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封情詩
三天了,整整三天吳世勛都沒出現在醫院里。 而這三天的時間悠閑夫婦的緋聞卻是鬧得沸沸揚揚的。 [悠閑夫婦醫院里調情,草坪擁抱心情好,疑似鬧別扭又迅速和好] [住院等于放假?邊伯賢醫院形影不離的照顧小師妹] 網友和粉絲們的評論更是讓悠閑cp形勢一片大好,搞得好像全世界都在看悠閑cp談戀愛一樣。 林酉時很生氣,因為不僅戒指沒有找到,吳世勛這個混蛋居然三天沒有打一個電話,也沒有露一點面。 而在另一邊的別墅里,吳世勛這三天也不好過,明明應該是幾凈明亮的客廳和臥室卻被他拉上了窗簾。 以往引以為傲的酒量控制能力也被他拋到了腦后,很久沒有這樣醉過了。 他從醫院走的時候沒有走電梯,收拾好情緒從樓梯口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林酉時和邊伯賢兩個人站在病房門口說著什么。 吳世勛看到林酉時帶著嗔怪的表情和邊伯賢說了一句什么,然后邊伯賢就嬉皮笑臉的給她作揖。 吳世勛就看到了這里,因為他很怕接下來看到的就是兩個人卿卿我我喜笑顏開的樣子。 而邊伯賢的那句故意強調的話,吳世勛也敢肯定,邊伯賢在說那句話的時候一定看到了了自己。 所以是在向自己示威嗎?還是宣示主權? 不敢去看林酉時的表情,躲著他們從樓梯口那里離開醫院,吳世勛就連宿舍都沒去,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第一個想法就是想狠狠地灌自己一瓶酒。 可是長期以來的習慣卻讓他喝不醉,人一旦喝酒想的也就多了,所有的想法都一股腦都冒出來。 而這三天,吳世勛也終于讓自己成功的喝醉了。 吳世勛拿起手機準備給林酉時打電話的時候,看到的卻是網絡上推薦的[悠閑夫婦]的各種熱聞。 剛睡醒的吳世勛那雙被粉絲稱作有星辰大海的眸光還帶著一絲迷蒙。 可是在看到手機屏幕上的東西的時候,那雙眼里卻劃過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狠歷。 又是這樣。 吳世勛發誓,他一點也不想看到[悠閑夫婦〕這樣的字眼。 每當他看到林酉時的名字和邊伯賢出現在新聞上的時候,他都有一種為別人做了嫁衣的憋屈。 和她在一起的人是自己,她愛的人也是自己。 憑什么外界歌頌祝福的卻是她和另一個人。 吳世勛知道,這叫嫉妒。 嫉妒讓他不想多作思考,直接就撥打出去了林酉時的電話。 嘟嘟了三聲之后立刻就被接聽了,吳世勛還沒有說話,那邊的林酉時對于他的來電似乎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 “有心情打電話了?”電話里林酉時的聲音帶著一絲意料之內。 沒有一絲和他兄弟被外界粉絲祝福的愧疚感,對他,對粉絲。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林酉時說的話的這一刻,吳世勛瞬間清醒,他明白了。 林酉時在等他打電話。 這個想法沖淡了他的憋悶,但是開口的聲音卻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生氣:“游戲好玩嗎?” 看吧,他一眼就看得出來林酉時在做戲,也一瞬間就知道林酉時這么做的目的。 “前輩怎么會覺得是游戲呢,您沒看到外界到處都在夸悠閑夫婦有多么的般配嗎?” 電話那邊的林酉時無辜又純真的語氣里卻帶著讓吳世勛生氣的能力。 可是她好像就故意要激起來吳世勛的怒火讓他發飆似的。 然后說了剛才的話還覺得不夠,又故意添了一把火。 林酉時頓了一頓,語氣里帶著一絲挑釁對吳世勛問道:“前輩您說,趁著這個勢頭,悠閑夫婦直接領個結婚證怎么樣?” “你敢!”聽到林酉時的這話,吳世勛面上滿是慍怒,沒經思考的就直接出聲。 林酉時話音都未完全的落下,吳世勛的反應讓她心情好了很多。 “哇,前輩您怎么了,這么大的聲音可真是不符合您高冷的人設和前輩的身份啊…” 但是林酉時想到吳世勛丟掉的那枚戒指,還有頭也不回的背影里帶著的決絕,就讓她想要狠狠的氣一氣吳世勛。 林酉時話里的這種明顯帶著[我就是要氣死你]的目的太過于明顯。 在電話里能明顯的聽見吳世勛似乎是吸氣一般的沉了一口氣,當然也有可能是在忍耐。 “鬧夠了就安靜下來,你想讓私事被別人議論嗎,你不是最討厭這種事的嗎?” 吳世勛覺得如果下次再看到任何有關于[悠閑夫婦]的字眼,他就覺得頭疼。 林酉時好像沒意識到吳世勛的生氣和忍耐,又或者說這就是她想要的。 “前輩既然知道我最討厭這種事,也該知道現在我想要的是什么啊…” 林酉時的目的一點兒也不想遮掩,她想復合。 吳世勛當然明白,聽到林酉時的話他微微頓了一頓,盡力讓自己開口的聲音平淡而無起伏:“我們既然已經開了那個口,就沒有回轉的可能了。” 又是這種語氣,這種波瀾不驚的的語氣,瞬間就勾起來了林酉時的怒氣, 她氣息略有些不穩的陡然提高了音量,剛才的搞怪和做戲也都全然不見:“可是你當初開口的時候卻不是這樣說的吧。” 吳世勛胸口一滯,他的思緒被林酉時拉回了遙遠的開始。 吳世勛甚至有了一絲猶豫,他被過往的美好帶歪了心神。 說話的語氣也仿佛回到了他們沒有終日吵架的甜蜜時期,顯而易見的寵溺不自覺的出聲:“……乖,別鬧了。” “………”吳世勛這溫柔的聲音讓林酉時氣息一滯,那種想要重新開始這段情感的想法更加的濃。 所以她收回了玩鬧的心思,語氣開始正經的問吳世勛:“吳世勛,我問你,你來不來醫院,復不復合?” 林酉時認真的語氣讓吳世勛覺得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微微仰著臉看著自己。 帶著純真而清澈的眼神,卻用倔強的語氣和堅決的態度,一定要找到那個問題的答案。 他恍惚間透過林酉時那種暗含著某種倔強的態度明白了一點什么。 他甚至能夠對于復合有了可預見性。 她還小,對于感情的事情執著的太過于不現實。 而他,不能陪她繼續鬧下去。 所以也不能回頭。 吳世勛打斷了自己心底里冒出來的猶豫,隱藏了不可言喻的難過。 仍舊是用他一貫清冷而平淡的聲音拒絕了林酉時:“你知道結果的。” 林酉時輕笑了一聲,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也許是因為吳世勛的態度氣急而笑,也許是吳世勛的答案她早已經知道。 “好,我知道結果了。”說完這句話后林酉時就干脆直接的掛斷了電話。 這一刻的林酉時符合所有人對她的了解,干脆直接,瀟灑利落。 “所以…真的結束了吧。”吳世勛怔怔的看著被掛斷的手機。 他的心里被無力的苦澀包圍,然后又好像被誰壞心眼的給戳破,毫不留情的蔓延到全身。 林酉時的話被吳世勛認為她的放棄,放棄和他復合的要求。 腦海里閃過這個可能的時候,吳世勛陡然間覺得眼睛酸澀的厲害。 既然這樣了,那就這樣吧。 趁著誰都不知道,趁著都還很理智。 好聚好散。 吳世勛在這一刻卻突然很不合時宜的想到了那枚被他帶回來的戒指。 微微側頭,戒指安然的躺在床頭柜上。 吳世勛伸手將戒指拿起來,被他從手上取下來的戒指總覺得沒有戴著的時候的那種光彩。 莫名的透著黯然。 看著這枚戒指,吳世勛想起來了它剛出現的那一天。 19年12月25號圣誕節,她的生日。 親手給她帶上這枚戒指的時候,讓一向愛笑的她哭了一個大紅臉。 在遇上自己的事情的時候,她卻總是那么的難以自控。 吳世勛突然喃喃出聲:“會哭的吧…好好哭一場就忘了吧。” 男人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是毫不掩藏的不舍和心疼。 可是理智清醒的有點過分,讓他迅速的抽離了出來。 身子微動,長臂一伸,將那枚戒指拿著放進了床頭柜的抽屜里。 既然已經是消失的東西了,那就不用在這里再出現了。 林酉時干脆的掛斷電話被吳世勛認為是結束,可是他卻沒有捕捉到林酉時話語里暗藏著的某種固執。 那種,她早就公之于眾的固執。 醫院里,林酉時卻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樣痛哭或者是難受,而是帶著某種不明的思緒,盯著手機發愣。 良久,病房的門突然被敲響了,拉回了林酉時的思緒。 她抬頭就看到了站在病房門口的邊伯賢,他穿著黑色的衛衣黑色的運動褲,包裹嚴實,臉上還有口罩。 林酉時的眸光微微滑動,放在了邊伯賢右手里提著的東西上。 似乎還冒著熱氣的中式包子將透明的快餐盒上都哈了一層霧氣,昭示著它的新鮮和熱度。 邊伯賢見林酉時的目光落在了早餐上,他拉下了口罩向著林酉時這邊走來:“給你買了中式的早餐,rou餡兒的和素餡兒的。” 林酉時不知道邊伯賢有沒有聽到她和吳世勛打電話的內容。 大概是因為她太投入了吧,連邊伯賢什么時候站在那里的都不知道。 邊伯賢面上沒有什么特別的神色,他拎著早餐走進來床邊將早餐擺在小餐桌上。 摘下了口罩,是不帶妝容的素顏,下垂的眼角顯得這個男人十分的溫柔和乖巧。 邊伯賢低著頭在認真的準備著早餐。 從林酉時的這個位置能看到他被垂下來的碎發剛好遮住的眼睛。 頭發劉海的空隙里露出來光潔的額頭、挺翹的鼻尖、以及微微抿著的薄唇。 可是林酉時卻突然間想起了他發火黑臉時候的模樣。 也是這張臉,可是那上面席卷著的怒氣卻讓人不自覺的想要臣服。 所以,人都是多面性的吧? 吳世勛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