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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Moonlight 2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塔其米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90章 劉協(xié)才用了太醫(yī)開的平安方子, 擱下藥碗,正啜飲梨汁以中和口中苦味,就見劉清帶著兩名手提食盒的宮人走進(jìn)來, 想必其中又裝了雞子蒸韭菜等黑暗料理, 不禁苦笑道:“秋日燥熱, 皇姐很不必每日跑這一趟。” 劉清走上前來,親手將食盒擺開,哼了一聲,學(xué)著他的用詞,道:“我很知道皇帝在想什么——你放心, 不是長樂宮出來的飯食, 這是姑母送來的細(xì)點心。姑母知道你辛苦, 叫我捎回來給你。” 劉協(xié)看了一眼, 只見盒中點心精細(xì)小巧,連顏色都各異, 想來是調(diào)了花|汁或蔬果汁在里面,“姑母費心了, 你再去時代朕謝過。” 劉清促狹一笑,道:“謝姑母倒也不必。照我說, 你該謝做這點心的人才對。” 劉協(xié)看汪雨挾了一枚點心先試過, 笑道:“不管謝誰, 總不會是謝你。” 劉清笑道:“人如今就在我長樂宮中呢。”她見皇帝既不好奇也不發(fā)問,知道比耐性是比不過他的,只好自己揭曉了謎底, “哎呀,就是伏壽meimei的手藝。”她既然點出了正主,也就打開了話匣子, 道:“眼看還有三個月,你就要行冠禮親政了——人都接到我長樂宮中來了,到底怎么安排,你倒是給句話。親政前總是要大婚的,我看馮玉這幾日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可忙得都是你的加冠禮。” 劉協(xié)慢悠悠捏了一枚點心端詳,他正是要等陽安大長公主耐不住,再遣劉清來探話。他笑道:“朕與姑母原是親近。” 劉清屏息等著下文。 劉協(xié)斂了笑意,輕聲嘆道:“不過朝中大臣倒有幾位頗有顧慮。” “什么顧慮?哪幾個大臣?” “皇姐可記得跋扈將軍之事?” 劉清一愣。 東漢質(zhì)帝年幼,曾指強權(quán)外戚梁冀道“此乃跋扈將軍”,而后便被毒殺。 劉協(xié)低聲道:“不瞞皇姐,朕原想叫表兄伏德做這羽林中郎將,只是論及大婚之事,朝中大臣有所顧忌,只好委屈表兄。” 劉清一顆心砰砰直跳。她雖已不是從前只知春情萌動的豆蔻少女,然而卻也未曾直面兇險黑暗的權(quán)利爭斗。在她看來,宮中與姑母一家,原是相親相愛的,全然與朝中事務(wù)不相干。她倒是從未想過,如今姑丈伏完為將軍,表兄伏德為校尉,若再有一個表妹伏德為皇后,于政局上意味著什么。 劉協(xié)看她一眼,見將她唬住,又道:“這話你可不要告訴姑母。”但是以劉清的性格,哪里是能藏得住話的人?更何況是面對陽安大長公主這樣深沉有度的親長。 劉清一面道:“哪里就至于這樣了?”一面胡亂答應(yīng)著,心神不安地離開了未央殿,走下玉階時險些摔了,兩個宮人拎著空了的食盒騰不出手來,倒是一旁值班的蘇危扶了她一把。 果如劉協(xié)所料,劉清如今還是個裝不住事兒的年輕人。她回到長樂宮后,想著今日皇帝透露出來的只言片語,吃不好睡不香,又不敢去見姑母,恐怕說漏了。住在長樂宮中的伏壽、董意、唐玨等人都明顯感覺到長公主變得沉默少食了。 三人來問時,蔡琰一律笑道:“不過是秋日氣燥,懶怠飲食罷了。過兩日便好了。”她數(shù)到第三日上,果然劉清耐不住夜里同她講了。 “你說這可怎么好?姑母那里來人三催四請,我稱病不去,姑母竟說明日要入宮來探我了。”劉清從來沒有這么cao心過,“我若不跟姑母說,她再去問皇帝,更要叫皇帝把好心當(dāng)成圖謀不軌了。可我若要告訴她,豈不是要叫姑母寒心?況且伏壽meimei又怎么辦?哎,伏德也受了牽連。朝中那些大臣真是杞人憂天……”她雖然這樣說著,但是想起跋扈將軍之事,心中還是冒出一股寒氣來,又想到從前何進(jìn)大將軍的事情。何進(jìn)也是外戚,原是他召集了董卓入洛陽。 蔡琰早得了皇帝的話,便細(xì)細(xì)解勸道:“最怕誤會久了,成了嫌隙,再難彌合。皇帝與伏小姐都還年幼,若非戰(zhàn)亂之時需要人口,那班固《白虎通義》原寫著‘男三十筋骨堅強,任為人父;女子二十三,肌膚豐盈,任為人母。’年紀(jì)太小了,縱有孩子,也恐怕荏弱難保。要我說,這事兒確是陽安大長公主急了些。” 劉清略感心安,猶疑道:“那我告訴姑母?會不會叫姑母與皇帝離心?” 蔡琰輕聲道:“太過親近便會失了敬重。未見得便是壞事兒。” 陽安大長公主自劉清推拒不應(yīng)邀,便覺事情有異,待入宮見面后,未曾料想到劉清會轉(zhuǎn)述出這樣一番話來。 “好孩子,這是陛下要你同我說的?”陽安大長公主攥緊了劉清的手。 劉清忙搖頭,不安道:“陛下叫我別告訴姑母,恐怕叫姑母傷心。姑母你可千萬別告訴陛下。” 陽安大長公主松了口氣,料想若是皇帝授意,劉清不至于要先躲避她三日,心里一面想著會有這等顧慮的朝中大臣會哪幾位,一面卻有些警覺,這數(shù)年間眼看著劉清與劉協(xié)一雙姐弟長大,總覺得身為親長,起居婚喪還能為兩人做主,卻刻意忽略了兩人的身份——皇帝羽翼漸豐,日后非但皇帝的婚事不由她做主,恐怕連劉清的婚事也沒有她插手的余地了。她先是感到莫名的委屈與怒意,漸漸卻只剩了沮喪與疲憊。若為伏壽之事,激惱了朝中大臣,與皇帝生了嫌隙,還耽擱了親生兒子伏德的前程——最后伏壽之事還未必能成,可就不太上算了。歸根結(jié)底,是她太急了些,想要趕在皇帝親政前,見他與伏壽完婚。皇帝十四歲,初掌權(quán)柄,怕正是惱恨旁人指手畫腳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