭,說道:朝廷派人來招安了,以諸位看來,該如何應對?

    應對什么?直接打就是了。難道我們還真能接受招安不成?我們手底下那么多人,根本用不著怕朝廷。一名彪形大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