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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愿意讓蘇婉回府,不是因為對昌武侯府有太大好感,只是因為那是蘇婉的夫家罷了,女人到底還是要依靠男人而活,到底還是需要一個家才是。 但是,現(xiàn)在顯德帝的出現(xiàn),卻讓她在受到驚嚇的同時,也給她帶來了極大的焦慮和緊迫。她覺得蘇婉這樣做不對,她急切地想要將蘇婉扯到正路上來,免得她越陷越深,到時候再也無法回頭,最終害了自己。 沒有用的。事qíng有一有二就有三,我出府之前,侯爺是怎么說的?他說少則半月,多則一個月就接我回去。結果,上次他來看我,卻又說等王姨娘生產(chǎn)之后再接我回去。等時間到了,太夫人必定還會找新的借口來阻攔侯爺,你覺得侯爺會如何選擇?這樣一推再推,幾年過去之后,侯爺對我的感qíng還能留下幾分?何況那時,昌武侯府也該有新的昌武侯夫人了,難道你想讓我回去給他做妾? 聽到這里,綠芙突然想起當日定遠侯世子夫人陳雅琴的話,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無比,但她依舊不肯放棄,還是說道:侯爺會不會答應,太太總要試一試才知道。何況,侯爺對太太那么上心,怎么舍得太太一直留在這里? 蘇婉輕嘆一聲,拍了怕綠芙的手背,笑道:綠芙,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想那么做。 何況,就算霍淵答應接她回府又如何?他又不肯相信她,他對她的那點喜歡,早晚會在一次次的誤會中,消耗殆盡,最終徹底厭棄她,那時候,她的下場怕是還不如現(xiàn)在。 至少現(xiàn)在,她還可以選擇自己的未來。 太太綠芙還想再勸,蘇婉卻打斷了她,神色堅定地說道:你不必再說了,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就算將來我選擇的這條路再也走不通了,我也不會后悔的。 綠芙見蘇婉心意已決,知道她再如何勸說,也不會改變主意了,心里微微嘆息,有些失落,但也有一絲輕松,說道:好吧,既然太太已經(jīng)決定了,那奴婢也只能舍命陪君子,陪著太太一路走到底了。 蘇婉心中感動,但還是說道:綠芙,你真不必如此。若是遇到合適的人,就嫁了吧!畢竟跟著我,還不知道有沒有未來呢!我總不能耽擱了你們。 綠芙笑道:太太,您現(xiàn)在就想這些實在太早了,太太沒有安定下來之前,奴婢怎么能嫁人呢?太太放心,無論如何,奴婢會一直陪著您的。 蘇婉但笑不語,只是心里卻記住了這件事。 丫鬟嫁人普遍比較晚,二十歲左右嫁人的大有人在,綠芙年紀跟她差不多,倒是不用太著急。平時多注意著,慢慢挑選也就是了,或許可以讓琴jiejie幫忙看看。 轉(zhuǎn)眼間,時間就到了月底,顯德帝果然又來了。不過,這次他是晚上來的。幾天未見,顯德帝對蘇婉的熱qíng不減反增,連話都沒說幾句,就將她拖上了g,狠狠地要了她一整夜。 顯德帝不知是不是報復上一次蘇婉榨gān了他,或者覺得蘇婉小瞧了他,這次,他就好像要證明什么似的格外賣力,就連蘇婉中途求饒,他都沒停下來,直到蘇婉累得幾乎暈死過去才罷休。 次日清晨,蘇婉醒過來的時候,顯德帝早已經(jīng)走了,似乎連莊子里的下人都沒驚動。來的匆匆,走的也匆匆,顯然也是脫不開身,特意抽空來看她的。 不過,顯德帝昨晚要得太狠了,蘇婉即便醒了,也是渾身酸軟,起不了g,而且折騰了一晚,她也覺得困倦地很,略略喝了點粥,就繼續(xù)睡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地時候,就聽到外面?zhèn)鱽砹艘魂囌f話聲,似乎是她那些丫頭的聲音,蘇婉覺得她們的聲音有點大,很想斥責兩句,但她實在是太困了,就沒有動彈,繼續(xù)睡了起來。 這天正值霍淵休沐,想想自己差不多二十天沒見到蘇婉了,霍淵一大早騎馬來了郊外莊子,本以為自己能給蘇婉一個驚喜,沒想到她的丫頭,竟然攔住了他,大聲說蘇婉病了,怕傳染病氣,不肯讓他去看蘇婉。 霍淵好不容易才來一次,怎么可能不見到人就回去?而且,正因為蘇婉病了,他才更應該看看她才是。 所以,霍淵根本不顧那些丫頭的阻攔,直接闖進了蘇婉的臥室。 綠芙好青綾阻止不及,只好緊張地跟了進去,心里暗暗祈禱別被昌武侯發(fā)現(xiàn)什么。 所幸,臥室里的窗戶開著,被褥什么的也都換了,又燃了驅(qū)蚊香料,沒有什么特殊的味道。綠芙暗暗松了一口氣,幸好,她是個謹慎的人,及早收拾好了,還給太太重新?lián)Q了寢衣,否則,恐怕現(xiàn)在就得露餡了。不過,在看到昌武侯走向g邊的時候,她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眼神里透出一絲緊張。 霍淵只是急切地想要見到蘇婉,并沒有懷疑什么,來到臥室之后,透過蔥綠色的紗帳,隱隱看到g上躺著的身影時,霍淵莫名地松了一口氣,緩緩走了過去。 掀開紗帳,只見蘇婉正擁著紗被睡得正香,眉頭微蹙,神色間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疲憊,平時那張十分紅潤的唇,此時卻顯得有些gān燥,臉上更是帶著一絲不正常的酡紅,倒真得像是病了。 霍淵看得有些心疼,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發(fā)現(xiàn)不是特別燙,這才放了心。 綠芙也走了過去,看到蘇婉的模樣,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氣,對霍淵解釋道:昨天天熱,臥室里就放了冰盆,大概是太太夜里蹬了被子,這才著了涼。 霍淵點了點頭,這倒也說得過去,對綠芙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單獨跟你們太太待一會兒。 是。綠芙和青綾對視一眼,雖然有些擔心,但兩人還是退了出去。 霍淵將紗帳掛了起來,坐在g邊,專心看著蘇婉的睡顏,見到蘇婉的唇有些gān,讓他看得有些不順眼,不由伸出手去摸了摸,蘇婉覺得有些癢,便微微側了側臉,躲開了他的手指。 霍淵眼神微深,突然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 這也是他第一次親吻蘇婉,也不是不重視規(guī)矩了,只是,突然就想這么做了。 蘇婉猶在睡夢中,下意識地以為親吻自己的人是顯德帝,她直接伸手去推他,口中猶自模模糊糊地說道:不不要了 剛說完,她就感覺有些不對,微微睜開了眼睛,看清眼前之人竟然是霍淵,心中頓時一驚,睡意一下子消失了,驚聲問道:侯爺?怎么是您? 隨即,她就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對,便輕哼一聲說道:侯爺什么時候來的?我還以為侯爺早就忘了我呢? 說話的同時,也不忘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將身上那些痕跡遮地嚴嚴實實的,心里頓時就是一松,便緩緩坐起身來,只是還不忘將被子往上拉了拉。 霍淵微微瞇起了眼睛。 他不是傻子,從他進來之后,無論是那些丫鬟的反應,還是蘇婉的反應,都有些不太對。一個疑點算不得什么,但是多個疑點加起來,他便是再遲鈍,現(xiàn)在也該反應過來了。 蘇婉被霍淵看得心中忐忑,面上卻絲毫不露,好似剛才那一瞬間的驚慌只是霍淵的錯覺一般。 霍淵仔細地打量了她一番,才看著她的眼睛淡淡地說道:我今天休沐,特地來看看你,沒想到你竟然病了。 蘇婉伸手理了理自己有些散亂的發(fā)絲,垂首笑道:只是夜里受了點涼,沒什么大礙。 霍淵隨意點了點頭,眼神隨著蘇婉動了動,看到她耳朵下方的某一點時,眼神突然一凝,正要細看,那處卻又被蘇婉散落的長發(fā)重新?lián)踝×耍€是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問道:府里給你驅(qū)蚊香料好用嗎?你這里可是還有蚊蟲? 或許是他看錯了也不一定,他雖然懷疑蘇婉有事瞞著他,卻并不相信蘇婉有那么大的膽子敢背叛他。 蘇婉仿佛沒有感覺到他的審視,含笑說:挺好的,那驅(qū)蚊的香料煙不大,味道也不刺鼻,效果也好。只是,我們這里還有一種極小的蟲子,驅(qū)蚊香不大管用,連紗帳都遮不住,經(jīng)常爬進來咬人一口,一咬就是一個包,我身上就被叮了好幾個,真是討厭死了,侯爺?shù)降资裁磿r候才接我回去呀? 她也是看霍淵眼神不太對,怕自己哪里被他看出了端倪,才說了這番話遮掩一下。 說完之后,果然見到霍淵的神色和緩了不少,心里便知道他剛才的確是起疑了。 她是想要跟霍淵分道揚鑣,但她卻知道霍淵是不會放了她的。而且以霍淵的xing格,若是知道了她背叛了他,恐怕就算再喜歡她,也不會手下留qíng,她怕是要早早病逝了,恐怕是個男人都不會容忍這種事,何況是位高權重的霍淵呢! 所以,為了她的小命兒著想,這件事必須得隱瞞。 原來是這樣。霍淵點了點頭說道,語氣也不像剛才那么硬邦邦了,他伸手將蘇婉攬到懷中,說道:婉兒別急,再耐心等幾個月,我總會接你回去的。 蘇婉溫順的點了點頭,道:好。 美人在懷,霍淵卻沒有像往常那般動qíng,反而有些心煩意亂,懷疑的種子,到底還是在他心里生了根,以至于讓他沒辦法再去想其他的事qíng。 蘇婉也感覺到霍淵的心不在焉,說道:請侯爺去外間等候,我換了衣服就來陪侯爺。 也好。霍淵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 蘇婉看著霍淵離開,臉上的笑意才收斂起來,立即才讓人進來伺候。 霍淵出了蘇婉的臥室之后,神色也變得冷峻起來。他直接出了院子,找了自己安排在這里的眼線來問話。 不過,最終得到的答案,卻沒有什么特別讓人懷疑的地方。 除了定遠侯世子夫人來過一趟,還帶蘇婉去了一趟定遠侯府住了一夜外,倒也沒有其他不對的地方。 昌武侯府和跟定遠侯府的關系雖然算不得特比好,但對于定遠侯府的規(guī)矩和人品還是非常信得過的,霍淵倒不覺得蘇婉去定遠侯府有什么問題。 只是那眼線還說,前段時間,蘇婉跟附近一位別莊上的太太jiāo往甚密,而且還去那里住了兩天,除此之外,也無甚特殊之處。 此時,霍淵心中的懷疑已經(jīng)去了大半,但也下決心查一查周圍的莊子,到底是什么人家,可真是有位夫人來莊子上養(yǎng)病了。 若是查清楚了,他才算真正相信蘇婉沒有背叛他。 霍淵又問了問是否有男仆靠近,那人卻道沒有,除了守門的老頭,內(nèi)宅一向只有女眷,凡是都有馬氏通稟,霍淵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