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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相反的是,武清伯府卻是水漲船高,一掃幾個月前的頹廢和沉寂,一下子變得炙手可熱起來。 那幾日,武清伯府,真可謂是得意洋洋,熱鬧非凡。 武清伯府認為,既然顯德帝已經寵幸了陸婧頤,想必以后也離不開陸婧頤,成為寵妃指日可待。他們也不必太過于低調了,因此,很是風光了一把,甚至利用這個機會,頻繁跟各大世家走動,建立人脈,若是能將他們拉到自己的陣營里來,將來起事就更加有把握了。 沒想到,他們才剛得意了幾天,就被潑了一盆冷水。 陛下竟然又開始寵愛楚國夫人了,而且還一連兩天都待在楚國夫人府,這讓武清伯府一下子就傻眼了,但是依舊心存僥幸,覺得陛下可能只是難忘舊qíng,畢竟,楚國夫人病了,等她好了,以后肯定還會繼續寵幸陸才人,他們按捺心qíng,繼續等待。 結果,好幾天過去了,也沒見皇帝再入后宮,更沒有召幸陸才人,他們這才開始著急了。 武清伯夫人葉氏,再也忍耐不住,很快就遞牌子進宮了。 畢竟陸婧頤,也是他們計劃中最重要,甚至是最關鍵的一環。 寧皇后立即就準了,她現在正需要陸婧頤奪楚國夫人的寵,有意賣她個好,何況,她也知道,武清伯夫人進宮,必定是為她女兒支招而來了。 武清伯夫人進宮,先去拜見了皇后和貴妃,這才去見陸才人。 翊坤宮,配殿。 武清伯夫人一見陸婧頤,也不先安慰她,便皺眉數落她道:頤姐兒,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好好的嗎?怎么陛下又被楚國夫人那個狐媚子給勾走了? 此時,陸婧頤的神色略顯憔悴,眉宇間也沒有了以前的云淡風輕和篤定,而是帶了幾分焦慮,聽到也是的數落,立即委屈地紅了眼圈,哽咽道:母親,女兒也不清楚,明明之前陛下很喜歡我的,每日都來看我,可是,自從楚國夫人病了之后,陛下就再也沒有召幸過女兒了。 陸婧頤一直故意忽略那天晚上發生的事qíng,畢竟,那對她來說,不是什么愉快的記憶,同時也忽略掉了一些疑點,因為她現在只想要奪寵。 武清伯夫人嘆了口氣。要想皇上對阿芙蓉上癮,徹底無法離開它,那可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短短幾天,根本沒有什么效果。 于是,她便說道:無論如何,你都得讓圣上寵幸你兩、三個月,等他形成了依賴,你以后就永遠都不用愁了。 可是,陛下不召幸我,我有什么辦法。上一次能成功遇到皇上,已經很不容易了,若是再來一次,陛下肯定會懷疑的。陸婧頤皺眉說道。 那你甘心自己一輩子在宮里虛度年華?武清伯夫人恨鐵不成鋼地道。 女兒不甘心。陸婧頤擦gān了眼淚,眼中一絲堅定和決絕,女兒絕不會就這么放棄的。 武清伯夫人這才露出了笑意,說道:好,這才是我的好女兒。既然陛下已經開始對你感興趣了,那就說明圣上對楚國夫人已經有點厭煩了,只要你再接再厲,還怕自己不能將陛下從她手中奪過來?更別說,宮里的諸位娘娘娘也都對你寄予厚望,為你撐腰,你根本就不用怕,要大膽去做才是。 陸婧頤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母親,你說得對,女兒之前的確是太過于謹慎小心了,這也不敢做,那也不敢做,反倒是錯過了很多機會。 武清伯夫人欣慰地笑了,又道:楚國夫人病了這么多天,也該好了,若是再霸占著皇上,誰也看不下去,陛下肯定也不會經常去她那里了,到時候可就是你的機會了。 陸婧頤堅定地點了點頭。 武清伯見她又恢復了信心,這才嘆道:不過,這楚國夫人也的確是厲害,竟然能夠專寵這么長時間,難道你就沒有從她身上取取經? 陸婧頤說道:母親,這我當然知道,不只是她,還有以前非常受寵的那個珍嬪,現在的蔣婕妤。我也一直在觀察,而且還從她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但是楚國夫人,我見她的次數有限,也從未見過她是怎么跟陛下相處的,又談何取經?而且 而且什么?武清伯夫人問道。 陸婧頤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和輕蔑,甚至還帶著一點傲然,說道:而且,這楚國夫人真得很尋常,除了一點醫術外,女兒從來沒發現她還有什么能耐,據說,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都不行,xing格也不是能討人歡心的,我真不明白,陛下怎么會喜歡她。 話中之意就是,楚國夫人,不過爾爾,甚至還不如珍嬪。 武清伯夫人不由驚訝地說道:這是真的? 隨即,就搖頭道:不不不,應該不至于如此。那楚國夫人,給我的感覺,就跟其他人十分不同。但是,哪里不同,又說不大上來,總是感覺她說話、做事就是跟旁人不一樣。 頤姐兒,我知道你心高氣傲,但是你可千萬別小看了她。武清伯夫人警告道,她能受寵這么長時間,絕對不簡單。何況,這育嬰堂和這拍賣館,可都是她的主意。 陸婧頤有些不快地說道:母親,您怎么盡說她好話?這育嬰堂明明是皇后娘娘的主意。至于,拍賣館,也不過是她胡亂出主意,誤打誤撞罷了,哪像您說得這么厲害?依我看,她也就只會耍這點小聰明了。 她真不明白,她怎么會受寵? 口中這么說,心里卻是又嫉又妒,若是這些東西都是她想出來的,何愁陛下不對她另眼相看? 武清伯夫人知道自己這個女兒,雖然看著十分沉靜淡然,好似什么都不在意,但其實,自視甚高,什么都要做到最好,最是容不得別人超過自己,而且,她也的確有驕傲的本錢,只是,有時候,未免太驕傲了。 有些無奈地說道:頤姐兒,我說這番話的意思,是想讓你也學一學她,也想出幾個新點子來,若是能夠惠及天下百姓,那就更好了。 可陸婧頤從小學得都是各種技藝,以及如何取悅男人,只看詩詞歌賦,從不看各種史書和雜書,更不關心民生,讓她出點子,簡直就是在難為人。 聽到武清伯夫人的話,不由臉色有點難看,說道:可是這些好點子已經都被楚國夫人和皇后娘娘搶先了,我又有什么辦法? 所以,我才讓你另想。武清伯夫人說道。 陸婧頤有點煩躁地說道:那我試試吧!若是母親有什么點子,也告訴我。 武清伯夫人一聽頓時噎住了,她若是有新點子的話,早就告訴她了,哪里還用等到現在? 兩人頓時相顧無言,陷入沉默。 武清伯夫人又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去皇后娘娘那里磕頭的時候,寧皇后卻留下了她說話,還讓人給她賜了座。 葉夫人,本宮其實是很想幫陸才人的,只是你也看到了,陛下只專寵楚國夫人,本宮這個皇后在陛下的眼中,怕是還不及她一根小指頭,所以,也是有心無力。寧皇后說道。 武清伯夫人恭敬笑道:娘娘的這份心意,臣妾豈能不知?心里著實感激娘娘。 寧皇后嘆道:本宮以前不是沒勸過楚國夫人,讓她不要一直霸占皇上,可惜,她跟本宮之間有點誤會,根本不聽本宮的話,本宮也無可奈何。不過,若是葉夫人出手的話,或許還有點轉機。 說到這里,她停了下來,輕抿了一口茶。 武清伯夫人問道:娘娘這話是什么意思? 寧皇后輕笑一聲說道:本宮的意思是,葉夫人不妨在楚國夫人身上用點心思,楚國夫人一句話,可是比我們這些人加起來都管用。只要她肯松口,一切都好辦了。 武清伯夫人尷尬笑道:娘娘說笑了,楚國夫人連娘娘的面子都不買,難道還會聽臣妾的勸不成? 所以,本宮才讓你想辦法。寧皇后放下茶盞,用帕子按了按唇角,淡淡地說道,無論是曉之以qíng,動之以理,還是誘之以利,只要能讓楚國夫人在陛下面前,替陸才人說一句好話,陸才人必定能夠恢復圣寵。 娘娘,這武清伯夫人雖然覺得很不靠譜,但是轉念一想,或許可以想辦法一試,反正無論是否可行都不會有什么損失,萬一會成功呢?那可就賺大了。何況,是人就有弱點,楚國夫人也不例外。此事,雖然看似不太可能,卻也有cao作的空間。 寧皇后笑道:本宮只是個提議而已,反正本宮已經有了皇子,得不得寵都無所謂,誰也威脅不了本宮的位子,本宮的的確確只是為了陸才人,還有宮里的諸位姐妹著想。 娘娘說的是,所以,臣妾才一直說,娘娘是我們大乾朝的第一賢后,心里一直都欽佩不已。只是此事不同尋常,臣妾還是需要斟酌一下。武清伯夫人說道。 這是自然。寧皇后頷首笑道。 武清伯夫人走后,高嬤嬤道:娘娘,武清伯夫人到底會不會答應? 她一定會做的。就是現在還在猶豫,等過幾天,見到陛下依舊不寵幸陸才人,她一定會著急的。寧皇后篤定地說道。 武清伯府前段時間如此高調,若是陸才人依舊不受寵,剛剛建立氣起來的人脈關系,怕是一下子就要散了,而且,還會使武清伯府的顏面大失,被人恥笑,陸才人不受寵,武清伯府肯定比任何人都著急。 所以,在她為他們指出了一條道路之后,他們肯定坐不住。 一年之計在于,進入仲之后,顯德帝就忙了起來,既要率領百官去先農壇,祭司先農神,并且到耕臺前的一畝三分地上親耕,往返犁地四趟,同時,今年二月,還有闈,還有各種新政的頒發等等,不過,顯德帝再忙,每隔兩三天也會來一趟,甚至有時候只是看看蘇婉就走。 蘇婉很是心疼,讓他不要掛著自己,等忙完再說。 這天,靈璧侯世子夫人余氏,帶著湯靈玉和湯慧玉來做客了。 蘇婉稍稍有些詫異,因為余氏從來都不帶她們來的。不過,蘇婉也不以為意,既然來了,自然就好好招待。 蘇婉在花廳里接待了她們,讓人奉上了茶果。 湯慧玉姐妹倆看著這富麗堂皇,處處彰顯皇家氣象的場所,個個面露驚嘆艷羨之意,只是湯慧玉隱藏得極好,而湯靈玉則是毫無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