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去廣州
這些事情我已經(jīng)全權(quán)委托給大伯了,我父親死后他就是家中長輩,我堂兄陳吉犧牲后,我也成為了我們這一支的獨苗苗,如果不讓大伯幫忙cao辦我的婚事的話,老人家怕是會更傷心。 陳泰文摸了摸宋澄的頭發(fā),想了想后輕聲對宋澄說道:“一應(yīng)的禮儀物品、迎來送往這些事必須由大伯掌舵,只是可惜你父母那邊不能成行,等我們結(jié)婚后,抽空回一趟重慶,送你歸寧吧。” “我父親母親之前也說過,路途遙遠(yuǎn)加上世道不好,因此就省了迎親這個環(huán)節(jié)了,我在大伯家出嫁挺好的,只不過剛才大伯說要去一趟廣州,我想跟著一起去。”宋澄抓著陳泰文的手,一臉興奮地對陳泰文說道。 聽了宋澄的話后陳泰文一愣,這段時間以來他們一直都在梅縣下面的這個小鄉(xiāng)村,陳泰文離家太久,因此對家鄉(xiāng)十分眷戀,賴在家里就不想走。 這樣就忽略了宋澄的心情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女生,整天窩在這鄉(xiāng)下能有什么事做?因此,他就想著跟大伯陳友德一起去一趟廣州逛逛。 陳泰文點點頭,剛想說自己陪他一起去,但卻意識到廣州還是淪陷區(qū),還在日本人的槍口下,像宋澄這么個漂亮大姑娘去廣州不是去作死嗎? “別別別,我的姑奶奶誒,您再等等好吧,現(xiàn)在日本人還在廣州呢,我和你可都是在日本人那里掛了名的人物,往廣州方向有鬼子偽軍的碉堡炮樓,日本人的兇殘你又不是沒見過,我拒絕你去廣州。” 宋澄搖了搖頭,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宋澄的要求,開玩笑,經(jīng)歷了這么多年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他們兩個都沒倒下,別一個不小心直接將自己送進(jìn)日本人的口中,那樂子可就大了。 當(dāng)初日本人忌憚陳泰文,曾經(jīng)下令刺殺過他,而宋澄因為常年從事敵后工作,在刺殺陳泰文的時候宋澄是日本人的直接下手目標(biāo),在日本人那里也是掛了名的。 “額,對哦,那怎么辦,我有件事情必須要去城里才能辦啊,我跟著大伯去應(yīng)該沒問題吧?”宋澄也想起來了,似乎廣州現(xiàn)在還是日本人占領(lǐng)著,因為想著要辦事,所以宋澄選擇性地忽略了這個問題。 陳泰文聽了宋澄的話后將手中的報紙放下,站起身后對宋澄說道:“還能怎么辦,我去一趟唄,男人總比女人方便,我去找一下大伯,你把要買什么東西給我一下。” 說完也不等宋澄阻止,直接朝著陳友德家中走去。 陳泰文也不知道有多久沒來過廣州了,上次來廣州,他記得廣州還沒有淪陷,離家這么久,他也想去廣州看看,現(xiàn)在的廣州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按照陳友德的安排,他和陳友德二人穿上了一間幾乎跟叫花子差不多的衣服,陳友德還不放心,又從自家的鍋底下抹了兩把鍋灰抹在了自己和陳泰文的臉上。 這幅造型讓宋澄看到之后宋澄直接捂著肚子笑個不停,在陳友德拍著胸脯保證安全的前提下,宋澄才讓陳泰文跟著自己的大伯進(jìn)了城。 他們都是廣東本地人,因此一口廣東話加上沿途打點一些錢財后,陳泰文倒是跟著陳友德順利地進(jìn)了廣州城。 此時的廣州跟陳泰文當(dāng)年來的時候沒什么兩樣,但是樓房顯得更加陳舊了,破爛的建筑更多,而且街邊大煙館鱗次櫛比,市民臉上都帶著一絲菜色。 陳泰文還記得,當(dāng)年他進(jìn)入廣州的時候,街上的小攤小販,市井百姓都很有活力,現(xiàn)在廣州城內(nèi)的人,眼神中最多的還是麻木。 “救命!救命啊!” 當(dāng)陳泰文和陳友德行走在街道上的時候,一聲聲女人的救命聲從旁邊的屋舍里傳了出來,陳泰文一聽立馬就要上前查看卻被陳友德給拉住了。 陳友德沖著旁邊呶呶嘴,陳泰文朝著左右看去,見周邊的商戶小販還有鄰居住客等開始快速地將房門關(guān)了起來,顯然是不想惹麻煩上身。 “里面是什么人,為什么會這樣?”陳泰文被陳友德拉著快速朝前走去,但陳泰文心中不平,還是忍著自己的怒火問道。 陳友德嘆了一口氣,對陳泰文輕聲說道:“這還算好的,當(dāng)年日本人剛進(jìn)廣州城那會更可怕,廣州城現(xiàn)在幫派林立,警察見了攔路搶劫的都不敢管,別說幫派了,就連警察局的探員都是一些惡人,恃強(qiáng)凌弱,唉....” 陳友德講的都是實情,陳泰文也終于明白廣州城內(nèi)的市民眼神中都帶著麻木了,在暴力的壓迫下,長久以來沒有人敢為他們伸張正義,所以漸漸地,正義這個詞已經(jīng)在他們心中逐漸消亡。 “該死的鬼子!”陳泰文一咬牙,雙拳拽得死死的。 但是陳友德聽了陳泰文的話后卻嘲諷似的笑了笑,不屑說道:“鬼子?呵呵,鬼子其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二鬼子和狗漢jian,卑躬屈膝的人太多了,我不知道在其他地方是什么樣的,在我們廣東,幾個鬼子就能占領(lǐng)一個縣城。” 陳泰文沉默了,陳友德說的是事實,雖然他是開飛機(jī)的,但是地面戰(zhàn)場的情況他也清楚一些,當(dāng)年他墜機(jī)的時候,吳老板就帶著他看過各種各樣的慘狀。 “二鬼子...” 陳泰文口中念念有詞,似乎是在醞釀著什么,陳友德這次來廣州是來看他的酒樓的,陳吉死后,酒樓的生意雖然有掌柜的幫忙招呼,但是陳友德還是會每隔一段時間來一趟,一是看看酒樓的生意怎么樣,二就是給酒樓掌柜的結(jié)算一下工錢,順便把剩余的利潤帶回家。 陳友德的酒樓距離剛才女人喊救命的地方不遠(yuǎn),拐角過后,陳泰文便拿出了宋澄寫給他的紙條看了一番,對陳友德說道:“大伯,我出去把澄澄交代我的東西買好,待會就來找你。” “你別去,我讓伙計去幫你買,在廣州城內(nèi)你還是不要亂跑了。”陳友德一把抓住陳泰文的胳膊,示意陳泰文不要亂跑,有什么事情他讓伙計去給他辦了。 陳泰文搖搖頭,將嘴巴湊到陳友德耳邊輕聲說了句什么,陳友德的臉上才帶上了一絲笑意,交代好陳泰文一些注意事項后,便點點頭轉(zhuǎn)身進(jìn)了酒樓,陳泰文的理由很簡單,宋澄交代他買的東西有些一些是女孩子要用的,讓伙計去采購怕是不太方便。 看著陳友德進(jìn)了酒樓,陳泰文從地上抓起一塊石頭放到了自己懷中,立馬朝著剛才喊救命的房子跑去。 此時,喊救命的聲音比剛才要小了些,但時不時地會從房間里傳來一陣打砸,顯然,那女人還在做著最后的反抗。 這是一棟單獨的二層樓房,靠近街道,陳泰文看看左右無人注意,一個閃身便沿著木質(zhì)樓梯沖了上去,陳泰文不知道的是,在這棟樓舍的對面酒樓中,兩個穿著布衫,手中拿著盒子炮的人也剛想跳樓去救人,見到陳泰文沖進(jìn)去后,他們的動作卻遲疑了起來。 “盧隊,怎么辦?要不要上去幫忙?”看到陳泰文閃身進(jìn)去,其中一名年輕小伙問一名年長的人道。 盧隊想了想,示意年輕人不要輕舉妄動,果不其然,不久之后房子里就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男人叫喊聲,但這個叫喊聲沒有持續(xù)多久便停歇了。 “哐當(dāng)。” 屋舍的門被打開了來,陳泰文拉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從二樓沖了下來,朝著旁邊的巷子中鉆去。 周圍應(yīng)該是有兇手同伙的,當(dāng)房間中傳來兇手的痛呼之后,街面上便響起了一陣哨子聲,兩個穿著偽軍制服的人立馬朝著陳泰文和女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行動!” 兩名偽軍剛跟進(jìn)小巷,盧隊長便直接從窗口跳了下去,那名隊員反應(yīng)也不慢,幾乎是跟隊長同時出現(xiàn)在街面上,盧隊長之所以選擇沒有去支援陳泰文,就是因為他一眼就從陳泰文的動作中看出陳泰文是個練家子,他擔(dān)心的是,剛才進(jìn)去的二鬼子在附近有同伙。 陳泰文對廣州地形不熟,此時他拉著這名婦人已經(jīng)進(jìn)入了一條死胡同,而兩名偽軍手中的槍已經(jīng)指向了自己和女人,就在陳泰文思考著脫身之計的時候,兩名偽軍身后突然出現(xiàn)了兩個人。 這兩人手中各自握著一把飛刀,看到陳泰文和女人的處境之后,兩人手中的飛刀直接脫手而出,隔著七八米的距離直接命中了兩名偽軍的喉嚨。 飛刀直接扎破了兩名偽軍的喉嚨,那女人什么時候見過這么血腥的場面?下意識地就要尖叫,還好陳泰文反應(yīng)快,在女人張大嘴的一瞬間用手捂住了女人的嘴巴。 “別鬧,你想害死我們嗎?”警告了女人一聲之后,女人才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的處境。 “趕緊!,跟我們走!“ 將兩名偽軍干掉之后盧隊長沒有廢話,直接轉(zhuǎn)身就跑,陳泰文帶著個女人,加上對廣州地形不熟悉,沒有辦法,只能跟著這兩個來歷不明的人逃離,周圍已經(jīng)響起了腳步聲,顯然是二鬼子們聽到哨聲開始了對他們的搜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