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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武夫當國在線閱讀 - 第126節

第126節

    【支持稱帝,還是不支持呢?】

    第100章,大公子言

    袁克定一開始并沒有去扶,只是等到袁肅彎腰到差不多的時候,這才伸手虛扶了一下。

    這一小細節雖然不足輕重,但是對于袁肅來說,心里卻隱隱約約猜出了一些涵義。最淺顯的一點,那就是袁克定絕對不是真情實意要與自己交好,這一切的一切自然是另有所圖。他甚至不難推測,以袁克定一心想當太子的心態,在初次見面時都已經蠢蠢欲動了,可想而知此次邀自己北上,十之八九正是為了深入商討此事。

    袁克定與袁肅拉著手又說了一陣寒暄的話,噓寒又問暖,這才轉身向火車站外走去。

    車站大門外的小廣場上,早已停了好幾輛小轎車和七、八輛馬車。如今這個年代,轎車在中國仍然是不可多見,即便是上海這樣的國際都市,也是很難一睹轎車。

    二人在眾人的簇擁之下,上了正中央的一輛小轎車,其他人則分別乘坐了其他車。

    車隊開動,向著城西總統府的方向前去。

    黎明時刻還沒有到來,整個北京古城全然是一片燈火寂滅的景象。無論是樓房還是院落,只有屋檐地面的積雪反射出的白光,使得這座龐大的古城還有幾分別致的美感。

    一路上,袁克定先與袁肅說了會兒閑話,尤其過去一年里的一起情況。袁肅都一一作答。但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話題一下子轉移到二次革命的事件上,而且很快又集中到當初陸軍部調動第一混成旅南下的命令這方面。

    袁克定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當時這個命令是很有蹊蹺的。第二鎮馮統制在開拔出發之前,是專門寫過一封信到我父親那里,說是此行毋須大動干戈,南方那些余孽根本不足為患,彈指可滅。還說克禮你的根基未穩,麾下部隊又是零零散散,理應好生整頓休養,毋須參加此次南下作戰。”

    袁肅聽到這里,心中稍微有幾分疑惑,不明白袁克定究竟要說什么。故作深沉的點了點頭之后,他順著袁克定的語氣說道:“之前弟也是有所聽聞的,據說后來是突然改變了命令,要求弟麾下這部人馬盡快開拔南下。”

    袁克定深沉的說道:“沒錯,這項命令并非是總統府發出來的,甚至連我父親都不知道。是在后來戰情匯報時才得知此事。一番調查下來,這才知道原來是陸軍部的意思。唉!”

    說到最后,他十分幽怨的嘆了一口氣,顯出一副很是懊惱的樣子來。

    袁肅愈發感到奇怪,對于他而言,若非此次南下,自己又怎么可能謀取淮安、淮北兩塊地盤呢?又怎么可能獲得三個中央旅的番號?更別說借機一下子擴充了部隊的勢力?他不知道袁克定為什么要這么扼腕嘆息,似乎對方是打算借這件事來針對另外一件事。

    “堂兄,弟身為國家軍人,自當授命于陸軍部的調派。更何況軍人之天職,就是保家衛國,豈能容下那些宵小之徒興風作浪?”稍微停頓一下,袁肅用一種十分慷慨的語氣說道。

    “呵呵,賢弟有這樣的忠心,當真是國家之希望、軍伍之楷模。”袁克定露出一個很高興的表情,贊嘆的說道。此時他心中愈發覺得袁肅是一個可以拉攏的人,豈不說之前對方一直贊同中央集權,而剛才又把南方革命黨比喻作宵小之徒,簡直更是志同道合了。

    “堂兄過獎了,弟實在受受不起。”袁肅連忙說道。

    “賢弟,你我是自家人,所以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之前陸軍部勒令賢弟你帶兵南下,全部都是那個段祺瑞獨斷專行。這段祺瑞仗著是跟我父親最久的老部下,如今愈發是猖狂無禮,軍隊中的許多大事甚至根本不向我父親匯報,直接就越權下令了。前不久在武漢發生的那件事不知賢弟可有聽聞,這段祺瑞實在是肆無忌憚,大庭廣眾之下居然拔槍恐嚇堂堂副總統,將其綁架至北京。你說說,這段祺瑞是不是膽大妄為,是不是越俎代庖?”袁克定彷佛是來了精神,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話。

    聽完這一番帶著濃烈情緒的長篇大論,袁肅心中這才恍然大悟的明白過來。

    豈不說歷史上袁克定一直是看不慣段祺瑞,一則是段祺瑞堅決反對帝制,二則是大總統袁世凱試圖讓袁克定掌握軍權,段祺瑞竟是以辭職要挾來否決。以至于在二次革命之后和一九一五年稱帝之前的那段時間,袁世凱和袁克定與段祺瑞之間的矛盾已經到了十分嚴重的地步,最后甚至公然逼迫段祺瑞辭職退休。

    再者,段祺瑞性格向來剛烈,即便不是因為稱帝之事,只要不符合自己的意見,同樣是喜怒見形。對于剛剛執掌全國大權的袁氏來說,最怕的就是舊臣功高蓋主。

    此時袁克定當著袁肅的面,直呼“段祺瑞”的名諱,可見對其憤恨到何等的地步。

    “其實即便堂兄不說,這件事弟也有所耳聞。段總長頗有固執一面,傳聞之前國會事變,也是段總長從中授意。正因為這件事,使得南北兵戎相見,實在是令人扼腕作嘆。”袁肅內心中并沒有對段祺瑞有太多的反感,甚至多少還是有幾分欽佩,縱觀整個近代史,段祺瑞從來沒有做過任何背叛袁世凱的事,哪怕是在遭到極端猜忌的情況,依然是保持著忠心耿耿。只不過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當著袁克定的面肯定還是要順著其意思。

    此番袁克定煞有其事的提及此事,又是煞有其事邀請其北上,可見袁克定是有所依賴。

    做為一個外圍的袁氏子弟,要想脫離外圍進入袁氏核心,眼前的機會是斷然不能錯過。

    “我父親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嘆息,這段祺瑞愈發能耐了,今后就怕會難以壓制。這君不君、臣不臣,可是國家最大的忌諱呀。唉,只可惜如今馮華甫南下東南,王冠儒又沒有從政的心思,整日閑居家中念佛。當初北洋三杰齊在,倒是可以鼎足互制,然則今時今日中央只剩下段虎一人為虎作倀。”袁克定越說越沒有遮掩,無論是用詞還是語氣,無一不透露著一種讓人深思的內涵之意。

    “若真是如此,此事確實不容小視。但是,弟深信叔父雄韜偉略,段總長即便再猖狂,也斷然不敢太歲頭上動土。”袁肅感覺到袁克定是在逼著自己表態,他自然不會在背后胡亂表示什么立場,僅僅只是模棱兩可的說話。

    袁克定并沒有意識到袁肅是在含糊其辭,倒是對“太歲頭上動土”一詞很是滿意。

    很快,車隊已經開進北苑,穿過軍隊駐營的地區從北海進入總統府。

    此次袁克定沒有被送到懷仁堂,而是在中海靠邊的一處專門用以接待貴賓的院落停下,下車之后,袁克定一行人送袁肅進了院落。早有侍從來接應,將行李和袁肅的隨員招待好。

    來到前廳,袁克定介紹的說道:“如今懷仁堂那邊人多口雜,著實有些不方便,所以才讓賢弟先在這里下榻。我已經與父親商量過,既然你我是自家人,這總統府內肯定要常設一處賢弟的住所,方便賢弟今后進京聯絡呢。”

    袁肅連忙感激的說道:“兄長實在太抬舉小弟了,總統府是何尊貴之地,弟一年能來一回已經榮幸之至,著實不敢有什么專門住所。”

    袁克定哈哈笑了一陣,一邊伸手拍著袁肅的肩膀,一邊說道:“瞧你說的,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太見外了,是不是?不說其他了,賢弟一路舟馬勞頓,是該好好先休息一下。這樣,傍晚時我再來找你,帶你先去見過父親和幾位姨娘,然后晚上你我單獨小酌,好好商議一下關于投資冶金廠的事。你看,可好?”

    袁肅恭恭敬敬的說道:“一切聽憑兄長安排就是。”

    袁克定滿意的笑道:“甚好,甚好,那就這么說定下來了。”

    第四部分:中華帝國

    第1章,太子一黨

    袁肅在招待所洗了一個澡,隨便吃了一些東西,隨即疲困的先小睡了一陣。

    沒想到這一睡就直接睡到傍晚,還是袁克定特意跑到招待所來找他,這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一看外面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他倉促的洗漱,穿戴整齊之后來到大廳與袁克定見面。袁克定的精神面貌也不是很好,彷佛同樣是剛剛睡醒。

    二人閑聊了一些話,又在大廳里喝了半盞茶,這才起身出了招待所前往懷仁堂。

    到了懷仁堂,袁克定并沒有立刻引著袁肅去見袁世凱或者幾位姨娘,反而是將其帶到了懷仁堂偏側的一處小客廳。小客廳里早已經等候了兩個身穿軍裝的中年人,一人年約三十來歲,另外一人則更為年長一些。

    袁克定笑呵呵的拉著袁肅的手,對其介紹的說道:“克禮,這兩位是我從小玩到大的至交好友,也是跟隨我父親有好幾年的參謀官。這位是陳文運,字禹臣,現任北苑第一騎兵旅旅長,總統府高級軍事顧問,是去年剛從庫倫調回來。”

    陳文運年紀較輕,氣宇軒昂,而且從軍服領章來看已經是中將軍銜了。三十多歲有這樣的軍事資歷,絕對算得上是少見。他在見到袁肅時表現的還算有禮貌,很客氣的與袁肅握了握手,說了幾句客套的門面話。

    袁肅倒是對陳文運有幾分印象,據說的的確確是太子黨的嫡系,不過后來洪憲帝制失敗之后,又轉投到皖系麾下,成為準備奔赴歐洲參加的參戰軍教導團團長及第三師師長。

    袁克定緊接著又介紹說道:“這位是陸錦,字秀山,前第二鎮炮兵旅旅長,現任直隸都督府軍事參謀長,兼任總統府高級軍事參謀官。我父親已經說了,等開年了就調秀山到天津出任鎮守使。”

    陸錦年齡要比陳文運大上七八歲,但是與陳文運一樣是陸軍中將軍銜。或許是其自持資歷很高,所以在對待袁肅的態度上要比陳文運傲慢許多。

    袁肅對陸錦并不是很熟悉,不過既然袁克定說是從小玩到大的至交好友,顯然都應該是這位太子爺的親信嫡系。他不禁在心中揣測起來:袁克定叫我來與這二人見面,莫不是也想拉攏我加入太子黨?

    這自然不是空xue來風的推測。袁世凱對袁克定的期望是十分之大,早年就打算讓袁克定嘗試著掌控兵權,只可惜這位太子爺能力實在有限,不僅辜負了袁世凱一片期望,更是讓北洋的舊臣們都看出幾分顏色。也因此才會引起段祺瑞后來的堅決反對。

    如今能跟袁克定站在一塊的軍隊力量,只怕也只有陳文運和陸錦二人。

    為了鋪墊自己太子爺的根基道路,袁克定當然要想方設法多拉攏一些手握軍權的人。而這一點似乎袁世凱也是默許的。

    比起那些外人,袁肅與袁克定是同族堂兄弟,同時還受叔父袁世凱的多番提拔扶持,無論是人生命運還是仕途命運袁氏都有恩于袁肅。因此借機拉攏一把袁肅,也不過是臨門一腳的事情,而且終歸是自家人,很多事情都更好商量。

    袁肅心里很清楚,這會兒他要想跳躍性的發展,無論如何都是要跟袁世凱巴結上關系。至于袁世凱稱帝之后所需要面對的情況,那就見機行事再說。

    “克禮是我弟,今后大家都是自己人,勤走動勤聯系,有什么難處大家一次協商,有什么好處大家也一起分享,可好?”袁克定笑呵呵的說道。

    “大公子吩咐,我等自然遵從。”陸錦反應不太熱烈的說道。

    “是極是極,既然是自己人,那今后大家都以大公子馬首是瞻。”陳文運還是明白袁克定的心思,當即推波助瀾的說道。

    “兄長待弟如此,弟今后必以兄長為前驅,粉身碎骨在所不惜。”袁肅自然也不能不識抬舉,連忙開口說的更顯魄力。

    “呵呵,克禮你這話說的……哈哈,秀山兄、禹臣兄,你二人先去慶云樓,我帶克禮先去見過我父親和姨娘,稍后便趕過去與你們相會。”袁克定笑不攏嘴的說道。

    與陳文運、陸錦說完之后,袁克定這才帶著袁肅前往懷仁堂后院去見袁世凱。

    北洋政府的辦公向來是有一個統一的慣例,那就是官僚只辦半天的公務,上午辦公,下午打麻將。諸如段祺瑞這樣的高級官僚亦不例外,往往中午返回官邸后,下午便在家中與人下棋博弈;至于馮國璋要比段祺瑞更夸張,每天必須睡到十二點鐘才會起床,下午也才處理一陣子的公務。

    在整個北洋政府當中,也只有大總統袁世凱每天是沒有固定的時間,一旦有什么要緊公務,哪怕是深更半夜都要秉燭處理。此時正值晚餐的時間段,然而袁世凱依然還在南邊的書房處理公務,陪同在側的除了秘書長張一鏖、高級幕僚長夏壽康、內務總長張國淦之外,還有兩名身穿軍裝的軍官,。

    袁克定敲門而入,眾人都陸續回過頭看了過來,他只當在場的都是平日熟人,簡簡單單打了一聲招呼,然后就大大咧咧的來找袁世凱面前說道:“爹,克禮賢弟來了。”

    袁肅跟在袁克定身后,趁著袁克定說話的功夫,先一一的向張一鏖等人點頭示意,倒是那兩名身穿軍裝的軍官并不是熟悉。略微打量了一下,其中一人年約三十歲出頭,身材清瘦而筆挺,卻是陸軍少將軍銜。另外一人年紀稍輕,規規矩矩站在青年少將身后,領章上的軍銜是少校軍銜。

    等到袁世凱從辦公桌后面抬起頭看向袁肅時,袁肅這才恭恭敬敬邁上前一步,向袁世凱行了一個晚輩見長輩的大禮。

    袁世凱沒有站起身,只是帶著和藹的笑容伸手勸道:“克禮,自家人,大可不必如此。快快起來。我這邊還有一些要務須得先處理,就讓克定先招待你到處走動走動,晚些時候我再找你好好敘敘。”

    袁肅躬身應道:“不敢叨擾叔父辦正經事,叔父毋須理會小侄,兄長待我很周到。”

    袁世凱隨即又向袁克定囑咐了幾句,都是一些要好好招待袁肅以及多加細心注意一些之類的話。隨即袁克定便又帶著袁肅退出了書房,轉而往居院前去,陸陸續續拜見了大夫人和幾位姨夫人,前前后后花了大半個鐘頭的時間,這才結束了這一番傳統又復雜的禮儀。

    一切都交代妥當,袁克定與袁肅出了懷仁堂,乘坐馬車由總統府正門出來,一路往慶云樓前去。慶云樓是北京最早的高端魯菜酒樓,始建于清道光一八二零年,坐落于煙袋斜街內,距燕京八景之一的“銀錠觀山”僅一步之遙,曾是昔日詩酒流連之地。

    當年的瑞親王、恭親王、慶親王、定國公、安國公、武定侯都是此間常客。臺灣已故著名作家唐魯孫先生筆下多次提及什剎海慶云樓。后因老板另擇他業而關張。此后,原慶云樓的骨干流散他處,逐漸形成了后來京城著名的“八大樓”,即東興樓(萃華樓)、泰豐樓、致美樓、鴻興樓、正陽樓、慶云樓、新豐樓和春華樓。

    今天袁克定帶袁肅前去的慶云樓,正是重建之后的八大樓之一。而重建的慶云樓就位于北京西城區銀錠橋附近,銀錠橋位于西城區什剎海的前海和后海之間的水道上。為南北向的單孔石拱橋,因形似銀錠故稱銀錠橋。是什剎海的風景之一,燕京小八景之一。過去站在銀錠橋上可遙望西山,故景名為“銀錠觀山”。

    一番拐彎抹角,袁克定與袁肅到達了慶云樓前。

    此時酒樓一樓大廳十分熱鬧,各式各樣的客人云集于此,觥籌交錯、歡聲笑語。

    陳文運、陸錦二人的馬車就停在門外不遠,并且還專門留了幾名隨從在外面等候袁克定、袁肅二人。在看到袁克定、袁肅走出馬車后,這些隨從連忙堆著笑容迎接上前,招呼著二人走進大廳,直接來到二樓。

    二樓大廳同樣有幾張桌子有客人,不過陳文運、陸錦二人所預定是二樓最大的包廂。

    走進包廂,里面是一張六人的小桌。桌子小了,顯得整個房間十分空曠。屋內除了陳文運、陸錦二人之外,還有另外兩名有一些年紀的客人,這兩位客人都是一副文人墨客般的打扮,穿著北方傳統的長衫,顯得很有一番仙風道骨。

    【陳文運(1880年-?),字禹臣,河南光州人,新建陸軍隨營學堂被選派赴日學習學士。1904年畢業于日本陸軍士官學校中國留學生第三期步科。歷任第三鎮第十標標統等職。1911年6月19日任陸軍第三鎮第六協統領(旅長)。

    1912年10月7日任民國騎兵第一旅旅長,轄苑尚品、鄭后彥兩團。1912年10月8日,授陸軍少將。1913年參加察哈爾征蒙作戰。1913.09.11授陸軍中將。1914年3月,率部參加鎮壓河南白朗起義。1916年8月4日任都護使充庫倫辦事大員,1917年3月31日免。1917年4月以陸軍中將銜任北京第二講武堂的校長。

    1917年張勛復辟時,擔任討逆軍中路司令(東路段芝貴、西路曹錕)。1918年任中國參戰軍軍官教導團團長,1919年1月升任參戰軍第三師師長,8月該師改稱西北邊防軍第三師。1925年任段祺瑞執政府訓練總監部副監。解放后曾著《我所知道的皖系將領》、《復辟之役馬廠誓師親歷記》等。】

    第2章,昭然若揭

    在見到袁克定出現,屋內的四人紛紛站起身來,客客氣氣的向袁克定行禮。

    袁克定一副很受用的樣子,略略虛回了一禮,然后轉身向袁肅介紹道:“秀山、禹臣二人你是見過的,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楊度,楊皙子先生,是我父親身邊最得力的幕僚,也是顏派書法的集大成者。”

    袁肅心頭稍微有了一些變化,不由的暗嘆:籌安會的第一號人物都被邀請來了,當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過他表面上依然是一副波瀾不驚,相反還露出欽佩之色,客客氣氣的與楊度握了握手,問禮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虎公先生,晚生慕名久矣,今日得以相見,實在是榮幸之至。”

    楊度自有文人的一股高傲,不過他起初認為大總統和大公子都如此看重這位同族小輩,自己多多少少是要讓幾分面子的。沒想到才一見面,對方倒是先這番熱情客氣,頓時心頭感到很是得意。他和氣的笑了一陣,揮著手說道:“袁公子實在太客氣了,既是大公子的族弟,那大家都是自己人,平輩論交則已。”

    袁克定又介紹道:“這位是孫毓筠,孫少候先生。孫先生可是當初同盟會骨干之一,曾經親自參加過萍瀏醴起義,可謂是當之無愧的開國功臣呢。”

    比起楊度,袁肅自然不是很了解孫毓筠,但是卻多多少少知道孫毓筠是籌安會的第二號人物。孫毓筠年齡要比楊度略年長一些,不過才氣和名聲卻沒有楊度那么大。袁肅在與其問禮時,對方表現的要更加隨和自然一些。

    介紹完畢,五人分主次落座。袁克定特別拉著袁肅坐在自己的身邊。

    “今日設宴,正是為了向諸位引見我這位堂弟,袁克禮,字梓鏡。克禮賢弟的名聲相信諸位多少是有所耳聞的,之前一手cao辦山海關賑災,后又率領南下鎮壓叛黨余孽。年紀輕輕已經是建功豐碩。”袁克定簡略的說了一個開場白。

    陳文運、陸錦、楊度、孫毓筠四人自然是對袁肅早有耳聞,更何況此次宴會是早先計劃好的,即便之前沒聽說過袁肅的情況,宴會前也會花點心思去收集或打聽。

    “希望今晚這頓宴席過后,能讓諸位的關系更進一步。咱們這些經常出入廟堂之上的人,無論什么時候都是需要一個志同道合的圈子,只有在這個圈子里面,才能集思廣益,才能化小為大。盡管吾弟克禮時常不在京城,今日又是第一次與諸位見面,但還是那句話,既然是自己人就毋須太過見外了。”袁克定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