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顏月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實則他的心早就飄到了那人身上。

    下午是誦經時間，到了晚上用齋時，道心師兄告知他了歸法師住在哪處院子，他這才知道與他打掃的院子竟是一處。

    莫非，是方丈有意如此……

    指尖輕撫過及腰青絲，他微抿了抿唇，端著食盒推開房門。

    除卻一張短木桌，兩條方凳，簡陋的床榻，再無他物。

    “道心，為何不進來？”

    幾乎是在她話落下的瞬間，站在門口的人就紅了眼眶。

    她的聲音，為何

    因著許久沒有得到回復，半倚著床榻小憩的人緩緩睜開眸子，轉頭看向來人，繼而想到自己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又緩緩闔上。

    “你是新來的？”她語氣平平，像是已經適應了這種生活狀態。

    顏月生怕被她看出端倪，雖說他如今的容貌與兩年前有所不同，來前又在臉上做了些許修飾，可在她面前他還是忍不住緊張。

    “是，我是新來的，道心師兄今晚有事，我替他值夜。”他一板一眼地回復道。

    “值夜？”付傾低語喃喃了一聲，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早在幾日前，左左就告知她說，攻略任務已經完成了。

    所以，在他推門卻不語的時候，她就懷疑是他，如今只是進一步確定罷了。

    顏月將食盒放下，將兩碟小菜，一碗米粥，一個饅頭擺在短木桌上。

    鼻尖忍不住酸了又酸。

    曾經天潢貴胄的九皇女，明明可以選擇一世榮華，卻為了他這樣的男子，在這兩年的七百多個日日夜夜，粗茶淡飯，青布禪衣，一貧如洗。

    “你叫什么名字？”她一邊問著，一邊下榻摸索著前進。

    許是步伐有些急促，期間還差點被木凳絆倒。

    顏月顫著手想要扶住她，見她穩住了身形，又悻悻收回了手。

    “我我叫顏月。”他邊說，邊將擦拭好的筷子遞給她。

    指尖相碰的瞬間，一股細微的電流襲來，通過他的指尖傳向他的四肢百骸，異樣的觸覺使他趕忙收回了手。

    對面的人像是全然沒有在意這個小插曲，低語喃喃道

    “顏月，名字很好聽，我很喜歡。”

    借著燈燭散發的微暖的黃光，顏月這才敢抬頭去看那人。

    記憶中，她一頭青絲如墨的長發，如今兩鬢卻已經略顯斑白，靡顏膩理的肌膚已經浮上斑駁的細紋。

    一滴淚無聲滴在木桌上。

    然后，顏月注意到，她淡然的神色驀地變得緊張起來。

    “怎么了？是我這兩句話唐突到你了嗎？”她冷不丁問道。

    顏月這才抽泣了一聲，吸了吸鼻子，想到她剛才說的話。

    ‘顏月，名字很好聽，我很喜歡。’

    臉頰悄然爬上一抹緋紅。

    他才知道，自己的名字從她嘴里念出來，可以這么好聽。

    盡管她的聲音沙啞的厲害。

    “沒有，了歸法師的名字也很好聽，我也很喜歡。”他解釋道。

    因為一直在注意著她，是以，盡管她的目光并沒有很準確的落在他的身上，但他能感覺到，在他說完這句話后，她的神色變得柔和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