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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緒寧繼續裝傻無視了詢問的彈幕,只在獨自一人休息的時候,挑著些眼熟的ID來回答。 這直播間待久了,老觀眾都知道他的尿性。 不想回答的問題就算問了一百遍,主播都會裝傻充愣當做沒看到。 蔡緒寧吃完早食后,回屋穿了件厚衣裳,搓著手就出門了。 和門房打了個招呼,蔡緒寧踩著濕冷的石板路,隨意地在舂陵地界上晃悠。 這兩天的時間,他幾乎把舂陵都逛遍了。 今天再出門,是為了重點觀察某些令人上心的地盤。 比方說,那幾間店。 劉府上有的店鋪如押店米鋪等,都是些不一定能掙大錢卻絕不會虧損的店面。蔡緒寧也不去店里晃悠,每間店都是挑著對街的位置去蹲點,有茶攤就進茶攤吃茶,沒茶攤就去飯館里窩著。 折騰了兩日下來,手里頭零散的錢倒是花去不少,吃了一嘴舂陵地界的風味小食。 偶爾也半夜出門,倒是套到了點東西。 有趣得很。 這劉家吃里扒外的東西還真是不少,這讓蔡緒寧平生了一種熟悉感。 這被針鋒相對的感覺,怎么瞅著那么像是…… 他的主線任務出現了? 嘖,穿越者嗎? 這日,他晃悠著回到了府上,和剛回府的劉秀正正撞上。 劉秀穿著一身青色長袍,氣宇軒昂,劍眉入鬢,望來的漆黑眼眸透著些許笑意:“這幾日,我看蔡兄也忙得很。” 蔡緒寧道:“初來此地,自然是要逛逛。” 劉秀挑眉,笑著應是。 兩人并肩入了門,劉秀悠悠笑道:“那這幾日,蔡兄以為,這舂陵地界如何?” 蔡緒寧:“人杰地靈,實乃寶地。不過好地方總會招來些爬蟲,也是正常。”這數日觀察下來,蔡緒寧心中隱約有些念頭,卻沒有成形。 他初來乍到,有些事情是說不上話的。 蔡緒寧感覺到劉秀的視線在他身上轉悠了幾圈,又平靜地移開眼神。 “說起來,除夕宴上,令兄是不是會宴請各路門客?”蔡緒寧問道。 劉秀說是。 一些掌柜管事也會成一桌。 蔡緒寧若有所思,旋即劉秀道:“可不就是今日。” 蔡緒寧一愣,原來今日便已經是除夕了。 劉秀似已經無事,與蔡緒寧一同回到了院中,下午又一直呆在隔壁屋,讓得蔡緒寧把自己關屋里的時候與彈幕聊天也是小心翼翼,生怕露出些馬腳。 蔡緒寧:心里苦。 崽大不由人,還是三頭身好。 到了時辰,蔡緒寧才同劉秀一齊去了前院宴席的地方。前院早就熱鬧非凡,不過門客管事們的席面是擺在院中,而劉家自家人是在屋內。 吃過這桌席面,劉府的娘子們早就退回后院,席間就又吵鬧起來。吃酒劃拳,吆喝搭箭,儼然一處玩樂之所。 這處會熱鬧到子時,便是另一種守歲。 蔡緒寧掩在喧鬧中,安靜地躲在角落里。 他的袖口散著淡淡的酒意,是方才避之不及與一位仁兄的酒杯撞上,灑了幾滴在身上。 在院中東南角,擺著的那桌席面,客人吃酒的動作比些壯士門客要來得文雅些。間或夾著小菜,吃著熱酒,想來也是悠哉。 漆黑夜色盤踞在樹木的黑影下,同時也藏住了某些人的影子。 【直播間】 [ID雨傾城:窒息,我為什么要大晚上來看主播聽墻角] [ID骰子娘萬歲:這兩招牛逼嘿,主播小時候沒少爬墻吧?] [ID無可奈何花落去:這兩天盡踩點了吧這貨?] 蔡緒寧幽幽地看著彈幕,他可早早就窩在這里喂蚊子,這就沒一個有良心的。 不過這幾日在舂陵的踩點亂晃,他也的確是有點收獲,不然也不會擱著在這蹲點。 “你們一個個都在看我笑話是吧?” 蔡緒寧挑眉,是前幾天剛被劉秀找過麻煩的當鋪掌柜。這桌本來和和氣氣,他還以為今晚是他蹲錯點兒了。 酒桌上是最容易說話的時候,如果這當口他們還憋著什么都不說,蔡緒寧都考慮待會半夜跟他們出去套麻袋了。 這行動就得利索,他可好幾個任務還沒完成呢!“鄧四,你不必這么沉不住氣。就跟誰沒被查過似的!” 良久,那桌才有人說話。 “晦氣!” 咔噠,是有人放下了酒杯。 桌上的聲音又壓低了幾分。 “怕甚,再熬一熬……” “你們瘋了,在這處說這種話!” “不必擔憂,這叫鬧中取靜。這院中這般瘋,熱鬧得緊,誰又能聽到我們這桌的墻角?” 話罷,似有人真的在掃視四周,氣氛才緩和下來。 “我說,你們在擔心什么?他們劉家不過是個破落戶罷了。我們現在可是……”說話這人聲音低到極致,就算蔡緒寧整個人趴在樹上,都聽不到他說了啥玩意兒。 淦! 蔡緒寧內心郁郁。 “我這心里總覺得不踏實,劉縯對我們一直不錯。” “那可是十萬兩啊!你不眼熱,我可還想要……” “那也得有命拿……” 他們小聲爭辯了幾句,像是互相說服不了對方,到最后那幾人有個急躁了,揚起聲音說道:“你再這般糾纏,我現在就去尋楊素,與他說你不做了,你的那份錢都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