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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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手中緊握的野鴨子荷包,唐一魘終是在深吸了口氣后暗下決心,將輪椅推進了季娣筱的閨房。 其實與其他人借住在齊府狀況不同,季娣筱自打上次從城南回來后便真正在齊府內(nèi)有了個專屬于她自己的院子。 而這院子便是不久前齊小夫人常年居住,但因為搬去與齊沐同住而空下的那個庭院。 想著吳筱筱已經(jīng)成親,自然沒有再分居的道理,所以在接收到齊夫人的同意后管木子當場命人將屋內(nèi)的兩張床榻弄出去了一張。 至于這空出來的地方則是在事后弄成了個小書房。 屋內(nèi),院主人夜里休息的位置和書房間有些幾扇小門隔著,而這兒也是唐一魘抱著赴死心態(tài)進入女兒家閨房的最終底線。 書桌前季娣筱正在整理著最近幾個月有關(guān)季家戲院的一些瑣事。 聽著輪椅自帶的細微吱丫聲越發(fā)靠近,但還是停留在一個相對禮貌的距離時,她僅僅將雙眸抬起,對著稍顯拘謹?shù)娜嘶匾砸粋€輕笑后便再次將視線放回到良叔之前特意送來的書信之上。 將唐一魘喚進來的主意是季娣筱自己提出來的。可在做出邀請后頭也不回地徑直走進小書房內(nèi)坐定的同樣她。 當時在屋外的唐一魘并不知道,他因為內(nèi)心糾結(jié)產(chǎn)生的肢體小動作其實早已被人透過余光瞧得一清二楚。 就連那下定決心后的赴死壯士樣都被人看得明明白白。 “嗯?這個木偶娃娃不是……” 因著季娣筱認真工作的態(tài)度,成為齊府第二閑人的唐一魘在隔了老遠看清要處理的書信還有十幾封后,自己自愿降低了存在感。 就連忍不住四處打量的視線都被他收斂又收斂。 可當視線慢慢移動,最終定格在放于書柜上的那個半成品木偶娃娃時驚訝開了口。 只是話未說完,而他瞧見因為自己的驚呼弄得季娣筱分神時,心中愧疚感又瞬間將之前的喜悅壓制。 “那是jiejie之前在狼河寨讓圓兒哥轉(zhuǎn)手放在我這兒的,說是小女孩兒的東西,怎得你也認識它?” 現(xiàn)在的唐一魘就跟個受了驚嚇的兔子般雙唇緊抿,一臉慌張注視著季娣筱。 她真的怕要是自己今日不開口將這事兒給擺明不在意的態(tài)度,想必眼前人今晚都要因為一時間不小心的過錯而傷心失意到不肯進食。 “我認得……它……是我當日做出來拜托章捕快他們帶去的。” 小心解釋著自己為何反應過度的理由,見季娣筱并未表示態(tài)度,反倒依著一個表情從始至終盯著他看時,唐一魘又忙解釋道,“我這個刻的是你!” “我知道。”季娣筱點頭。 從那木偶娃娃的穿著打扮,神態(tài)動作看去應該沒有人會猜不到是南月筱吧。 “我將它送給齊小夫人也不是你想的那樣!” 似是做了虧心事,更怕季娣筱誤會他將木偶贈給管木子的意圖,為了自證,唐一魘將輪椅挪到了書柜面前。 可伸手夠東西的動作卻是因為書柜過高,木偶放置的太過于里側(cè)失敗了。 書桌前,椅子因為挪動與地面發(fā)出了“呲呲”的摩擦聲。 起身,走近,一手小心將木偶從高處拿下,季娣筱另一只手則是將連接在木偶關(guān)節(jié)處的多處細線托著。 待將整個物件安全放于唐一魘手中時好奇問道,“我想的是哪樣?” “就是……當時我和管木子做了交易,可我都把兄長供出去了,她呢!非但沒有完成答應我的事情,還跑到城南外的狼河寨去當什么女神婆,我就是……就是不甘心才托別人幫忙將這未完成的木偶送去。” 唐一魘說話的聲音伴隨著事情的全部揭露越來越小,可最后還是忍不住嘟囔了句,“早知道那個時候你也在我就畫個更好地送過去了。” “這個很好。” “嗯?” “我說這個提線木偶做得很好。” 加重語氣確認唐一魘做木偶的手藝真的很不錯,而在看著目的達成后季娣筱還是將物件討要了回來。 這個木偶其實一直都是放在寢室內(nèi)的梳妝臺上供她每日閑來無事時瞧瞧,今日也是見著人來,她才臨時起意將木偶換了位置。 可在意識到唐一魘欲想將半成品要回,重新雕刻一個完整的時季娣筱終是拒絕了。 有時候物件價值,完好程度并非重點,而是在某個特定的重要時刻出現(xiàn)便在無形中賦予了它不一樣的含義。 “那我到時候再做一個新的,和這個放在一起。” 瞧著一半色彩艷麗,一半只有木頭原本顏色的木偶始終不妥,唐一魘在被婉拒后還是提出了重新做一個的想法。 見著季娣筱點頭同意,唐一魘也算將心放回了肚子,可在看著木偶以南月筱為模子,雕刻出來的戲臺裝扮時,心中另一塊兒大石頭又將他壓得有些難受。 “……你……以后還會讓南月筱出現(xiàn)嗎?” 試探性觸碰著一個看似禁忌的話題,唐一魘覺得若是季娣筱反應稍顯激烈,或者避而不談,他一定在第一時刻鄭重道歉。 可季娣筱在聽完他的疑問后僅僅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手中還在將剛才弄得有些雜亂的木偶線重新整理。 “你呢?希望南月筱即刻消失,還是重新出現(xiàn)?” “我其實都可以,只是……”唐一魘欲言又止。 在他心里,他其實希望戲臺上的南月筱可以一直存在。 因為當四周灰暗,只有臺上有光亮存在的那刻,南月筱就成了獨一無二的存在,同樣也像是世間凡塵不可觸及的那顆星閃。 在黑暗里隱藏了太多追隨光亮的凡人,而他亦是其中最不起眼的那個。 所以當意識到那星閃即將失去光亮,以后也只能隱匿于他們中間的瞬間,一直藏于角落默默仰望的唐一魘想要不自量力的勇敢一回。 可即便如此,他仍明白決定權(quán)從未出現(xiàn)在他的掌控之中。 “只是什么?” 面色如常逼問著對方未說完的話,在瞧見唐一魘神色黯淡地搖頭,視線也開始下意識逃避自己時季娣筱莞爾一笑。 “唉,看來我得告訴南月筱一聲,就是不知那十多年的臺下功,和日夜受的責打還能不能派上用場?” “是呀,用不……你說她還會出現(xiàn)!” 總算反應過來的唐一魘猛地抬頭,看出對方眼中的肯定后驚喜被化為連連尖叫在整個屋內(nèi)響起。 連帶著屋外停留的小鳥雀也因為突如其來的聲響接連飛離。 “可你們都是二十五歲便離了戲園,又怎能唱一輩子戲。” 歡喜過后傷感總是緊接而至,回想著數(shù)百年來季家戲班的當家人都是在二十五歲當日隱退,取而代之的便是辛苦培養(yǎng)了近十年的下一任班主。 想到這兒唐一魘又難免有些傷感。 “姑姑她們不過是尋了另一處戲臺去唱戲罷了。” 有些往事不便多聊,季娣筱也只是將答案確定后便不再多言。 自古以來身處戲院的她們既能唱青衣,又能唱旦角兒,依著戲院的規(guī)矩,戲開場了不論臺下是人是鬼都沒有停下來的規(guī)矩,可若是戲停了,就沒有約束人的道理。 數(shù)百年的家族心酸,數(shù)十代人的隱忍,可這些又豈能和她們的一腔熱血相比。 學戲的過程實在是太苦,苦到大雪紛飛練功時,苦到每日都在以淚洗面中她們卻是在不知覺中真正成了戲中人。 可戲終究會散,臺下的戲迷以及臺上的風光都會在歲月的消磨中悄然逝去。 與其臨到終頭一身落寞離場,索性她們就來個反其道而行,在風光無限好時公然消失在世人眼中。 正如季娣筱所言,歷代退出的班主并未失去戲臺,只是在一處無人注意的桃花源里清唱只屬于她們后半生的戲曲。 而這份退隱需要每位下任班主心甘情愿地承擔。 時至今日季娣筱尤記起姑姑真正離開那天的喜悅,而她也在接受著七姑娘對于她的最終祝福。 小書房內(nèi)因為要處理的書信實在是太多,在簡單回憶了下過往后季娣筱已經(jīng)重新投入到了無止境的處理信件之中。 至于還留在屋內(nèi)的唐一魘則被允許翻看放于書房一角落里季娣筱多年來從各地收藏的名貴字畫。 畫卷還在被一張一張展開,再一幅一幅地卷好,等到拆開第不知道多少份的那刻時唐一魘的雙眸卻是在看清楚畫像上所畫為何時瞬間瞪大。 在畫像上有著個和竹迪子十成像,但又年輕許多的年輕男子,以及右下角處被印上了刻有“季七”二字的印章。 …… 好事看不到,壞事一麻串。 管木子沒有想到昨兒個和齊沐月夜下長談的結(jié)果居然是當晚她要獨守空閨。 回想起昨晚那個毅然決然離開的身影,她恨不得回到當時,將齊沐撲到在身下,然后再揍的他娘都不認識兒子是誰! 只是這份對于當時沒能反擊的悔恨在長邁和另兩位老家伙出現(xiàn)的那刻戛然而止。 “怎么樣?讓你們查得事情查得怎么樣了?” 有關(guān)章國延他爹和茹慕欽關(guān)系一事兒,因為管木子實在是人生地不熟,也不了解當年有關(guān)怪面女妖的任何線索,所以在那晚和章國延聊過后她就連夜去找了三位長輩來幫忙。 算來到今日也查了十來天,應該是有點消息能緩解下她現(xiàn)在的郁悶心情。 只是大和尚欲要和她交流的舉動被長邁一個抬手動作打斷了。 “怎么了?” 不明就里地觀察著幾人間的暗潮涌動,在看看玄虛被人攔住后選擇閉口不談的樣子,管木子單方面猜想可能事情還沒有苗頭,或者存在些什么難言之隱。 既然對方不愿意和她透露任何,她也就沒有再糾纏下去的必要。 在和三人尷尬笑了幾聲后,管木子心里翻著白眼就想先行離開。 “你要去干嘛!” 腳下步子剛踏出兩步,管木子就被身后長邁的質(zhì)問叫停了動作,“我去找小師叔聊聊天。” 說完繼續(xù)往外走,可這次仍未走出兩步就又被一左一右伸出的兩個胳膊攔住了去路。 “你們不給我說,難道我去問當事人都不行嘛?” 抬手欲要將竹迪子和玄虛推開,但在發(fā)現(xiàn)所有努力都如同以卵擊石般無用,而她用來推搡的手還有些疼時,管木子干脆身子一彎,欲要從兩人胳膊架空的下方鉆出。 “你要敢多走一步我就把你的腿打斷!” 長邁的恐嚇在管木子越過障礙的同一時刻響起,偏偏這般威脅在管木子耳中多是落得一聽。 腳下步伐還是按照先前的想法繼續(xù)前行。 直到…… “你有病呀!打我干嘛!” 膝蓋后方受到的痛感讓管木子的右腿瞬間失去了支撐。 而在打中她的第一個小石子落地那刻,整個人也因為另一個力道襲中左腿膝蓋處而雙膝跪下。 她身上的痛感也是順著雙膝重重砸在地面的同時整個將人吞噬。 “長邁,夠了!” 因為管木子的破口大罵,長邁握在手中的第三顆石子眼看就要朝著跪地之人第三處手肘襲去。 可在抬手的前一秒?yún)s是被重新走回到屋內(nèi)的竹迪子呵斥住。 “不打她,她不會長記性的!” 即便石子被收回,可長邁心中怒火仍未被輕易壓制,只是這般肆意詆毀之言在管木子耳中竟是異常諷刺。 就著大和尚的攙扶站起,管木子咬牙切齒道,“我長不長記性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還有你憑什么這么說我!” “……就憑我是你爹!” 塵封多年的秘密總有被揭穿的那天,就像是吳筱筱告訴眾人有個娃娃落地生根的消息一般。 同樣,兩個秘密出現(xiàn)的時機一樣的不恰當。 “你是誰爹都不能無緣無故打我!” 根本不在乎長邁隱藏的身份為何,也不顧這份關(guān)系與自己是否相關(guān),管木子現(xiàn)在就只想知道她為什么要遭受這平白之冤。 “你還敢問我理由?我倒要問問你最近和齊沐是怎么回事!” 這么多天下來,齊沐和管木子之間的微妙氣氛可能除了被齊沐刻意隱瞞的她外,所以人都看出了其中問題。 可在看著管木子理直氣壯反問“我和齊沐有什么問題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時,長邁心中怒意根本抑制不住地爆發(fā)。 “你平日里任性妄為也就算了,齊沐時常慣著你,我們這么多長輩也不愿插手,可如今你這般冥頑不靈,昨日竟是將人攆出屋內(nèi),我看怕是他將你寵得無法無天了!” “廢話!我嫁給他,他不慣著我,難道慣你們這群老東西嘛!” 平白無故遭人污蔑,管木子氣不過,彎腰撿起剛砸中她的石子就要往回砸去。 奈何和一群老古板從小習武的本事相比,她扔出去的暗器在下一秒就被人輕松攔下。 等到長邁握住石子的手再次張開時,本應堅硬無比的石子竟是全部化為粉末狀,伴隨著清風拂來,被幽幽吹散。 “……那我都把他惹了,你要我怎么辦!” 見好就收,在剩余的粉末被長邁反手悉數(shù)散落在半空時管木子就已經(jīng)將囂張收斂,可與人交流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犯沖。 “你說的事情我們會繼續(xù)幫你查,你之后就不用插手了。” 今日前來,長邁便是不想再讓管木子和茹慕欽有任何牽連,所以在管木子欲要開口爭辯時就被一個帶有警告的眼神弄得當場被話噎住。 “我知道了!你還有什么要求沒有!” 狠聲巴氣地滿口應承,管木子只想將事兒先糊弄過去,反正出了這門下次再見面時就不知道是誰揍誰了。 可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委曲求全換來的卻是長邁的得寸進尺。 “你知道就好,等過兩日事態(tài)平息了你就和齊沐好好過日子,然后再生個小的安安穩(wěn)穩(wěn)就成。” “生孩子?……我有小圓子了。”管木子不解。 “圓兒哥不是你兒子!” “他是!” “他是季家長孫,以后是要繼承城南季府的所有產(chǎn)業(yè),你也莫要胡鬧,免得到時候讓季夫人難做!”長邁厲聲揭開事實。 齊府內(nèi),沒人知道齊小夫人當時為什么會在狼河寨撿個五歲大的娃娃當親兒子對待,同樣在場三位長輩也不會知道因為一句話會導致管木子的反應如此激烈。 “小圓子永遠都是我兒子,他這輩子也只能有我一個娘親,你們……都有病!” 在怒吼完這句話后管木子直接推開了大和尚的攙扶,不顧竹迪子阻撓逃離了現(xiàn)場。 那天下午,每日最熱鬧的晚膳桌上因為某個嘰嘰喳喳身影的缺席而變得只有咀嚼聲和筷子夾菜聲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