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遺物
京城二環(huán)內(nèi),什剎海,步行街幾分鐘的胡同里,夏木和王果二人跟隨大師兄來到他住的地方。 夏木二人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屋內(nèi)的一切,有點不可置信,十多平米的房子,大師兄兩口子就住在這么一個房間內(nèi)。 這與別人所說的,住在京城二環(huán)內(nèi),上億的胡同生活好像不太一樣啊! 夏木手里拿著一杯剛剛大師兄妻子親自為他們斟的茶,不可置信到:“師兄,你們兩口子就住這?” “對,這是你嫂子家的房子,其實很多人都以為二環(huán)內(nèi)的胡同生活有多好,說白了也就那樣,你看我們兩口子住的房子,十多平米,我們還算好的。 其實這里更多的是大雜院,有的人一家?guī)卓诰蛿D在十幾平米的房子里。 不管春夏秋冬,上廁所都要去胡同內(nèi)的公廁。 洗澡要自接簡易淋浴,來回進出都要側(cè)身,更別說什么個人空間了?” 夏木點頭,好奇到:“那把這的房子賣了,大不了搬出二環(huán),這樣不行嗎?” “呵呵,現(xiàn)在是有價無市,多少人巴不得賣了,就算便宜點也行,可惜啊不讓啊!還有現(xiàn)在是二環(huán)內(nèi)不讓拆遷了,要是讓拆遷那可厲害了。” 夏木點頭,這與他想象中二環(huán)內(nèi)胡同的生活不太一樣。 這個時候,大師兄的妻子端來一些水果,放在二人面前說到:“其實有一口飯吃,有片瓦遮身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 接著大師兄的妻子,拿來折疊小凳,坐在旁邊繼續(xù)說到:“很多人都和我們這種情況差不多,就算搬遷,給的百來萬,不要說在原址換套房,怕是連郊區(qū)的首付都不夠。 我就是希望有一天如果房子要被置換,能離自己從小生活的地方近一點就知足了。” 夏木聞言點頭,接著問到:“對了,嫂子問你個事,這京劇演員如今是怎么樣的光景?” “唉……”一聲長嘆。 大師兄的妻子搖了搖頭,接著說到:“收入非常低,尤其是科里沒紅過的,沒轉(zhuǎn)行如果能咬牙進了院團的話,只能跑跑龍?zhí)追址诌吔怯嗔希B正經(jīng)里子都夠不著。” 夏木聞言點頭,大師兄也是帶著點無奈說到:“她說的還是從戲院畢業(yè)的人,像我這樣,自小跟戲班子勤學苦練的就別提了。 你嫂子和我只能自己攬活,現(xiàn)在戲曲演員賺外快要么是國家撥的經(jīng)費,譬如排了新戲,或者評什么大獎。 再有就是拿特殊津貼的,每月有大幾千,不過輪不到一般人。 最后就是跑碼頭,跟著大腕跑跑外地,拜拜堂會,大頭歸角兒,剩下的一群人分分也就沒多少了。” “那碼頭接活,外出演出機會多不多?” 大師兄搖了搖頭:“跑碼頭的收入也很不景氣。” 大師兄的妻子無奈到:“不談我們這種自己攬活的,那些個名角兒雖然都有自己的工作室,但是這些工作室基本都掛靠在院團旗下。 徹底脫離體制下海的也有,王佩瑜。 可即便是她,當年離開上京院自己出去闖,那也是碰得頭破血流! 最后只能回到院里,這樣正當紅的頂級名角兒都是如此,更何況其他人。” 王果卻也好奇起來,他剛剛聽到夫妻二人說了評獎,這也就是說,只要有真本事,也是有可能出頭的,于是好奇到:“那你們怎么不去參賽評獎,我雖然不懂戲曲,可我看您二位在茶館里演的,很多票友都非常喜歡啊!” 大師兄無奈笑了笑,朝著一旁的妻子說到:“媳婦,你告訴他吧,這里面的彎彎繞,你比我清楚!” “我們之所以周末還能到茶館里演出,這也虧了這茶館老板照顧。 至于評獎,都是院團里演員的事,輪不到我們,那里面的水深更不是一般演員玩得起的。” “是啊,多少人最后都把自己從小到大辛辛苦苦磨出來的功夫給丟了轉(zhuǎn)了行,只是可惜了一身文武本事。”大師兄無奈嘆息到,接著說到:“我和你嫂子,實在是不忍心丟了這身本事,你也知道,咱們這些學戲曲出身的,小時候一個動作,一次踢腿,一個跟頭,一段段戲詞,一句句唱腔那是怎么熬出來的。 就這么平白無故給扔了實在是舍不得啊,所以我和你嫂子周一到周五去工作,周末有機會了就去演戲,沒辦法,舍不得。” 夏木清楚這種感受,就好比十年寒窗苦讀,辛辛苦苦學來的知識臨近高考,卻被拒絕入場參加,這種感覺只有經(jīng)歷過的人才能明白。 夏木感同身受,接著問到:“大師兄,師父走的時候還好嗎?” “師父他老人家走的安詳,我也聯(lián)系了幾個能聯(lián)系上的師兄弟,你也知道咱們這幫師兄弟,來自五湖四海,一旦走散,就很難聚首了。 本打算去你老家,通過你家人找你的,不過師父那會病危的時候,不讓我去,怕耽誤了你的前程,說你剛剛在影視圈有了一點眉目,這會不能分心。” 夏木聞言,淚眼婆娑,胸口堵的難受,帶著點哭腔說到:“我對不起師父,師父白收了我這個兒徒。” 大師兄拍了拍夏木的肩膀,安慰到:“沒事,生老病死,悲歡離合本就是這世界的常態(tài),你也別往心里去。” “對了師兄,師父曾經(jīng)托我家里人送來消息,讓我?guī)退k件事,你知道嗎?” 大師兄點頭,接著緩緩起身,在房間內(nèi)一陣翻箱倒柜,隨后拿出一個木盒,交到了夏木手里,隨即說到:“這木盒是師父臨終前給我的,說是等你收到消息過來找他的時候,讓我把它給你,具體里面是什么,師父也沒讓我看。” 夏木點頭接過,打開木盒,緊接著木盒內(nèi),被人用針線牢牢訂在一起的一本書出現(xiàn)在夏木的眼前。 書頁泛黃,怕是有了一定的年頭,這本書看上去像是一人自己做的,更像是一本手札。 而手札上,放著一封信封,從質(zhì)地上看,信封是新的,兩樣東西顯然不是一個年代。 再看信封表面寫著一個人的名字——夏木! 夏木旋即明白過來,打開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紙,讀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