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像是在糾纏二皇子，說什么婆娘孩子之類的話，當時二皇子便派人將他打發了。這件事我倒是并未在意，后來見二皇子將身邊侍從遣退了，急忙趕上樓就碰到小妹慌忙跑下來的身影，護送她回府的路上才了解事實的原委。”

    話說到這兒，蕭塵停頓了一下，思忖一番后才又開口“臣憂心小妹，她是我看著長大的，我自是希望她身邊的人各個真誠待她，便私下調查了二皇子。”

    皇帝遠不似剛才像對待掌柜那般不耐煩，語氣十分關懷地問道“那你可查到些什么？”

    蕭塵抿了抿唇，淡然答道“二皇子府邸，在地下暗室里，囚禁了近百名妙齡女子。”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像是在陳述一件事情般說不出的隨意。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讓人聽得很清楚。

    可就是因為聽清了這內容，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人群中驚駭、憤怒、不可置信的情緒顯現在每個人的臉上。

    而那個始作俑者，二皇子越宗，正顫抖著身體，瞳孔中的恐懼像是要將他淹沒。

    “不，不……”他還在極力掩飾著，“不是，不是……”

    但他眉眼間神色一轉，陰狠狠的語氣，“你們，你們都該死！”

    “我才應該是皇帝，他早就該把位子傳給我了，不過是看他可憐，讓他多活幾日罷了，如今，他的壽命也不過剩下短短一月，到時候，你們都得稱我一聲王！”

    那些大逆不道，忤逆不孝的話從他嘴里一句一句往外說著。

    那一刻，他知道，他完了，徹徹底底的完了

    但是，他卻覺得心底無比的暢快，不等龍椅上那人反應過來，驀地抬起手指著他。

    “你——”

    “你算什么父親？”

    “我小的時候，你從未抱過我一下，不曾對我露出半分笑顏，我長大了，以為是你嫌我沒用，不夠聰慧，我拼命讀書，學習治理朝綱，人人都說二皇子才學八斗，可是你呢？依舊不曾回頭好好看過你這個兒子——”

    “所以，我才會選擇墮落，選擇讓那些命不如我好，卻整日滿臉春風笑意的人，也嘗嘗被拋棄、被不重視的滋味！”

    “哦，對了，我是不是沒告訴你們啊，那些人有一半兒是我當著他們家人的面買下來的，你說好笑不好笑？！”

    像是一股腦將這些年的埋藏在心底的情緒發泄盡了，身體整個不受控的倒在地上，意識卻還是清醒的。

    貴妃看著自己辛苦栽培這么多年的兒子，眼眶通紅，轉身對著身旁那位永遠高高在上的人說道“皇上，不管怎么說，他是您的兒子啊，您怎么能如此狠心啊？”

    龍椅上那人適才抬手浮上額角，斂了斂劍眉，語氣冷淡地像摻了寒冰。

    “好笑？”

    “狠心？”

    “好啊，你倒是好好問問你的母妃是怎么和別人生的你，看看她的心到底有多狠，看看她做的事有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