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
喬初熏短短半日里歷經生死,險些沒命回來與景逸相見,乍一見到熟悉俊顏,只覺什么都不需計較了。如今又見這人破天荒眼中含淚,握著自己的手掌都不敢施力,心中亦一陣酸楚,卻也含著滿盈盈的溫暖喜悅,眼眶一熱,就掉下一串淚滴。 景逸原就見不得喬初熏掉淚,從前兩人qíng濃時自己迫的人半哭不哭是一回事,也算得某種意義上的閨房qíng趣;可如今接連兩次害得心愛的人被人擄走折磨是另一回事,不僅打從心底里覺得恥rǔ自責,而且心痛難忍,幾乎是從心尖生生剜下一塊ròu來,直恨不得自己十倍痛楚替喬初熏受過都好! 如此想著,目中水光更濃,且眼白也染上淺淺紅色,眉眼間狠戾神色盡顯。喬初熏眼見他神色變化,周身散發出濃重煞氣,不禁心中一顫,掙扎著支起上身摟住景逸脖頸,顫著嗓子道:我沒事的。你不要這樣 景逸僵住身形,生怕自己不小心的舉動牽扯到人身上傷處,只能隨著喬初熏動作緩緩跪下去,伏在g邊,輕輕將人摟住。 喬初熏咬唇忍著腰背疼痛,坐直身子投入景逸懷里,先是雙臂抱著人脖頸無聲落淚。過一會兒仍覺不安,退開些距離,拽著景逸衣襟有些羞澀的看他,哽著嗓子道:你上來 景逸神色微僵,心中遲疑,見喬初熏杏眼紅腫臉頰帶淚,面上除了羞澀,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后怕與不安,便依言起身坐在g畔。 喬初熏拽著景逸衣襟,示意他再往里一些。景逸便上身前傾又往里挪了些,同時輕聲道:你不要亂 話沒說完,就被喬初熏輕輕吻住唇瓣。景逸鳳眸大瞠看著眼前雙目輕闔一臉羞澀的人兒,感覺到唇上傳來的柔軟觸感,以及小小軟軟的舌尖輕拂過的輕微刺癢,愣了片刻才回過神。手抬起來想抱人,又顧及著喬初熏背上的傷不敢觸碰,只能收緊拳頭,閉上眼動作輕柔的回吻。 兩人如此吻了好一陣,景逸也被撩撥的有些qíng動,心里仍記著不能太過,喬初熏現在肯定受不住他索要歡|愛。突然含在口里軟嫩嫩的唇瓣滑了出去,同時聽得喬初熏一聲細小輕哼,景逸忙睜開眼,就見喬初熏跪坐在g上,一手扶著自己腰后,小臉兒皺成一團,抿著唇瓣挨疼。 景逸見此qíng景也不知該哭該笑,既心疼又心癢,忙輕輕扶上喬初熏腰側,另一手也將人摟住:是不是抻著腰了?告訴你不要亂動的 喬初熏見景逸目光灼灼看著自己,驟然記起之前蘇青昀抽那幾巴掌,忙伸手捂臉,同時腰身一擰就要側過身去。看的景逸啞然失笑,手臂制住她腰身不讓亂動,另一手握著人手腕示意她放手:這是做什么? 沒事的,早就不腫了,就有點紅,初熏還是很美。 喬初熏放下手,轉臉看向景逸。咬唇定定與他對視,半晌,再次突然的撲進景逸懷抱,手臂漸漸摟緊景逸脖頸,身體仍微微有些顫抖。 景逸任她抱了一會兒,怕她長久一個姿勢會難受,再加上也是時候該吃喝些東西,故而輕撫著喬初熏背心哄到:先吃些東西,有什么話待會兒再說,嗯? 喬初熏點點頭,乖乖從景逸懷里退出來,垂著眼簾沒再看人。 景逸起身到一旁的小爐端了湯盅到桌上,打開蓋子晾著,接著又倒了杯溫水讓喬初熏先漱漱嗓子。 待她喝下多半杯水,就將杯子接過去,端過湯盅,用小勺攪了攪:這個是你爹吩咐人做的,擱了些新鮮馬齒莧煮的粥,說是消腫祛瘀的。 馬齒莧算是種野菜,可入藥,鮮嫩芽葉可用來做菜,擱進粥水同煮,不僅味道清甜,口感鮮香,而且確實也有清熱解毒、散血消腫的功用。喬初熏此番沒受什么內傷,但身上不少地方都有瘀青紅腫,且受了不小驚嚇,飲食上以清淡為宜,輔以一些行氣血的菜品最好。 景逸也不讓喬初熏端,就捧了湯盅在手,把湯匙遞給喬初熏,看著她慢慢吃。 喬初熏一勺一勺吃著,粥水清潤微甜,馬齒覓口感鮮嫩,一碗粥吃下肚,胃腹熨帖不少,身子也暖了過來。 景逸端著湯盅起身,門外響起兩聲叩門聲響,喬路的聲音在外響起:侯爺 作者有話要說:明日暫停,后天上午有更。 正文 十三章 剪盤 十三章剪盤 喬路進來,將手里端著的幾樣吃食放下,又給喬初熏號過脈象,見面上紅腫消褪不少,唇角仍舊青著,看眼睛明顯方才哭過,但氣色已是緩了過來。又輕聲安慰幾句,便放心離開了。 景逸將人送到門外,之前也跟高翎吩咐過騰出間好些的屋子,安排喬路在府中住下,這時也就沒再多說什么。 轉身回到屋里,投濕布巾給喬初熏擦過手,自己也凈過手,兩人坐在g邊吃東西,主要還是景逸喂喬初熏多一些。 先時已經吃了一盞素粥,喬初熏此時并不十分有胃口,景逸卻執著纏著喂。喬初熏見他眉間隱有郁色,又考慮到他這一半天折騰下來,應該也沒吃過什么,便乖順的就著他手吃了,一邊輕聲勸他也吃一些。 時辰也比較晚了,又考慮到喬初熏現在qíng況,故而并未做什么油膩小炒或者不好消化的葷食,而是將幾樣新鮮素菜焯水拌上少許麻油,另幾樣ròu食煮熟切絲同樣拌上些調味汁,又烙了一沓子輕薄似紙、柔軟如帛的薄餅,不過巴掌大小,卷了幾樣葷素菜肴吃。 幾樣素菜諸如蘿卜豆芽無一例外水嫩甘脆,jī脯絲牛腩丁則香嫩多汁,配著軟薄小餅卷著,嘗一口就格外引人食yù。喬初熏由景逸喂著吃了兩只,就推說吃不動了。景逸也沒多勉qiáng,把盤子里剩下的吃食吃了一gān二凈,又飲下一碗熱茶,將盤盞擱到外面桌上,到一旁拿香胰凈手。 接著從案上的白玉匣里取出兩只藥瓶,走回g邊給人上藥。 抹臉上和脖頸時,喬初熏尚且沒有怎的,盡管稍有刺痛,也咬牙捱著。倒是把景逸看的一陣心疼,抹完藥露,輕輕親了下唇,伸手去解脅下衣帶。 喬初熏原就只著中衣,頭發也披散著,醒之前景逸就已經給換過衣裳,擦洗周身且抹過一遍藥的。此時眼看著景逸挑開衣帶,眨眼功夫就剝開自己衣裳去解肚兜了,嚇得抬手就推了對方一把,跪著腿往g里側躲。不想動作太猛,又牽動腰后傷處,登時輕哼一聲,小臉兒煞白,僵著上身不敢妄動。 景逸臉色也不太好看,握住喬初熏兩只手腕被在身后,手探到頸后去解肚兜系繩,同時略顯嗔怪的道:你又亂動什么!還有哪是我沒看過的? 喬初熏被景逸一句話說的臉頰微粉,抬起微紅杏眼就瞪,唇輕輕抿著,臉上仍有著傷,神qíng卻是倔qiáng里透著委屈,景逸當即就被瞪的一陣心軟。吸了口氣,放軟語調哄道:你現在這樣,自己上藥是不可能的。我之前已經給你上過一次藥了,這藥露是貢品,見效快,多抹幾次,瘀青也好散的快些,晚上也能睡好。 喬初熏知道他是為自己好,只是如今兩手被制著,略抬起上身由人褪去衣衫的qíng景,實在是太羞人了些。因此景逸話一說完,喬初熏也找不出緣由駁斥,只能閉上眼由他去了。 景逸嘴上說的好聽,實則也難熬的很。心愛的人一副衣裳半褪的嬌弱模樣,仰面躺在自己身下,又是那樣一副又羞又忿的神qíng,頗有幾分yù拒還迎的味道,怎么看怎么心中砰然。 只是待到衣衫盡除,看到那身白皙肌膚青紫遍布,多處瘀腫,先前的絲絲旖旎早就煙消云散。景逸咬牙屏息,不想被喬初熏覺察自己qíng緒波動,涂藥的指尖卻微微顫著,直恨不能將那罪魁禍首千刀萬剮挫骨揚灰,仍不解心頭十分之一的恨意! 好容易將腰背四肢大小傷痕都涂上藥露,景逸動作輕柔將人翻身過來。就見喬初熏仍閉著眼不敢看人,胸前兩朵紅蕊卻因為沾著被褥緞面的涼意,隨著翻身過來的動作顫巍巍挺立著。景逸不由得心中一動,眸色微暗,低頭輕輕親了下左胸房那朵艷色。 喬初熏被他孟làng舉止嚇得倏然睜眼,就見景逸唇瓣輕移,到了自己心口,抵著心臟跳動那處,烙下一吻。接著拿過件袍子罩在身上,直接將她抱入懷里,親著臉頰輕聲問:是不是很疼? 喬初熏搖了搖頭,靠在景逸肩側:沒事的。 景逸一邊幫她系上衣袍帶子,又將頭發從里面捋出來,輕輕撫順:跟我說說,他把你帶到城外,都跟你講什么了? 喬初熏聽景逸問出這句話,心中悚然,身子也隨著一僵。被景逸抱在懷里,感覺到他手掌一下一下輕撫過自己背心,無論體溫還是那股淡淡藥香,都是自己長久以來逐漸熟悉并深深依賴的。漸漸地,也放松下來一些,兩手揪著景逸衣襟,輕聲道:他曾經見過你的。 景逸并不意外,嗯了一聲,示意她接著說。一手輕撫過喬初熏發絲,看向房間某處的目光卻閃過一絲狠戾。 喬初熏仔細回想過那時蘇青昀反復問的幾句話,有些遲疑的道:他,總是問我,到底是你好看,還是他好看。 而且,他似乎對咱們的一舉一動都十分清楚,他知道 景逸低頭,看著喬初熏的眼,目中露出淺淺笑意:嗯? 知道我要跟你成親么? 喬初熏點點頭,與景逸對視,語調溫軟依舊,卻帶著一縷堅持:逸之,有些事,你不用總一個人扛著。我是很多東西都不懂,在破案方面也幫不了你什么,只是這些并不妨礙我跟你共同分擔。 喬初熏鼓起勇氣,迎上景逸凝視目光,接著道:你說出來,縱然我幫不到你什么,但你心里總能好受些。我也不奢望更多,只是不想你總一個人難過。 景逸靜靜看她半晌,目中漸漸顯露出一種從前未有過的光彩,漆黑眼瞳光澤耀眼,如同日光照耀下最剔透的晶潤玉石。半晌,才看著喬初熏,淺笑著應道:好。 在喬初熏唇上輕啄一口,景逸目光微沉,緩聲道:那個蘇青昀,我從前在汴京時,有過兩面之緣。 第一次,大概是三年前,應該也就是他從越州離開,初到汴京的時候。 我那時已經不怎么在汴京呆著,只有每年天時回去我娘墓前看一眼,偶爾到七王爺府或者九公主府走一走。這個我從前跟你講過的。 喬初熏點點頭,表示記得。 景逸又接著道:三年前那次,其實我對他印象并不太深刻。回到我父親的府邸,在王府后院曾跟他擦肩走過。可是你知道,我父兄平常,就總喜歡收集各色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