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
書迷正在閱讀:彪悍鄉里人、我在修真界創業那些年、夫妻無間道、太子妃花事記/掖庭宮花事、邪魅妻主、劍魁、地獄建設中、溫良恭謙(高干)、末世無限吞噬、醫道通天
一身灰色布衣暗啞破舊,但其下露出一截素白的裙幅,濺有泥痕,卻依然白得耀目,是南朝上等的綾羅。想是被抓在馬背上一路顛簸,此刻她發髻松散,滿面塵土,幾縷散發垂下覆于臉上,不過終是無法掩住她烈如火焰的眸光與她驚人的秀色。 見他走近,她猛地啐了他一口:該死的金賊,不要靠近我! 他便索xing以一手撐在她身后的樹上,另一手漫不經心地撫過她的小臉。 別碰我!她怒極,用她生澀的女真話叫道:我是八太子的女人! 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宗雋閑閑地說,手指輕捻她的耳垂。 她努力躲避,果然重復說:我是八太子的女人,你再碰我一下我就讓他殺了你! 周圍的家奴隨從忍俊不禁,全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宗雋便也笑。 她迷惑不解地看看他們,目光最后終于鎖定在宗雋臉上,仰首蹙眉問:你是誰? 宗雋略退后一步,朝她微微欠身,笑意銜于唇角,溫文地說:幸會。我是八太子。 注:一、在人物對白里,我還是讓金人稱呼他們的本名,因為漢化名應該是用于書面或與宋人jiāo流時,金人彼此間大概還是會喚本名的,就像現代人在公司用英文名,回到家總不可能讓父母還喚你彼得露西。 二、猛克謀克是女真人創建的一種社會組織,脫胎于原始氏族制下的集體狩獵組織。初雖以軍事需要發展為軍事組織,但其成員平時在部落內仍從事狩獵、捕漁勞動,只是一遇戰爭,青壯年才應征召去打仗,并自備武器、軍馬和糧糙,聯盟根據各部部長(孛堇)率領出征人數多寡,分別稱之為猛安或謀克。金世祖時,謀克似已成了一種常設的軍事組織,但此時,作為軍事首領的謀克還常由部長或族長一人擔任。1114年阿骨打定300戶為謀克,10謀克為猛安,特別是大批猛安謀克戶遷居中原各地后,便成為軍事、行政、生產三位一體的組織。至于猛安謀克的含義,舊說猛安為部落單位,謀克為氏族單位。按女真語義,猛安本意為千,初為千夫長即千戶長;謀克本意為族,族長,在女真諸部由血緣組織向地域組織轉化后,又有鄉里、邑長之意,再引申為百夫長、百戶長。后來猛安謀克一詞包括了五個內容:(1)職官的代稱;(2)軍隊編制的兩級單位;(3)地方行政組織的兩級單位;(4)戶制;(5)世襲爵銜。 作為軍事組織的猛安謀克,猛安之上置軍帥,軍帥之上設萬戶,萬戶之上有都統;謀克之內設蒲輦(一作蒲里衍或佛寧,女真語,50戶之意)。作為地方行政單位,猛安相當于防御州,高于刺史州;謀克相當于縣,但地位高于縣,因為一般縣令為從七品,赤縣令才從六品,而謀克皆為從五品,與諸刺史州刺史同級;作為一種官職與爵銜,猛安與謀克均可世襲,或兄終弟及,或父死子繼,甚至在其父出仕或任別職時也可承襲。猛安謀克的職責,初只管訓練士兵,指揮作戰。后來,猛安還負責勸課農桑,余同防御;謀克掌捉輯軍戶、惟不管常平倉,余同縣令。可見,猛安謀克擔負著率兵打仗和掌管生產、征收賦稅等多種職能。 第五章 完顏宗雋胡沙淺 第二節 解衣 這話他是用漢語說的,字正腔圓,甚至是標準的汴京口音,因此她連懷疑聽錯的機會都沒有,只得圓睜星眸,微翹的櫻唇拉出下弦月的弧度,可憐兮兮地愕然。 宗雋朝家奴微微揚首:給小夫人松綁。然后轉而對撒吉說:不介意罷? 撒吉笑道:既然八太子看得上眼,收了便是,我再去洗衣局找一個。 宗雋一笑,待家奴將女孩身上的繩索解開,便伸手把她舉起,往右肩上一扛,大步走向自己的臥室。 周圍人又了然地發出一陣慡朗大笑,而那少女忿怒地不停掙扎,雙腿被他緊緊箍住動彈不得,便捏緊雙拳用盡所有力捶打宗雋的背,可這點她力所能及的bào力對宗雋來說完全無關痛癢,從容不迫地穿過庭院走廊,到達了他的目的地,才一松手,把她拋在自己的g上。 她迅速坐起,急急地向后縮,戒備地瞪著面前危險的男人。 宗雋引掌在左上方一拍,立即走進兩名侍女,問他有何吩咐。宗雋道:找一套衣裙給她換上。再用漢語對少女說:我去盥洗,你也換換衣服梳洗一下。動作要快,我不希望回來時看見你還在gān這些事。 她一言不發,依然恨恨地盯著他。 若她眸中火焰可蔓延于外,他想必早已化為灰燼。這念頭卻未讓宗雋感到任何不快,她的怒火難損他分毫,卻于不覺間燃去了兄長死訊帶給他的一層yīn霾,心qíng倒見好。 他在另一室中盥洗換衣,又略坐了坐,問問府中管事最近京中府內qíng況,這才起身回臥室。不想還未進房便聽見那少女在室內怒斥,也不說她蹩腳的女真話了,直接用漢話,也不管侍女是否聽得懂:滾開!你們都滾開!我不穿金人的衣服! 走進去,只見兩名侍女捧著衣服一面連聲相勸一面伸手拉她想為她換衣,而她堅決拒絕,又是躲避又是抗拒,目光偶爾觸及那套金國女裝,便流露出無比憎惡之色。 宗雋淡淡命令侍女:把衣服擱在這里。退下。 侍女遵命,行禮后退出。宗雋在桌邊坐下,自倒了杯茶淺品一口,才轉目看躲在角落里的她:你是自己穿上,還是要我給你穿? 少女怒道:呸!我不穿! 不穿?宗雋微微笑:是個好主意。 她靠著墻站直,伸手理理發皺的衣裙,然后朝他挑釁地揚首,輕抿雙唇,神qíng高傲。那一襲宋式衣裙早已破舊不堪,惟有內裙的一片素白尚可一看,但她穿得坦然驕傲,仿佛那是多么尊貴高潔的慶典禮服。 他站起走至她面前,淡視她的衣領。她不禁移步,本能地想逃。 他一把拉她回來,雙手沿她脖子伸入,抓住衣領兩側,忽地兩下一撕,裂帛聲響,三層上衣立即分為兩幅,飄落在地。 她失聲驚呼,上身只剩一件小小的白色繡花抹胸,雙臂后背完全袒露。 兩手jiāo臂護于胸前,羞怒jiāo織,她滿面通紅,開始大罵他:無恥的金賊,野蠻的夷狄,該千刀萬剮的羌奴 可想而知她是在盡力搜刮腦中所有最惡毒的詞來罵他,無奈她所受的教育限制了她的發揮,傾其所有,吐出來的罵詞聽上去仍很文雅。 宗雋目光肆意烙上她luǒ露出的雪膚,仍然含笑:為了對得起你的千刀萬剮,我只好再看徹底一點。話音未落大手已下,拉開她雙手往她胸前一扯,那帶著她和暖體溫的抹胸便飛離了她的身體。 她又是一驚,兩手既想反抗他繼續的侵襲又想遮住luǒ露的胸部,而在慌張猶豫間,他已以一臂摟住她,另一手gān凈利落地扯脫了她的裙子下裝。 除了足上那一點纏足白帛和繡花鞋,她全身盡luǒ不著絲縷。他將她的裙子拋于遠處角落,再坐回桌邊,繼續從容飲茶,悠閑看她。 這時她反而安靜下來,呆立片刻,暫未有任何舉動,雙手也垂下,沒遮掩自己身體。他因此看清她:嬌小的身軀曲線柔和,小巧雙rǔ美好如蓓蕾,腰肢纖細,雙腿長而直,雙足纏得異常纖小,不及掌寬,粉色的繡花鞋做工jīng致,繡有芙蓉圖案,只是也顯得舊了,沾染塵泥,顏色暗淡。 很gān凈新鮮的小女孩。他并不急色,但覺如此逗她頗有趣味,讓她意識到他可以摧毀她的驕傲,他會覺得愉悅。 她終于回過神,緩緩滑坐在地,拔下頭上荊釵,一頭長長的青絲披瀉而下,然后她雙手抱膝垂首,讓黑發盡可能地遮住身體,像只小動物般蜷縮在墻角,但卻舉目灼灼地盯牢他。 紅紅的目中分明盈有一層淚光,可她始終不哭,大睜著眼睛不讓眼淚流出。投向他的目光有銳利的鋒芒,她切齒說:你會死的。我的九哥會揮師北伐,把你們這些金人一個個全殺光! 宗雋笑:你的九哥? 是,我的九哥!她下巴微仰,甚是自豪:你知道他是誰嗎?是我的九哥康王趙構,大宋的天下兵馬大元帥!當年他出使金營時就曾把你的二哥嚇得一愣一愣的,現在更是英明神武,帶領著萬千大宋好男兒與你們作戰。總有一天他會攻到金國救出我們,把你們帶給我們的傷害與恥rǔ加倍地還給你們! 好,我等著。宗雋也不與她爭執,但問她:你是趙佶的女兒? 她又怒了:不許直呼我父皇的名諱! 宗雋道:你爹與你大哥都已被廢為庶人,誰都可以直呼其名。現在我想知道的是,你叫什么。 她冷笑道:我才不把名字告訴金賊! 無所謂。宗雋微笑說:以后別人會叫你小夫人,而我,必要時喚你聲喂就可以了。 誰要做你小夫人!她怒道。 哦?我說過這是由你決定的么?宗雋不再跟她就此說下去,又喚侍女進來,命她們把地上的衣裙撿去燒掉,然后起身,看看g上的金式衣裙對少女說:我有事要出去。一會兒會帶客人回來,你穿上衣服準備宴上陪侍。當然,如果你愿意也可以不穿,我不會介意你luǒ身見客。 她狠狠掉轉臉不看他。他繼續微笑,欣然邁步出門。 第五章 完顏宗雋胡沙淺 第三節 茂德 策馬奔至宗望府,見門前冷落大異從前,其內隱隱傳來哀戚之聲。兩名戴重孝的家奴,神色蕭索地默默相對而立,聽馬蹄聲響懶懶抬頭,發現是宗雋才笑逐顏開,立即揚聲通報,隨即忙不迭地迎上牽馬。 宗雋下馬,直奔靈堂。朝出門迎接的宗望正妻唐括氏及長子受速點點頭,然后走進廳中,一拋披肩,在宗望靈前單膝跪下。默然凝視宗望牌位片刻,雙手緩緩托起一柄銀鞘嵌金匕首,舉至齊眉,寒光一現,拔刃出鞘,再往額上輕輕一抹,立即有鮮血自那道細微整齊的切口內滲流而下。 仰面悲嘯,兩行熱淚與熱血相融一處,血淚jiāo下,宗雋失聲慟哭。 這是女真貴族用以對死者表示最深切哀悼的習俗,剺面哭喪。眾兄弟中,宗雋與宗望最為親近,因此這番哭喪絕非矯飾,聲聲沉痛悲戚,觀者愈加惻然,亦隨之大放悲聲。 良久,唐括氏與受速上前勸慰,宗雋才拭淚站起,抹去額上血跡,問:可以讓我再看看二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