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
蔡文并不多話, 也不強求。 開口的乃是他的兄弟蔡緒寧,他倚在牛車柴草堆上漫不經心地說道:“我等非是挾恩圖報之輩, 只不過人說出的話便如同潑出去的水。若是想不當回事, 那便從一開始就不要出口。徐廣英, 你說是還是不是?” 徐廣英登時面紅耳赤。 蔡緒寧是在譏諷之前他們去求蔡家兄弟出手相助時說的話。 這一路來他們多受蔡文照顧,也確實說過供人驅使的話語,可事到臨頭,卻也當真沒有踐行諾言。徐廣英一想到此,都想把當時的自己抽上倆耳光。 徐三是個直愣子,也聽不出蔡緒寧的嘲諷,而是拍著胸.脯說道:“說出的話自然是算數的!我徐三愿意跟著兩位去探查。” 有這直腸子說話, 那僵持的場面緩和下來, 徐廣英當即點了多人,跟著蔡文一并上了山。 蔡文果然是個奇才,他雖然不聲不響, 可在行動的過程中卻一一點出來哪些地方是薄弱處,他們順著探查下去,登時就對這守備情況有了幾分了解。 在察覺這群搶匪正在大醉一場的時候,蔡文率著人下山后便說道:“今夜時辰正好,何不如一舉反攻上去?他們得以在山中高枕無憂,必然廣積糧,若得此,度冬無憂。” 徐廣英再沒有猶豫,立刻就去點了人。 他心里也清楚,有些機會可一不可再。如今夜難得的機會不多,若是再有退縮,甭說是蔡緒寧看不上,便是他自己也瞧不上自己。 而經過一夜的拼殺后,事情果然如蔡文所料。 徐廣英一直繃在心上的弦也松緩了下來,這千把人的性命多少是擔在他的身上,雖說并非要他負全責,可大家都以他為首,這重擔讓人無法輕舉妄動。 不過…… 徐廣英看著正在進進出出修補做活的忙碌身影們,他們現在對蔡文的欽佩敬重也日益漸長,經過這次交戰,多數人早就被蔡文這一出所折服。 如此說來,也是好事。 徐三在背后拍了拍徐廣英的肩膀:“愣在這里作甚呢?我叫了你三兩聲都沒反應。” 徐廣英輕笑道:“我是在想,好在我沒有搞砸了一切。” 徐三二丈摸不著頭腦,倒是因他的笑容不由得抖了抖。徐廣英雖然小他十幾歲,但兩人其實是同輩,從來都是寡言少語,很是嚴肅,這突然笑起來還真是滲人。 “徐三,你可知道他們兩位在哪里?” 徐廣英順口說道。 徐三抓了抓臉,腦子轉了半天:“應該是在那些山賊處吧?” 徐廣英點了點頭,旋即開始苦惱起如何尋蔡小兄弟致歉的事情了。 唉,蔡緒寧看著軟和性子,對自家兄弟卻極其護短。 他先前的言行,導致徐廣英到現在都被蔡緒寧嫌棄著。 … 蔡緒寧翹著二郎腿坐在屋子外面。 好幾個經過的孩童想湊過來和他說話玩鬧,都被蔡緒寧笑著趕走了。里頭正在上演嚴刑逼供的畫面,怎么能讓小孩子家家參與呢? 不多時,緊閉的屋門開了,劉秀淡定自若地從里面走了出來。 蔡緒寧上下掃了一眼劉秀,小聲說了一句。 “這看起來也沒血跡啊?” 雖說是小小聲,但是劉秀的耳朵賊尖,無奈地說道:“阿緒對我究竟是何印象,難不成我還是個殺人狂魔不成?” 蔡緒寧訕笑,大概還是那次在舂陵給他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現在只消劉秀在“詢問”的時候,總是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到血rou模糊的畫面。 劉秀顯然是和他想到一處去了,笑意斂起,邁步走來。 “怒上心頭,那自是不同。” 他瞧著蔡緒寧翹著二郎腿的模樣,忍不住搖頭,拍下他翹著的腿,先是說了句不雅觀,隨即又說道:“你再同徐廣英置氣,他怕是要來找你磕頭了。” 蔡緒寧混不在意,站起身同劉秀并肩走。 “我知他是肩上的擔子太重,不敢任意妄為。可畢竟你是為他們考慮,哪有什么危險都不想冒,只想著平白無故掉餡餅的?”蔡緒寧挑眉,“難道我看著像是個很圣母心傻白甜的人嗎?” 更別說劉秀了。 劉秀:“圣母是何意?” 蔡緒寧乖巧地糊弄:“是我們當地的方言,說的是善良的好人。” 劉秀輕笑:“那你確實是有些。” 【直播間】 [ID白毛浮綠水:你是] [ID坐北朝南:掏了一百金的人說自己不圣母] [ID(懶癌)聽日:你承認自己護犢子咋了,遷怒徐廣英] [ID南國有紅豆:你只是護短] [ID用戶65875:嗯嗯嗯嗯嗯嗯你不傻白甜,你只是看不得劉秀被質疑] [ID一只花蝴蝶:主播你不可以這樣,你的隨機任務到底什么時候完成?我想看小崽子啊!大帥哥我看得煩了] 蔡緒寧:“……” 他護短咋了! 又沒花你們的錢,呸! 不過“一只花蝴蝶”話倒是提醒他了。 趁著劉秀不注意的時候,蔡緒寧拉出任務欄看了一眼,除了兩個巍然不動的主線任務外,他接的那個隨機任務還在。 蔡緒寧咋舌,他好像忘了一件事。 如果劉秀是用蔡文的名字闖蕩出來名氣,那么請問這還能算到劉秀身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