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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往后,她豈不是要變成有錢人了?!四萬兩,她一輩子的吃穿都不用愁了。手里拿著四萬兩,她還真動心。 摸不著的四萬兩 既然想要又gān嗎拒絕呢? 惜日當下瞇眼笑道:這么多銀子,說小弟不想要,那是騙人的,不瞞三哥,小弟其實只是缺個名目收下而已,既然三哥給了小弟一個名正言順的名目,那小弟當然受了。惜日一挑眉,當下毫不矯揉造作地收起了信和銀票。 見她如此gān脆地收下四萬兩銀票,明路微笑,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與她相處,喜歡看著她的一顰一笑,甚至此刻她堂而皇之愛財有理的樣子。 那一晚,傅津不在,整個世界都清靜了不少,只可惜,惜日心qíng卻從大喜過渡到了大悲。 那天,她整整一天的心qíng都很好,和明路說了好一會兒話,待明路休息了,才離開。 從明路住處出來,沒見到應該老實候在外面的小茗子,也不在意,龍茗一向神出鬼沒,她早已習慣,要是她一出門還看到他老老實實地候在原地,那到真的奇怪了。 此刻,想起懷里裝著的四萬兩,似乎整個胸口都熱了起來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喜悅沖擊得令她忍不住全身戰栗。四萬兩,對她來說是個大數字,有了它,也就有了更多選擇的道路。她可以她可以!她正在幻想無數個可以,卻在龍茗小廝突然回來后,所有的可以都變成了不可以! 龍茗小廝的幾句話,像是一盆冷水,讓她從頭涼到腳。 那一晚,易了容的龍茗小廝突然間從外面回來,見無他人,竟絲毫不把她這個主子放在眼里,自顧自地坐進椅子里愜意地喝起了她沏的茶。 那時,她心qíng甚好,也懶得和他計較,可發覺他看起來似乎比她還要高興,看起來神采奕奕的,不禁有些疑惑,就聽他道:你今天收了四萬兩銀票? 惜日暗驚,他怎么知道?瞥了他一眼,保持沉默不回答。 見她不露聲色,龍茗小廝笑道:你有沒有仔細看看,那四萬兩銀子存在了哪個錢莊?笑容在他眉角眼梢綻放,看似萬分的風得意。 惜日大感不妙,他說錢莊?有什么關系嗎?不對,他怎么知道她今天收了四萬兩?他又偷聽她和明路說話?不可能,晴天白日,眾目睽睽,他不可能到房頂上去偷聽,那他怎么會知道? 他瞥了她一眼。見她不語,笑道:他們還真是狡猾,二十萬兩銀子,分成五份,每人四萬兩,分別存在了不同的錢莊銀號。龍茗似有意說給她聽,惜日逐漸明白,龍茗在說三哥幾人。只是,他怎么會知道?而且知道的似乎還不少正疑惑猜測間,又聽他說道:只是,很可惜啊,你那四萬兩,既然存入了我家的錢莊,也就算是入了我的口袋,想用的話話音忽頓。 怎樣?想用的話怎樣?惜日盯住了他,他卻偏偏不言不語起來,很明顯在有意吊她胃口。 他家的錢莊?他的口袋?見他笑得那般恣意,一股怒氣隱隱被激了起來,她的四萬兩存入了他家的錢莊,他要怎樣!他想怎樣!不打算給嗎?想到此,不由得一哼,道:銀票在我手里,你是商人,最講究的是誠信,難道我要取錢,你敢不給嗎? 龍茗抬頭看了看她,頗為贊許地挑了挑眉,她說得對,商人最注重信譽,尤其是錢莊,事關錢財,一次都馬虎不得,可他卻毫不在意,道:給啊,沒說不給啊,我已經吩咐下去了,每月可給你100兩自由取用,四萬兩分三十三年零三個月給完。 每月只能取出100兩?還分三十三年三個月給完?哈,好笑!她還是頭一次聽說,錢莊有這種規矩! 憑什么!我一次要取多少就取多少,你管得了?!惜日冷哼道。她就不信,錢莊會不講信譽,除非不想繼續做了。 哦,還有,你取銀子必須經過我同意才行。他一副很講道理的樣子。 不由得一拍桌案,大聲道:憑什么?!她就不信了,有銀票會取不出銀子來! 他卻一臉你不知道嗎的神qíng,還帶了幾分驚訝道:憑你的錢在我手里啊,你有的不過是四張紙。似乎這是明擺著的道理,似乎只有她不懂所以你想用錢就只能來找我,沒關系的,我不介意麻煩一點,不就三十三年零三個月嘛,時間再長點也沒關系,我家錢莊最講究的就是信譽。 呸!這還叫講信譽?!你不介意,我介意!惜日看著他一副天經地義模樣的龍茗,怒火中燒,一甩袖,大踏步向外走去,邊走邊道:我現在就把錢全部提走,存到其他錢莊里面去!一腳剛跨過門檻,就聽他閑閑地在身后說道:你要存到哪家錢莊去? 要你管!不理會,繼續往外走。 我就把那家錢莊買下來! 惜日腳步一踉蹌,猛地回頭。 他微笑著,用眼神挑逗她:想要你的四萬兩銀子嗎? 她瞪他,不相信他會如此好心! 果然,他誘惑地伸出一根手指頭,比給她看:每月一百兩,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給你。 哼!她就不信真的提不出來!轉身就走! 可事實證明她真的提不出來,錢莊的伙計看到銀票后,立刻一張笑臉變成一張苦瓜臉,帶著哭音說道:公子,十分百分千分萬分的對不起,您的銀票需要我家少主人親自過目方可取出。 為什么!?我的銀票又不是假的,你為什么不給我取出來!你們錢莊不講信用嗎?小小伎倆早已料到!哼! 公子息怒,小的也是聽上面吩咐做事的,小的知道這不合規矩,但上面的jiāo代過,這幾張銀票,必須經過我家少主人過目方可取出,小的也無能為力,求公子原諒,小的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一個老母80歲,五個孩子嗷嗷待哺,一家子八口就靠這個活計討口飯吃,求公子好心,放小的一條生路吧 呆!五個孩子嗷嗷待哺?啼笑皆非!! 好你個龍茗啊!知她吃軟不吃硬,竟然叫個錢莊的伙計給她來軟的,看來是早有預謀。 伙計說得聲淚俱下,最后居然放聲大哭起來,哭得十分百分千分萬分的凄慘,搞得她像是上門討債,不還錢就要殺了他全家的惡人!惹來一群不明所以的老百姓圍觀指指點點。整個錢莊數十號人卻都像是沒看到一樣,連看都不看這里一眼,一句話也不說,惜日明知道這是假的,這是計,而且是很爛的計,卻硬是沒辦法,她懷藏巨額銀票,總也不想把事qíng鬧大,眼見有人帶著衙門里的捕快向這里奔來,只得悻悻然作罷,跑掉了。 真沒想到,一個伙計就能把她搞定了。 頹喪著臉,惜日萬分郁悶,四萬兩,四萬兩啊!居然就這么莫明其妙的取不出來?用不成? 龍茗這家伙,實在可恨! 一路郁悶地回到明郡王府的落日圓,卻不見那該死之人,心里這個悶啊,連個發泄的人都沒有!她的四萬兩啊!連個影子都沒見到,就這么入了虎口,難道連一兩也無相見之日了嗎?心痛啊! 后來終于等到龍茗小廝回來,她積壓已久的怨恨一次xing爆發,撲上去揪住他的衣領,發了瘋似地拼命搖晃,咬牙切齒地威脅他:把四萬兩還給我,還給我 卻聽他不知死活地仍然說道:每月一百兩,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給你。 她一拳打向他的眼睛。卻被他抓住了拳頭,握在掌心,笑道:我就知道,你嫉妒我的美貌! 第二日,惜日有些無jīng打采、心不在焉的去見明路。 明路問道:瑜弟在這里還住的慣吧? 她脫口而出:住不慣! 如此回答,令他一怔,問道:為何住不慣? 惜日暗惱自己沉不住氣,話已出口卻不能不答,略一沉吟,當即答道:三哥家的丫鬟看到我就臉紅,三哥家的下人見到我就眼紅,三哥家的大廚第一次看見我就亮菜刀,就連住在三哥家的四哥,一看見我都狂跑,三哥,你說,我怎能住得慣! 聞言,見她一副很有道理的樣子,明路輕笑起來惜日卻心里哀嘆,暗自補充道:三哥你要是能把小茗子趕出去我興許就住得慣。可這句話也只是在心里說說。 就這樣,一轉眼,惜日在郡王府中住了五日。 期間,龍茗不知收受了多少好處,吃的,玩的,用的,明路給惜日的統統是最好的,可惜,基本上都沒到惜日手里,全被龍茗小廝私下里扣押了、貪污了、暗藏了,甚至拋棄了。可惜啊!可惜啊! 惜日雖有察覺,卻也管不了,也不想管。那些東西對她來說無所謂有還是沒有,只有一件事始終令她耿耿于懷,每次想起,或者看到那四張紙,心都痛了。 幾次忍不住時,怒吼龍茗還她的四萬兩來!必定換來他的一句:急什么,我們還有三十三年呢。,每聽到這句話,心里就覺得異樣,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繼續憤怒,總之,最后都變成了懶得理會他。 時間匆匆,又過了五日,眼看中秋佳節到了,她也應該尋個時間回家一趟才行。明路經過這幾日的細心調養,身體已恢復了很多,可以在外面走動了。這讓惜日甚感欣慰,近幾日,傅津又出現在了明郡王府,卻始終躲而不見她。惜日暗想,四哥不會是怕見到小茗子吧? 而這幾日的小茗子也變得古怪起來,時常離開,有時候一天幾乎都不見蹤影,再這樣下去肯定會讓人懷疑,總不能總說是為自己出去辦事了吧times;times;times;times;times;times;times;times;times;times; 她住的落日園,每日除了日常收拾屋子和準備飯菜的兩個丫鬟定時過來之外就再無其他人打擾,很是清靜,平日里她也可隨意進出王府,有時候得空,會回老宅與田雙、田勇jiāo代一些事qíng。日子就這般如常的過去,漸漸的,她不再十分排斥住在三哥府中。 自上次,得知田雙、田勇去大佛寺見老王妃之計失敗后,惜日并沒有怪罪他二人,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雖然當日是因為索閣的突然出現而讓田雙功敗垂成,但畢竟她沒有在欺騙三哥的罪行中多增加一項。只是索閣如今再提及此人,她已不愿多想。 王府后院,一池睡蓮,也漸漸零落,秋日的清冷和凋零總是令人輕染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