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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了。 芳草萋萋沒馬蹄,車輪留下深深的印痕。 二月二十八。 就在軍隊即將抵達的那夜。 劉向浩一邊看著直播一邊翻閱《新唐書》,他的手指敲在太.祖紀上。 他心神不寧地看著直播的畫面,有點神經質地翻了翻書頁。 望著其中幾行字又發起了呆。 “那是什么?” “看不清……” “天上天上!” 直播間的聲音突然嘈雜起來。 劉向浩下意識抬頭看去,幽暗神秘的夜空天幕,正有流星劃破天際。 一顆,兩顆…… 如同星幕隕落。 他心中一突,不知為何低頭。 他仿佛看到了事物扭曲的那一瞬,不可名狀的驚恐浮上心頭。 【……夜有流星墜營中,晝有云如壞山,當營而隕,不及地尺而散,吏士皆厭伏。】* 就在幾分鐘,不,就在一秒鐘之前! 按著的這一頁,并無這般內容。 他差點尖叫出聲。 直播間。 蔡緒寧猛勒住馬,漆黑的眼里倒映著無數流星。 【天道有感:萬事萬物有其歸屬,無限趨向于正確的脈絡,發動時,給予敵對方百分之九十五與己方百分之五的傷害。】 【鋪陳范圍:以敵對戰場為核心的三十里內】 【使用次數:1】 【唯一限定使用者:位面之子】 【發動時機:殊死一搏】 【是否兌換天道有感?】 【價值:15000生存點】 【是】 這是蔡緒寧在離開前,幾乎清空一切生存點,差點枉顧自己性命才換回來的后手。 殊死一搏。 這個詞重重砸在了蔡緒寧的心上。 位面之子,天道眷屬,這幾個詞,就在此時此刻,更像是一場笑話。 蔡緒寧抽刀,握刀的手卻有些抖。 惹得眾將士紛紛側目。 “全軍加速。” 蔡緒寧的心跳加速,熱血仿佛一瞬倒涌,眉角都燒得發紅。 他幾乎咬牙切齒,眼里是血紅的狠。 “走!” 蔡緒寧一甩鞭子,策馬向前。 路途盡頭,正有星辰隕落。 灼灼燃燒的光球滑過,一顆,兩顆……那痕跡如同最耀眼的銀河,倏而跌入視野,璀璨,又稍縱即逝,宛如一卷美麗至極的星幕畫卷。 前仆后繼趕往生命的墓。 第80章 齒輪撥回二月初十。 歷經十日, 新博寧已經差不多探知莽軍的情況。 王莽御駕親臨。 親衛精銳達三萬余人,再加上左右護衛,這部分人馬少說有十萬人。 可奇怪的是, 王莽在抵達戰場的次日,卻把這十萬人調在了距離新博寧最遠的地方。便是他也不例外。 少說在二十五里之外。 守軍在城墻上,甚至看不清楚王莽所在的情況。 “王莽御駕親征, 卻是如此的貪生怕死!” “為何龜縮在后——” 戰場上的垃圾話一來二回,確實多少對莽軍的信念造成了動搖。可這微末的動搖, 對比起幾十上百萬的人數, 壓根不值一提。 莽軍號稱人數一百八十萬。 這是他們在第一日攻城就打出來的旗號,比起最初城內人以為的百萬愈多。 劉秀鎮定地說道:“榨干其中的水分, 折半再算, 頂多是八十萬。” 何璋等人怕是已經被百萬這個詞宣稱到了眼疼,想想劉秀口中的八十萬, 好像也不算很多的樣子。 倒也沒想到有朝一日, 也有嫌棄八十萬過少的時候。 可事實上, 以城內不足兩萬人的數目抵御遠超五十萬的圍城,本就是一件極難極難的事情。 莽軍的數目如此龐大,對比起守軍壓根沒有停歇的時候。 在經過接連十日的消磨后,守城就成為一項機械的動作,人在完全遲鈍的時候,是不再會考慮外界的反應。 殺。 殺。 殺。 滿眼只剩下血紅色。 二月初十,莽軍中止攻勢。 卻不是退后。 劉秀登上墻樓, 遠遠觀察著莽軍現在的動態。 “此處過于危險了。”守城的將領誠惶誠恐, 他身上的盔甲幾乎被血色覆蓋,勉強露出的些許痕跡滿是斑駁凌亂的刀痕。 劉秀平靜地說道:“不必擔憂。” 他微瞇起眼看著黑壓壓的人頭之外,被逐漸推到莽軍中部的龐大物體。 如同一道車架上, 安放著如同猿臂般長的弓.弩,左右更有絞車相隨,數十上百人圍繞著每一架弓.弩車,宛如螞蟻般緊緊相隨。 劉秀猛地說道:“上盾牌,一旦對垛墻攻勢過猛,直接退入墻體內部。” 守將不明劉秀的用意,這城墻上的每一個位置都守得很是艱難,如今卻要放棄?可見他態度強硬,卻也只能吩咐下去。 尋常的攻城弩,也未必如此擔憂呀!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莽軍陣中那些推上來的弓.弩車少說有幾十架。 齊射! 上百只粗壯的巨箭齊齊朝著城墻而來,其力道速度遠超當世時所有攻城弓.弩! 咻咻咻—— 稍低些一擊便死死釘在墻體之上,稍高些便越過墻頭,直接扎穿數個將士的胸.前。更有飛射到塔樓之上,直接射殺瞭望者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