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石厘尾
先不說有沒有問題,顏殊自己就看得出來。再來,大媽也沒有騙顏殊的理由,就算是搞傳銷啥的,要也是把人往里面騙。 當(dāng)然,除非,這年頭,他們還看得出顏殊是什么性格的人,然后用個激將法什么的,不過,顏殊能夠察覺到大媽身上散發(fā)的善意。 “嗯,我知道了。多謝這位大姐。” 顏殊笑瞇瞇道。 也不反駁,甚至順著大媽的話道謝,然后作勢要離開。 大媽見此,放心提著菜走了,她還趕著回去燒菜呢。家里的小乖孫還等著自己呢。 想起家中的乖孫子,大媽樂呵呵地離開了。 大媽走后,顏殊又重新站回來。 然后抬步,邁著大長腿走進(jìn)這充滿壓抑與凄涼的地方。 每一片瓦礫,每一個土磚都在不斷訴說著掩蓋了幾百年的故事,講述那些的不為人知。 聲聲哀怨,絮絮不止,凄厲婉轉(zhuǎn)。 偶爾有幾只小蜘蛛從角落里爬出,還有些黑烏鴉在屋頂上停了下,又飛起來了。 明明是大白天,太陽極為嬌縱,可是走進(jìn)這里后,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烏蒙蒙,黑壓壓。 黑云壓城城欲摧…… 身姿纖瘦的少年一身t恤七分褲,步履悠閑,從容。 在這充滿灰塵的地方格格不入,單肩包,鴨舌帽,流暢的線條,精潤小巧的下巴,邪肆的笑容中含著漫不經(jīng)心的警惕。 周圍的一切,凹凸不平的地面,影響不了少年穩(wěn)重的步伐。 偶爾仿佛有影子以rou眼難以看清的速度快速飄過。 還有哀怨的抽泣聲,仿佛在討什么東西。 杜梓一會從顏殊的左邊跳到右邊,一會又跳回去。多動癥一樣停歇不下來, 活潑過頭是因為害怕到底。 顏殊被她弄得煩了,干脆一個符貼了上了,然后從背包里拿出一條黑色的自帶一種奇異味道的鏈子,套在杜梓脖子上。 遛狗了!不對,是溜鬼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四周傳來銀鈴般的笑聲,每一個角落,每一處都是笑聲。 當(dāng)笑聲匯聚,聽多了,就有一種毛發(fā)悚然的感覺,尤其是伴隨著聲音地不斷尖銳,尖銳… 那是惡魔在深淵的猖狂笑聲。 杜梓瑟縮在顏殊身后,被人拉著也跑不了,只能乖乖地跟著。 就算能跑,杜梓自己一個人也不敢亂跑,外面太可怕了,到處都有壞人。 顏殊突然抬頭,往遠(yuǎn)處看去,盡頭是一間破敗不堪的屋子,凸起的斷壁,煙霧朦朧以后,原本的一切不堪,像是一場夢,現(xiàn)在只剩下美好的古韻的土房。 青瓦白墻,朱紅大門,兩只燈籠映照著牌匾上的白府兩字。 一個穿著江南水袖長裙的妙齡女子站在門口,攜著花籃,青衣如水,柳眉含情,脈脈看來,蕩漾不住的春波。 “郎君。” “郎君…”一聲比一聲溫柔婉約,一聲比一聲嬌媚動人。 這難道不是酣甜睡夢中,最最依戀愛慕的情人? 隨著郎君兩字,眼前的景色也跟著模糊。 慢慢地,出現(xiàn)的是繁華的街市,蹴鞠、斗雞、唱曲兒……一幕一幕出現(xiàn)在眼前耳邊。 還有小販的吆喝聲。 “燒餅,賣燒餅!” “糖葫蘆,冰糖葫蘆!” …… “公子,進(jìn)來看看啊!”;“哎呦,這位郎君這邊請。” “爺,這是我們新進(jìn)的西洋貨,您要不要買些回去。” …… 太過繁華,太過真實,以至于所有的一切像是真正的,又像是虛無的。 醉生夢死,紙醉金迷,不過是泛黃的厚重的史書上輕描淡寫的一筆罷了。 顏殊始終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事不關(guān)己,漠然相對。 而,杜梓卻陷入這一片世界中,但是她不記得所有,只剩下人類最簡單的人性還有不沾染污漬的澄澈,所以與其說是沉迷在其中,倒像是杜梓的好奇使她自己樂意呆在里面。 她不知道這是什么,只是單純地覺得好玩。 樂呵呵地傻笑個不停。 顏殊拉了拉繩子,把她從里面拽出來。 杜梓看到顏殊時,還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一起玩啊!” 顏殊以手抵唇,輕輕的笑聲響起,然后偏淡的眉目看向杜梓“你要是想魂飛魄散就繼續(xù)待在里面。” 杜梓的笑容漸漸僵硬,緊接著瞪著一雙不相信的大眼睛看著顏殊。 顫抖著聲音“真,真的?” “試試不就知道了?”顏殊清淡的嗓音里帶著逗人的興趣,也就只有杜梓這個傻白甜聽不出來。 懵懂的雙眼讓顏殊輕嘆,都不好意思繼續(xù)嚇唬她了。 這個幻境對人類才有非常大的傷害,至于鬼嘛。那就看布置之人或鬼心里怎么想了。 布置之鬼想要吞食力量,那么誤入的比他低能的鬼就活不下去,如果沒有惡意,那就沒事了。 顏殊的話剛講完,遠(yuǎn)處衣香鬢影的女子款款而來,藕臂勾上顏殊的脖子,吐氣如蘭“公子,怎么這么晚才來,奴家都等久了。” 琉璃彩燈,紅紙燈籠,順著絲絹浮浮沉沉于半空。 小河輕舟,少年一身t恤牛仔褲全成了風(fēng)流倜儻的朱子廣衣,玉樹臨風(fēng),美人相戀。 顏殊含笑抬起女人的下巴,動作輕挑雅痞,畫面優(yōu)美,然而,美人臉上所有的笑容僵硬,甚至本來光滑的白嫩的下巴像是被火燎燒,又像是被高腐蝕性的東西潑過,竟然開始被蠶食。 以顏殊的手指為中心開始往四周擴散。 “滋滋。”的聲音在臉上不斷冒出。 美人五官扭曲,驚恐地死命瞪著顏殊,掙扎著,變得又尖又長的手指朝顏殊撓去。 帶著烏黑色的指甲長長地抓入顏殊的袖子,刺破了衣服,卻是進(jìn)不去rou里。 顏殊手中金光閃過,黃紙符在下一刻“嗖”的一聲進(jìn)入女人的眉心。 女人發(fā)出尖銳刺耳的叫聲,顏殊斂眸,反手將人扔出去。 下一刻,女人立刻朝顏殊又撲過去,黑色的煙霧繚繞在粗壯的手指間,本來好好的美人現(xiàn)在全成了面目全非的疙瘩。 “來陪我吧!我一個人好無聊啊!” “呵呵呵。”緊接著女人是更多的笑聲,此起彼伏。 “來嘛!來陪我快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