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刀神下落
睜開眼,那是遙遠的彼方雪原。 令人懷念的冰冷,潮濕,卻是莫名的熟悉和懷念。 寒風輕柔地撩撥耳畔,熟悉的人,在雪原中雀躍的樣子,像一支舞,每次看到,都能令人倍感愉悅。 只是,不知為何?不知何時,忘記了…… 再也沒有了,那早已失去的遙遠回憶,非是失去,而是被舍棄了。 人同人的和諧共處、理解,似乎只是笑話,仍舊是那片雪原,那些面孔,卻是惡心的令人作嘔。 這條路,是自己走上的?還是被人有意引至,皆已經不重要了,若這是宿命,吾感謝,但絕不妥協…… “看來,她已經醒了。”楚狂歌長舒了一口氣,并十九的玄冰真元祛除難度極高,還好原身的醫術高明,不過仍是廢了不少力氣。 “你確定,她身上真有綺羅生的下落?” “她習有江山快手刀法,想來應該有聯系。”楚狂歌略微思索了下,接著說道“也沒有十足把握,只算是試試而已,俗話說得好,有棗沒棗打三桿子。” “哈,你倒是看的開。”亂世狂刀笑了一聲,楚狂歌的隨性令他頗為欣賞。但他若生在現代,必然知道楚狂歌的性格非是豁達隨性,而是另一種,人稱‘佛系’。 江山快手……刀法…… 夜染櫻緩緩睜開眼,模糊的光影緩緩重合,緩緩清晰,楚狂歌和狂刀二人的交談聲讓她的意識緩緩蘇醒過來。 “你們……”夜染櫻的聲音頗為虛弱,但看向楚狂歌的眼中,恨意卻無半分減弱,若非傷勢太重,此刻的她必然已經搏命出手了。 “你與她有仇怨?”狂刀緩緩收回視線,重新落到楚狂歌身上,夜染櫻的目光他很熟悉,昔日他也曾用這種目光,看著自己的仇人。 “算是吧。”楚狂歌感覺有些尷尬,雖說骨蕭然惡行累累,但他對于夜染櫻卻無多少惡感。甚至,作為雄性生物,對于美麗的女性總是會不免心軟,他自是也不能免俗。所以此刻迎著夜染櫻的目光,莫名有些心虛。 “夜姑娘,立場不同,若你想要為骨蕭然報仇,等你傷好,楚狂歌自可給你一個公平較量的機會。”楚狂歌正色道“但關于姑娘身上的江山快手刀招來歷,事關重大,還請姑娘據實以告,楚狂歌在此拜謝。” “哈,笑話,吾夜染櫻,絕無可能出賣吾族恩人,你們別癡心妄想了。”夜染櫻冷笑一聲,別過了頭。 “恩人?”楚狂歌緊接著問道“你是說,你們家族,曾和綺羅生有聯系。” 驟聞熟悉名字,夜染櫻殺意更甚,眼中的猩紅,愈發明顯,勉力支撐的身軀剛想站起,卻是力有未逮,只剩下一雙,死死的鎖定楚狂歌,其中的恨意,比之剛才,更勝不少。 “哈,你們,果然是你們,嗚啊!”話未說完,已見一口猩紅嘔出,二人剛想動作,卻見夜染櫻兇態愈甚,若是眼神可以殺人,想來楚狂歌,此刻已被千刀萬剮。 “姑娘……” “你們,有本事就殺了吾!”夜染櫻的嘴包著血,說話仍是有些含糊不清,但其中的情緒,已是展露的分外清晰。 “昔日,你們殺吾夜家滿門,不就是為了這刀招嗎?不就是為了刀神下落嗎?!現在我就在你們面前,有本事,便動手啊!” 鮮血,猶溫,一如昔年,雪原之上,可見烈焰、灰燼、鮮血,以及那一張張丑陋的面孔,極端情緒之下,夜染櫻眼前緩緩浮現昔日夢魘,一時之間難得蘇醒,反而欲趨陷入其中。 “靜心,凝神。”察覺情況不對,楚狂歌指凝真元,一擊而出,直點夜染櫻眉心,隨后,源源不絕的純正元力自眉心灌入,庇護精神,辟易諸邪,夜染櫻也漸漸安定,最后氣空力竭,暈倒在床上。 “觀其狀態,看來當年,必定受了極大的痛苦。”狂刀開口道,夜染櫻的極端心性和瘋狂模樣,讓他不由的感嘆。 “看來,不出意外,綺羅生和她口中的夜家,必然有某些聯系。”楚狂歌掌運真元,持續灌注夜染櫻身體,為夜染櫻療復傷勢,“只是依她現今狀態,縱然復原,必然也不會把她知道的告訴我們,想要感化,難啊。” “看她同你的談話,你與她似是仇恨不小。”狂刀接著問道。 “唉,事情如此……” 正邪、對錯、善惡,楚狂歌從來不喜歡以簡單的兩極來劃分自身的立場。昔日石靈峰上,若非自己等人不能退去,他絕不會與骨蕭然死磕到底。歸根結底,他只是一個凡人,做不到如同素還真、一頁書等人一般舍生取義,為公天下。甚至,若非自身對于霹靂宇宙的熱愛和感情,此間的變故他也絕不會去參與。 看慣了霹靂的悲歡離合,他心中明了但凡天命二字,最終結局只是凄涼,無一幸免。 “這個世間,既不黑也不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楚狂歌悠悠說道“立場不同,我也不喜歡去站在道德制高點去說些什么,只是為了生存罷了。” “骨蕭然以救世為名,行殺戮之事,該死。”亂世狂刀發表自己的意見道“殺作惡之人,便是救人,你所為,并無不妥。” “支撐天下的柱子將毀,再修補得怎樣好,也只是危房一間。要重建房子,務必重新打下支柱,只是……有些人貪圖安逸,難以逼遷。有些人自謂仁者,替人修屋遮陰,可惜缺乏遠見……反害屋內人成塌屋亡魂,如此看來,逼遷者豈非反而是救人者?” “這……” 看狂刀語塞,楚狂歌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話題不由自主的跑偏了,目前可以肯定,夜染櫻必然多少知道綺羅生的下落,我們也不算白跑一趟。” “只是依你們的關系,想讓她協助,難。”狂刀搖了搖頭。 “無事,慢慢來吧。”楚狂歌也是嘆了口氣,殺父之仇,難解,即便是他,也頗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