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殊聳肩，意味深長道“那希望余先生能夠記住自己的話。”

    顏殊勾唇，桃花眼底帶著淺到幾不可見的諷意。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余華睿整個人驚恐地瞪大雙眸，被突如其來的畫面刺激到的下意識反應。

    這幅樣子雖然令人發毛，但是來自天性的好奇又讓陳靜玲忍不住回頭看。

    這一下子直接跌坐地板上。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不是其他啥玩意兒，而正是余笙歡。

    而且是雙眼翻白，鮮血直流的模樣。

    鮮紅的血液從雙眼，耳朵，鼻子流出，滴在地上。

    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聽到滴答滴答的聲音。

    涼涼的后背，寒毛豎起。

    顏殊摸了摸手上白玉葫蘆被撥開的蓋子。

    余笙歡伸出手，五厘米長的指甲朝陳靜玲掐去，鮮血直冒的嘴巴里吐出重復的話“還我命來！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做。”

    這里面除了余夫人外全部腿軟發虛。

    君息派來的保鏢在后退一步后，就定神，站到顏殊身邊以保護的姿態。

    他是從死亡訓練里出來的，是家主親手帶出來的人怎么能那么遜色。

    余夫人目光呆滯盯著余笙歡現在這幅鬼樣子，好半響，突然開始抽泣起來“歡兒，我的歡兒啊！”

    余夫人沒動，只是抓著手帕，不斷抹眼淚。

    “大師！大師！”陳靜玲連爬帶跑地靠近顏殊，余華睿在一開始的恐慌后，勉強恢復鎮定，只是臉色蒼白得有些過分。

    不動聲色移到顏殊后面。

    余笙歡看著眾人的反應，緩緩地把那些血重新流回去。

    一分鐘后又恢復往日里除了過分蒼白外，清秀耐看的臉蛋。

    這副模樣比起剛才卻更加涔人，因為她，已經死了。

    現在站在這里，不是鬼又能是什么。

    想起自家妻子每天說的回來殺了他們的話，余華睿第一反應不是沖上前，而是往后退了好幾步。

    余笙歡看著向來疼愛自己的父親現在對著自己露出驚恐抗拒的神情，微微的難過，只是僵硬的肌rou做不出任何表情。

    “父親。”余笙歡伸出手要觸摸余華睿，卻見余華睿往后退了一步，甚至靠近了顏殊。

    這是下意識尋找庇護，就像嘴上說著不相信顏殊的本事，現在一出事就靠近顏殊，尋求保護。

    顏殊笑意盈盈地看著余華睿的動作“余先生這是做什么呢？”

    余華睿閃過一絲尷尬，正了正臉色，嚴肅著神情“大師，你說的家破人亡是指我亡女會這樣回來報復我們？！”

    余笙歡似乎沒想到自己的父親會說出這種話。

    下意識身子一顫，然而她一動，陳靜玲就忍不住一縮。

    顏殊瞇眸，眼底微冷“余先生是這么想的？”

    輕輕的笑聲讓余華睿摸不著頭腦。

    “余先生估計需要多吃核桃，而且不要被門縫夾過。”

    核桃補腦，是個好東西。

    余華睿怎么會聽不出顏殊的諷刺。

    只是現在自己還要倚仗人家，怎么可能甩臉色。

    壓下怒火，耐心問道“那是什么意思。”

    顏殊淡淡道“人死本該入輪回的，但是現在她滯留在這里十有八九要么是冤屈太大，要么就是有人作祟。”

    余華睿一怔，顯然是想起什么來。

    還沒等她問清楚，顏殊就轉身，半彎下身子，桃花眼里幽光閃過，盯著陳靜玲“怎么好不容易見一面，不去跟你的jiejie敘敘舊，讓她以后別再嚇你了。”

    顏殊在“嚇”這一字上咬重了音調，刻意的強調更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陳靜玲突然開始抽泣“這位大師，我也沒有得罪你，你為什么要找鬼來嚇我。”

    陳靜玲抹完眼淚繼續道“我可憐的jiejie死得凄慘，死后還不安寧，竟然被你這無良的天師給抓來嚇我們。”

    “姨父你這么疼愛jiejie，jiejie怎么可能會回來報復呢。”

    余華睿心下一沉，覺得陳靜玲說的很有道理，自己對歡兒又不差，這是歡兒的家，歡兒怎么會舍得家破人亡。

    越想越覺得是有人在搞鬼，就是為了錢。

    而且想到自己好友的事情，說不定也是有人自導自演罷了。

    但是余華睿也是一只老狐貍，不可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隨便說話，畢竟這也只是一個小猜測，萬一真有本事，得罪了人不好。

    “大師，這您怎么說？！”

    顏殊挑眉，陳靜玲膽子還是蠻大的，余笙歡都出現了還能胡扯，不過也是，膽子不大，就不會做出那些事來了。

    “我怎么說，重要嗎？”顏殊漫不經心的道“不過是小小余家罷了。”

    “好大的口氣！”小小余家，她還真敢說。

    余華睿染上薄怒，他們余家不說是頂級豪門，但在西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

    竟然還看不上？！她以為她開了一輛豪車就是名門了嘛？！

    顏殊似笑非笑地接著道“而且余家在你手里不被拖累是祖墳位置選得好。”

    余華睿自從做到這個位置上，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這么對他說話了。

    此時，看著顏殊的神色已經不能用怒氣簡單來說，簡直就是想把顏殊給撕了。

    顏殊微微冷諷“余華睿，丁午年生，三歲那年母親去世，父親帶回了繼母。五歲那年把繼母推下樓梯，害她流產。十歲那年，逼得自己的老師跳樓。十五歲那年，名義上替自己的舍友告白，實際上把那個女孩帶到了自己床上，然后再告訴舍友是女孩太sao，最后流言蜚語害得女孩自盡。四十五歲那年，醉酒下強jian了自己的外甥女。”

    最后一句話，冒冷汗的不僅是余華睿，還有陳靜玲。

    不同的是余華睿只是詫異中帶著一絲冷意，而陳靜玲則是在下一刻爆發出了殺意，實實在在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