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傾浛看著云瀟然，嘴角浮現一抹清冷笑意，不覺抬頭往殿外看去，那漆黑不見邊際的九霄。眼里漸漸浮現出一抹冷意，一抹決絕。

    天命？那又如何！

    天既負她，她便逆天！神既誅她，她便弒神！

    大殿之上，歌舞升平，一直到入夜，殿內也還是鶯歌燕舞、觥籌交錯。席間也有不少人出去透氣，因而即便有人離開，也無人會起疑。

    因著清漪實力比之令羽差了太多，云傾浛便讓清漪在宮中自己逛逛，自己同令羽去探禁地。而清漪也是個歡脫的性子，當即就應下了。

    云傾浛并沒有馬上就去皇宮禁地，而是有意地和令羽在御花園散步。

    有些事情，她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有些事情卻不行！

    今夜弦月皎皎，微風輕拂，吹散一院的薔薇香。

    月色之下，云傾浛提起淺青紗裙，折了枝薔薇，輕輕把玩，花香搖曳，沁人心脾。

    令羽就一直跟在云傾浛身旁，臉上沒有半點表情，薄唇緊抿。可心下卻是不由有些緊張，一般主子都是讓清漪跟著的，可此番卻是讓她跟著。

    她悄悄看了云傾浛一眼，卻是有些心驚。在她面前，她總有一種所有心事都無所遁形的感覺！

    “今夜那嫣華公主一舞，你覺得如何？”云傾浛淡淡問道。

    令羽眸光微動：“不足為提。”

    云傾浛輕輕嗅了嗅花香，只把玩著薔薇，漫不經心地說道：“西凌帝國皇帝昏庸無道，妃嬪成群，膝下皇子公主數不勝數。你說，那霽月霓裳又該有哪些人能穿？”

    令羽微微一滯，眸微微垂下，睫翼輕顫，月光下隱隱有水光閃動。她深吸一口氣，壓抑下心頭翻騰起的波瀾，沉聲道：“令羽不知。”

    云傾浛輕飄飄看了她一眼，卻是走到不由輕輕一笑，笑聲婉轉如鶯，“如今霽月霓裳有誰能穿我不知，但過去卻只有西凌國國皇后和嫡公主令狐羽能穿。”

    令羽身子一僵，愣在原地，卻始終垂著眸，不敢抬頭看云傾浛。

    “你跟在我身邊不久，可從前在宮中你也該聽過我是怎樣一個人。”云傾浛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

    主子容不得欺瞞！

    令羽忙跪在地，云傾浛的話威嚴而有力，卻又如一根繩索，將她那壓抑許久的疼痛牽引而出。她跪在地上，雙手抓著草地，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地落下。

    云傾浛看著地上跪著的令羽，聲音冷然：“若我不說，你是打算今夜在宮中殺了令狐嫣華嗎？令狐羽！”

    令狐羽……

    令羽苦笑，已經多少年沒人提起過這個名字了，已經多少年沒有人這么叫過她了。

    太久了……

    久得她都快要忘記，她令羽，也曾是高高在上的帝國嫡公主了。

    霽月霓裳的華光流轉宛若還在昨日，可那場灼灼大火，卻是那樣讓她觸目驚心。她的母后，就那樣被令狐嫣華和嚴貴妃燒死在大火中！而那個名為她父親的九五至尊，就那樣靜靜地看著！

    她恨，她怎能不恨？

    這幾年來，她費盡苦心地變強，就是為了報仇！不惜一切代價！

    可是，仔細想想，若她今夜出手殺了令狐嫣華又該如何？她還殺不了嚴貴妃，殺不了那昏君，她不但報不了大仇，還有可能會讓主子暴露身份。

    甚至，就連她的命也會搭在這里。

    “主子，屬下該死，但請主子能讓我先報血海深仇！”令羽垂眸，聲音堅決。

    她知道這位主子性格乖張，而她今日又是犯了她是忌諱，恐怕是難逃一死，但是，她只希望在死前能為母后報仇！

    云傾浛輕輕一笑，可卻是讓令羽渾身都不由繃緊起來。

    云傾浛看著跪在地上的令羽，隨手扔下兩個一模一樣的玉瓶，絕美的臉上不帶半點表情。她的目光宛若看一個死人，淡漠冰冷。

    “兩瓶丹藥，一瓶為致命毒丹，一瓶為輔助晉升的輔靈丹，你選一瓶。”

    令羽微微一怔，驚訝地抬眸看向云傾浛。她以為云傾浛會直接賜死她，可沒想到，她卻給了她一線生機。

    她咬了咬唇，壓抑住淚水，深吸了口氣道：“謝主子！”

    看著草地上兩個晶瑩的玉瓶，生死皆在她選擇之間，全憑運氣。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個玉瓶，將丹藥服下后便閉著眼睛。許久之后，她也不見毒藥發作，眼眸中不由劃過一抹喜意。

    “就憑你的實力也想殺令狐嫣華？一個月內，突破靈師九星，否則就自行了斷！”云傾浛冷冷瞥了她一眼。

    令羽感激地看了云傾浛一眼，“謝主子！”

    一個月內突破一星的實力何其困難，可有主子的輔靈丹相助，只要她勤加修煉，就定能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