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邊,起碼他能死的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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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楚醒來頭疼欲裂,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被綁了個結(jié)實,放在一張床上。 想起前一日出城,在城門前遇到守城將士郭永勝,是過去他的一個老部下,說天寒地凍,給他倒了碗水酒暖身送行。 喬楚向來待將士們親厚,心里再急,這樣的面子也一定是會給的。 端起水酒一飲而盡……再醒來就是眼前這般光景。 喬楚心里打了一個激靈,一時間又惱又怒,想起前幾日在宮里發(fā)生的那件事兒,只恨自己不長記性! “他已走了兩日,這樣一耽擱不知還能不能追得上!”喬楚心里雖急,卻也還尚存一絲理智,在弄清楚對方的目的之前,沒有輕舉妄動。繼續(xù)瞇著眼睛裝睡,心里做出種種揣測。 過了不多會兒,門被輕輕推開。腳步聲雖然刻意被放的很輕,但作為老熟人他還是憑氣息就聽得出——來人正是郭永勝。 郭永生懸著一顆心,躡手躡腳地湊到床邊,悄悄上前查看,見喬楚還沒醒,好像是松了口氣。 但隨即好似又有些著急起來,一邊搓著大手在床邊重重的踱步,一邊唉聲嘆氣。 轉(zhuǎn)悠幾圈,終于不耐煩的大步走到門口,推開門,伸著頭在外面大喊:“陳六子!陳六子!你快給老子滾過來!” 喬楚聽到走廊里有人急匆匆跑過來,討好的跟郭永勝打了招呼。 “你說,你是不是把藥放多了!將軍為什么到現(xiàn)在都不醒!” “不能啊?這個分量該醒了啊!” “俺可告訴你!咱們將軍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子今天非剁了你!” “您再看看,是不是將軍平日里太累了,這會兒又睡著了?”那個叫陳六子的似乎對自己的“手藝”非常有信心。 喬楚聽見兩人的對話,郭永勝的關(guān)心不似作假,確定這還是那個他所熟悉的老部下,略感心安。 等他再次進來的時候,喬楚便沒再偽裝,一雙眼睛殺氣騰騰的盯著他。 郭永勝一看喬楚醒了,腳下一頓便直愣愣地跪在床邊:“喬將軍!末將該死!等十日后您要殺要剮末將隨您處置!只是這幾日要委屈將軍了!” “說清楚。”喬楚冷冷道。 郭永勝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回稟將軍,末將前日接到圣旨,說讓務(wù)必留您十日,十日后才可放您出城,此事關(guān)系到您的性命安全。 末將不敢有怠慢,但又實在想不出別的法子。就干脆出此下策!末將辜負將軍的信任,甘愿認罰! 可此事既然關(guān)系到您的性命安危,末將就是拼上這條命也要攔住您!” 他胸腔劇烈起伏,鼻翼扇動著,似是要表明自己決心堅定,不可動搖。 喬楚一聽到“圣旨”兩個字,頓時也xiele氣,也難為這個大老粗還能想到這么個法子。 可他突然又意識到什么,心里突突跳的厲害,拼命掙扎起來:“快放開我!我命令你馬上放了我!一刻都不能耽擱!” “對不住了將軍!”喬楚的憤怒讓郭永勝本能的感到恐懼。干脆一個手刀劈到他的頸側(cè),前一秒還怒目相向的喬楚瞬間沒了聲息。 “完了完了,這下將軍定是不會饒我。陳六子,陳六子呢!要……要不你再給弄…弄點藥,讓將軍再睡會兒?這個藥吃了不留毛病吧?你們幾個好生伺候。喂水喂飯,拉屎拉尿的都伺候好了!” 十日后…… “等我回來再找你算賬!”盡管覺得渾身乏力,腳步虛浮,喬楚卻一刻都不耽擱的飛身就上了馬。 咬緊牙關(guān)強打精神,拖著綿軟虛弱的身體策馬狂奔,一路上他想到種種可能,越想越心慌。 就這樣水米不進,一刻不停歇的跑了兩日,到達北大營時連馬帶人雙雙栽倒在地…… “他們?nèi)四兀恳呀?jīng)走了嗎?人在哪兒?”喬楚死死抓住上前攙扶他的士兵,焦急的詢問,一雙紅彤彤的眼睛里噴射出的火,比戰(zhàn)場廝殺的樣子都讓人害怕。 可士兵們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不管喬楚怎么問,一個個都眼觀鼻、鼻觀心,垂著腦袋不肯說話。 喬楚一看大家這副表情,心里的不安更加強烈。沖進主帥帳里,緊緊抓住喬忠將軍的肩膀,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他人呢?在哪兒呢?” 老喬將軍看著眼睛通紅、嘴唇干裂、憔悴不堪的喬楚,心中的關(guān)切和疼惜瞬間化作一團怒火,氣的額頭青筋突突直跳! 怒斥道:“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你都要忘了自己是誰了!你堂堂三軍將領(lǐng)竟然為了一個……為了一個……敵國的男子!你這是成何體統(tǒng)!” “他在哪兒?已經(jīng)走了嗎?叔父我求求你,快些告訴我!他到底在哪兒?”喬楚魔怔了一般重復(fù)著這句話,只想得到一個答案。 “他死了,你來晚了。”喬老將軍側(cè)過頭不再看他。 “您說什么?”喬楚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一個緊緊重要的事兒,又好像并沒有,那感覺有些不真實。 “我說,他已經(jīng)死了,你尋不到他了!不用再找了!”喬老將軍隱藏起眼里的無奈,定定的看住他,一字一句地重復(fù)道。 或許這是唯一的法子了…… “不可能!我不相信!喬一!喬一在哪兒?” 喬楚沖出帳子,找到自己的親信,但是不管問誰,得到的答案卻始終只有一個:他死了,病死的。老大夫也因為沒能救活他,心疼的自盡了。 希望在一點一滴中破滅,喬楚感覺到自己的血液也在一點一滴的被抽空。 “尸體呢?尸體在哪兒?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喬楚用盡最后的力氣問出這句話,這是他最后的一絲希望,微弱的就像螢火蟲身后的光。 “就在后山上,我明天帶你去看!你今天先吃點東西,休息吧!” “噗……”喬楚急火攻心,一口鮮血噴出,栽倒在地。 喬老將軍的話就像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徹底掐滅了那點微光…… 第二天喬楚依舊沒有醒來。新的軍醫(yī)還沒有到,喬五略懂醫(yī)術(shù),在一旁照顧著。眾人看著這樣毫無生機的喬楚一籌莫展。 后來喬楚醒了,只是他不想睜開眼睛,更不想說話,他不敢去看那個墳?zāi)梗幌腴]著眼睛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個世界她沒死,也沒離開。 “那天她說了一些絕情的話,我抱住了她,沒有賭氣轉(zhuǎn)身離開。也沒答應(yīng)讓她一個人走。她被我感動,留了下來,她還在那里,給我唱歌,擦干我的頭發(fā)。”喬楚心里這樣想著,果然得到了平靜和喜悅。 于是他回憶和幻想著各種與她一起經(jīng)歷過的場景。沉浸在這樣的美好和甜蜜中。醒來是,夢里也是,他們開心的在一起,沒有顧慮,沒有爭吵,沒有悲傷…… 第五天夜里喬四值守,他帶來了喬三。俯在喬楚耳邊悄悄對他說:“他沒死,你醒來我和喬三就帶你去找他!” 喬三擅長追蹤,但他一開始是不同意的,因為他聽說了喬楚父親當年的事,不想讓喬楚赴他的后塵。 喬四說:“既然現(xiàn)在也是活不成,見一面,起碼他能死的瞑目。” 一路上是喬四帶著郁君澤過來的,他覺得自己比別人知道的多一些。 他聽到臨行前喬楚細致周到的安排和交待,看到在路上郁君澤放聲痛哭,甚至聽見了他對著小河唱的那首歌。 他有過喜歡的姑娘,所以似乎有些明白,但對于他們兩個,好像又不太明白。 他想,喬楚既然這么想去找他,那就去吧!也許他現(xiàn)在這樣比一箭穿心還要痛苦。 喬四的話成功的喚醒了喬楚,沒有什么比這句話更有力量。喬四說的,喬楚絲毫都沒懷疑,平靜的起床吃飯,準備出發(fā)。 就好像他一直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從來都沒相信過那個謊言,也從來沒被擊倒過。 三個人麻利的搜羅了些路上要用到的東西。趁著夜色未明,悄悄地出發(fā)了。 喬三偷偷對喬四說:“其實這里距離大疆騎馬頂多不會超過五日就能到達,郁君澤都已經(jīng)走了半個多月了。如果順利的話,早就已經(jīng)到了,我們肯定是追不上的。可如果不順利……” 他們對看一眼,沒敢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