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威脅
他這般想法不過半刻,一道銀光飛來,落在他的面前停了下來。 顯現出了身影,是一道傳音符。酒立刻醒了大半,對于修士來說,酒醉和酒醒都不過是片刻的事情,只看他們愿不愿意。 韓辰皺了皺眉,一伸手將那傳音符放在手中看了片刻,不是水源宗的,那會是誰呢? 他拿在手上反復的檢查了遍,確認沒有炸后,打出了一道魔力,飛進了傳音符中,傳音符的身上馬上現出了一團火焰,燃燒殆盡,接著一道嬌滴滴的聲音傳來。 韓辰一聽此聲還在思索會是哪位道友?可一聽里面的內容,立刻怒容滿面——金夢出事了。 他喝下的這壺烈酒,徹底的被其用魔力消耗殆盡。 他開始細細的思索此事發生的真是性質,并且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當中。 說實話,金夢實力不低,又有著惡鬼宗道侶做后盾,對方敢劫持,要么有著絕對的實力,要么就是放空炮騙人。 可不論哪樣,他都得先去確定一番,心思九轉后,將斬落劍收回,便向著對方所說的山脈飛去。 這一刻,他飛身到一個隱藏在崇山峻嶺的山谷中,這樣的山谷韓辰不知見了多少,可是這一次他卻發現其中有點不同。 這里的地理環境非常奇特,地處很低,溫度很高,且碎石滿地,很顯然是才發生泥石流不久,可奇妙的是,在那谷中心,卻有著一片桃紅色的桃樹林海,巋然不動。 飛近了些,那些樹木長得實在太粗壯了,遮天蔽日,根須爬滿了地面。 行走在上面就能感覺到,此地的不對,桃樹能成長到這樣的規模,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倒像傳說中的蟠桃樹。 樹根盤踞如蛇,互相纏繞,桃花也比一般的要寬大許多,只是沒有一顆桃子,到是奇了怪了,要說此處是雄樹沒有母樹,又怎能發展成這般規模? 他一直往里走,直走到下午,又到晚霞,才慢慢走進了腹地。 四周實在是太過安靜了,連蟲鳴韓辰都未曾聽見。 他對著前方的空氣大喊出聲:“我已經來了,閣下不如出來一見。” “來了……” “出來一見。”回音響起,前面必有峽谷。 他喊完過后,天上現出一縷月色,抬頭一看,天未暗,月未出,何來月色? 一劍揮出,在樹根底下留下一道白色痕跡。 韓辰感覺到了此處是個陷進,他沿途將那些樹根盡數破壞,一路走來,直到將最后一根斬斷,月色越發亮了。 一下子,月光下,兩道靚麗的身影出現了在他的視野當中。 要不是其中一名女子被捆綁著,韓辰就要以為是兩名絕色女子在戲耍與他。 一名身穿華服,身姿嬌小,但是肌膚嫩滑,五官端正,嘴角一抹微微的笑容顯現出來天使般的面孔,而那名被綁著的女修,韓辰卻再熟悉不過了——金夢。 一直在破壞桃樹根基的他在看見這一幕后,身形一震,臉色大變起來。 不知是不是錯覺,金夢的臉色比往日蒼白了些,眉宇間也是皺在一起。 他曾經幻想過兩人道侶做不成但能夠成為很好的師姐弟,卻沒想到沒有了交集的兩人連見面的時間都變得稀少了很多。 他第一次飛的有些氣喘,走近了些,他才真正看到了金夢面上的憔悴,表上雖不曾有何傷痕,可修仙界里的詭異,往往折磨人來不需要表皮。 葉清華將最后一粒筋骨疼痛丹當著韓辰的面喂入金夢的口中,笑了起來,呵著熱氣,吐舌如蘭,“你看,你一直說的那個不會來的人不是來了嗎?” 金夢知道她繼續滿嘴謊話,皺著眉頭躲閃了過去,神色一麻,當她看見了那熟悉的身影后,她的心突的一下就亮堂了,鼻翼有些發酸,眼睛發脹。 那個熟悉的身影終于還是出現了,可漸漸地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縷悲憫,微微皺著的眉頭拒人于千里之外,那種表情也是韓辰所熟悉的,是她對自己冷酷的說出她不是處子之身時,是她毫不留情的將自己修為廢除貶入雜役之時。 張遠曾經對他說過,感情里面沒有誰輸誰贏,只有誰比誰更愛對方一些。 葉清華站的遠了些,瞧著兩人眉宇間的愛意,嘴角的微笑越來越開懷,她真的好想將兩人做成壁畫,像這般,你在這頭,我在那頭永遠的不能觸及該有多好。 可是現在她不能,她要好好刺激刺激兩人,勾著嘴,抹著笑:“看來韓道友還真是情種,連消息的真實性都不曾確認就跑來了,要是會錯意的還以為金道友不是惡鬼宗前輩的道侶,反而是你的道侶呢?” 韓辰的神情一下子冰冷起來,盯著華衣女子的面孔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我與道友雖見過兩次面,但無冤無仇,也不曾利益沖突,到底是何事要道友這般大費周章將金師姐綁架前來威脅于我?” “不錯,道友究竟何意?我與韓師弟皆是水源宗長老,道友是想與水源宗結仇嗎?”金夢迷離的雙目似乎一下清醒了過來,盯著韓辰的目光也急忙收了回來,裝作普通同門的樣子,但是其高低起伏的胸口,說明此刻她情緒異常激動,根本無法自已樣子。 “哦,既然兩位只是普通同門情意,那便再好不過了。”葉清華裝作聽不懂兩人話里話外隱藏的情緒,取出一排細小的針孔,“那我將這排釘打入金夢體內,對道友也是無礙了?” 一行字說的韓辰頓時啞口,不知該怎么接口了,額頭冒出密密汗滴,心頭揪在一起努力的思考著辦法。 金夢臉上的異色已經不見,重新恢復了淡然冷漠的模樣,望向韓辰的目光也是普通至極。 “韓師弟,你今日能夠前來我十分感激,不過我早已說過,你只是區區下品靈根,如何配的上我?要救也該我道侶來救我,而不是你。” 金夢的聲音好像從很遙遠的地方飄來,高傲至極,那種感覺一下子回來了,韓辰的意識恍惚之間覺得自己仍然是踏入修仙界沒多久的小毛頭。 是一堂修仙課,水源宗前輩述道,他犯困,趴在檀桌上快睡著時,看到最后一眼的是自己身旁的女孩金夢,低著頭,眼圈紅潤,這樣的一幕好像從來都出現在她的臉上,不用多猜,又是她那吸血的家族。 可是這時的她是最脆弱的,他能成為她的肩膀,后來卻不需要了! “來吧,一排釘我還受得住。”金夢移過了眼,她對不起他,不想看見他那雙眼,她怕自己忍不住,可是哪里還有機會。 月光下的峽谷,顯得格外的美麗,那峭壁上滿是一圈圈青苔,雜草,縫隙中的青色冒出,這些都是為了生存而頑強拼搏的生命。 金夢被利鎖牢牢的鎖在峭壁上,體內的筋骨丹時不時的侵蝕她的根骨,疼痛不已,可其面色平靜,看不出絲毫神色。 據說這釘能刺進靈魂,更疼吧,她閉上了眼,疼著疼著就過去了。 “真是一個果敢的仙子呢?”葉清華輕輕的撫摸著其臉龐,未待做好準備,一根釘已經釘入右手手臂上。 金夢猝不及防一聲悶哼,又很快的被其憋住。 她顫抖著閉上眼,如此疼痛簡直比黑云峰底的風煞刮在身上還要疼痛百倍,從手臂到骨頭再到靈魂,汗滴一滴一滴的從額頭到臉頰到脖頸…… 她撇過了臉,不想讓韓辰見到她這幅狼狽的模樣。 沒有準備,緊接著第二根釘釘入右手腕上,筋骨相連,忍不住凄厲慘叫,幽谷里的回音格外滲人。 兩根釘訂下去,金夢的氣息變得幽若起來,連呼吸都可有可無。 韓辰的眼眶紅了,他還是不了解自己對金夢的感情,他一直都在逃避,一直都在躲閃,可這么多年過去了,看見對方痛苦的樣子依舊心里揪疼。 金夢的嘴唇破了,血污從她的手臂到手腕,這樣狼狽的景象是他生平未見。 他別過臉,盡量保持著呼吸的平靜,竟對葉清華談起了條件來:“道友究竟需要什么,我可不相信閣下費盡心機將師姐擄來,就是為了讓我看這一出戲,世間一切都可平等交換,不知在下用什么條件,才可以換取閣下放過金師姐。”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叫你來看這一場戲的?”葉清華停住了欲繼續刺/入的釘,沒有轉過頭,留給韓辰一個背影。 “怎么,道友是閑得無聊嗎?”韓辰不動聲色的說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閑的無聊呢?我是真的真的好閑呢?閑的身都快冰冷了,需要找些樂子才能好好解放。”葉清華詭異的說,那雙眼睛透著癡迷的神色,直白的盯著韓辰的身軀,像是在看一件極美的物件,十分著迷。 若不是那雙眼睛深處的殺意,韓辰都以為對方是歡喜上了自己。 真的好想好想嘗試他的靈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