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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太夫人皺眉問道,心里覺得十分不舒服,因為她覺得自己似乎被對方給鄙視了。 蘇婉笑著搖了搖頭道:媳婦只是擔心,若是又將藥拿給了太夫人,太夫人是不是又要順手留下了? 你這是什么話?難道我還能貪這區區幾味藥不成?太夫人有些惱羞成怒地說道。 是,我想太夫人也看不上我配的藥,既然如此,我也沒必要拿給太夫人了。何況,就算太夫人想要那種藥,我現在也沒有了。蘇婉道。 沒了?沒了就趕快去配呀!太夫人立即急著說道,甚至沒有顧得上蘇婉對她的諷刺。 反倒是霍淵有些不滿蘇婉太夫人的態度,沉著臉斥責說道:小蘇氏,注意你的言辭。你這種態度,豈是對待長輩該有的?何況,百善孝為先,孝敬長輩本就是應該的,母親既然喜歡你配的藥,你便孝敬一些又何妨? 我兒說的對,你這種態度可是大不孝!太夫人也知道自己剛才太激動了,很快平靜下來之后,恢復了雍容模樣,唉,我這個老太婆只是想要你一瓶藥罷了,你竟然都不肯答應,若是以后我老了不中用了,豈不是還要看你的臉色過日子,你就這種態度,我以后哪還有好日子過,我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說完,還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見到她這番作態,霍淵立即跪了下來,說道:母親請息怒,都是兒子的錯。以后我定然會管好小蘇氏,絕不會讓她忤逆母親,更不會再讓此事qíng發生的。 明珠見狀也跪了下來,一臉擔憂地說道:老太太千萬保重身子,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說完,她又向著蘇婉,隱隱帶著一絲指責說道:太太,不過是一瓶微不足道的藥罷了,難道還比不上老太太的身體重要嗎? 霍淵也看向蘇婉,說道:小蘇氏,你還不趕快向母親請罪!他對她的的那點真qíng,跟太夫人一比,又算得了什么? 蘇婉冷笑一聲,說道:你們這是做什么?不過是為了你們口中區區的一瓶藥罷了,就用孝道來壓我,好像我不給你們,就罪大惡極一般,值得嗎?更何況,剛才我已經說了,那東西已經沒有了,你們就是再bī我,我現在也變不出來!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蘇婉又繼續說道:到底是我見識太少,還是有些人太無恥,我竟不知我連處置自己東西的權力都沒有了。要我說,你們簡直比qiáng盜還無恥。qiáng盜直接搶東西,你們搶了東西,不一定要我的命,但你們不但要搶我東西,還要往我頭上扣屎盆子,敗壞我的名聲,女人若是失了名聲,怕是比死還難受吧?不過,無所謂,隨你們怎么說,最好直接休了我,我才打心底感到高興呢! 說完,直接轉身走了,綠芙也跟了上去,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蘇婉的話,讓霍淵一下子怔住了。難道他維護母親,遵守孝道這也錯了嗎? 不過是她配的一瓶藥而已,為何她竟如此抗拒? 母親,您讓小蘇氏孝敬給您,到底是什么藥?霍淵微微沉吟了一下問道。 你先起來!太夫人被蘇婉氣得不輕,好容易才壓下胸中的憋屈和怒火,盡量平靜地說道。 明珠,你們都下去!沒有我的吩咐,不準進來。 明珠乖順地起身退了下去。 霍淵重新坐了下來,看向太夫人,等著她給自己解釋。 小蘇氏今天回娘家了,她配了一種跌打損傷的藥,據那婆子說,效果十分神奇。那小蘇氏的弟弟受了傷,用了那藥后,竟然減輕了許多,很快就活蹦亂跳了,聽說,對于各種外傷都很有用。霍淵聽到這里,神qíng頓時凝重起來。 只聽太夫人繼續道:我想若是此事是真的,或許,可以將此藥獻給圣上,用在軍中,或者全國各府、州、縣的惠民藥局出售,不但可以減少軍民傷亡,同時也會給國庫帶來極大的利潤,到時候,陛下豈不念我們的好?若是能夠分得一成利潤,我們霍家百年內的生計根本不用愁。就是娘娘沒有孩子,看在藥方的份上,陛下也不會虧待她的。 說到這里,太夫人有些痛心疾首地說道:這對我們霍家是多好的機會呀,偏偏那小蘇氏不識趣,果然小門小戶出身,目光短淺。 她卻不知,蘇婉就是因為太知道這白藥的重要xing,才不肯jiāo給她,憑什么她要為了霍家的未來,她就要獻出本來屬于自己的東西?她可沒這么圣母的qíng懷! 何況,這還是爺爺畢生的心血,就算要獻給皇帝,那也是她來敬獻。她憑什么要jiāo給她?昌武侯府的未來,跟她有半毛錢的關系嗎?再說,她又沒有孩子,昌武侯府得了好處,也輪不到她身上,最終不過是給別人做嫁衣罷了。 霍淵聽到太夫人這話,也沉默了,面對這么一個可以惠及家族百年的東西,就連他心里也忍不住升起了一絲貪念,只是,他到底還是控制住了,問道:那藥真的那么有效? 太夫人嘆了口氣說道:就是因為我也沒有親眼見過,才想向小蘇氏要來試一試。沒想到這個小蘇氏,竟然如此吝嗇狡猾,竟故意說出番話故意來氣我,不過,沒關系,她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既然已經是我們的人了,哪里還有她拒絕的余地? 霍淵這次倒是沒有附和她,想起蘇婉離開時說的那番話,他不由微微一嘆,恐怕那根本不是什么氣話,而是她的心里話吧! 雖然沒有太多jiāo流,但他知道,蘇婉絕不是什么目光短淺之輩,甚至比大多數人都要有遠見,她必定知道那種藥的價值。但她卻不愿意拿出來,為霍家所用,這只能說明,她對霍家沒有好感,甚至,已經到了心灰意冷的地步。 想想也對,小蘇氏雖然名義上是昌武侯夫人,可是除了這個名號,她又得到了什么?不過是個空架子罷了,甚至連孩子都不能有,她又怎么能對霍家產生歸屬感? 想到這里,霍淵突然說道:母親,我想跟小蘇氏生個孩子。 什么?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太夫人顯然有些驚訝,但看到霍淵臉上的堅定,她不由微微一怔,突然明白了他的想法,說道:那小蘇氏不是不能生嗎?難道她一輩子生不出孩子,你就一輩子不要那個藥方? 霍淵卻說道:結果如何,總要試一試才知道。何況,小蘇氏現在還年輕,還有恢復的可能。 行,你愿意試就試吧!不過我可警告你,那小蘇氏根本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láng,別到最后賠了夫人又折兵。太夫人十分不看好他,也不覺得蘇婉值得他花費那么多心思,但也不好違拗他的意思,面上同意,心里卻另有打算。 無恥之尤!蘇婉一回到望秋院,就忍不住怒罵道。 太太?綠芙擔憂地看著她,她心里也覺得太夫人的行為十分惡心,心里很是鄙視,但到底形勢比人qiáng,她們又能如何? 綠芙,你說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不要臉的人,我只要一想到自己之前還對她卑躬屈膝,恭恭敬敬的,就忍不住想吐,以后見了她,我TMD就該先啐她一臉。蘇婉咬牙切齒地說道,怒極之下,就有些口不擇言,臟話都飆出來了。 綠芙趕緊出門瞧了瞧,發現周圍沒人,才輕舒了一口氣。 見到蘇婉失寵之后,那些丫頭婆子又恢復了原狀,望秋院重新恢復了清凈。 她們想聽就聽,我又沒指名道姓,她們若是把這話傳到她耳朵里,我還求之不得呢!蘇婉氣道。 太太,您別說氣話了,您現在還是想想接下來該怎么辦吧?綠芙無奈地說道。 蘇婉有些泄氣地仰倒在炕上,說道:怎么辦?我們現在什么都沒有,還能怎么辦? 她有些后悔自己之前太不小心了,可是,她哪里知道,那老妖婆竟然這么jīng明,連這點小事都注意到了。 早知如此,她一定會更加小心謹慎的。 不行,她必須要有自己的人了,望秋院里的人她都要換了,買人勢在必行。可問題是,她現在沒錢呀!就連僅有的兩百多兩傍身銀子都留給母親了,真可謂是一貧如洗了。 賺錢得需要時間,但她現在卻有些等不了了。 綠芙,到底怎么樣才能快速來錢呢?蘇婉問道。 綠芙認真想了一會兒,最后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太太,奴婢想不出來,若是太太急著用錢的話,奴婢這里還有一些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蘇婉抬手阻止了:好了,不要說了,那些錢都是你辛辛苦苦攢起來的,我怎么能要? 主仆二人都皺眉思考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蘇婉才嘆息道:說不得要當掉幾件首飾急用了。 綠芙忽然眼睛一亮,說道:太太,我想到了。 快說!蘇婉催促道。 太太,除了嫁妝之外,你還有聘禮呀!當初,昌武侯府的聘禮,可是被大長公主當成聘禮加到嫁妝單子里去了。太太你完全可以可以要回來,那是你應得的,跟英國公府可沒什么關系。綠芙興奮地說道。 蘇婉的眼睛也亮了起來,興奮而又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道:對呀!我怎么沒有想到這一點,早知如此,霍靈蕓將嫁妝jiāo還給我時,我就該把屬于我的東西留下來才是,真是個豬腦子。 太太現在要回來也不晚。 蘇婉興奮地從炕上起身,感激地拉住了綠芙地手,說道:綠芙,這次真是多謝你的提醒了,要不然我還真想不起來。綠芙你還記得那聘禮里有多少聘金嗎? 綠芙微微搖了搖頭道:這個奴婢不清楚。不過,想必是少不了的。一般聘金都會給一個吉利的數字,像昌武侯府這樣的家族,至少也有幾千兩的。太太放心吧! 解決了救急的銀錢問題,兩人都很高興。 蘇婉怕夜長夢多,直接讓人去芳菲館請霍靈蕓。 此時,天色差不多已經有些擦黑了。 霍靈蕓這時候原本該去松鶴院請安,順便用飯的,沒想到松鶴院來人通知她,太夫人身體不舒服,讓她不要過去了,她這才作罷。 誰知道剛送走了松鶴院的人,望秋院那邊又來人了。 這次跑腿的人是忍冬,算是個比較老實的丫頭,蘇婉就派她過來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