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不僅是我，就連張隊也沉默了。我們都是一樣，絞盡腦汁，也想不通這其中究竟是發生了什么。

    “兩位……能不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什么事了？”我們沉默了，眼前的程總也一樣莫名其妙，他弱弱地問了一句。

    從剛見面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我們在問他，他也都實話實說了。但到現在，程總也沒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一個醫生，一個警察來找他，還問了這么多。

    “對不起，程先生，這涉及到案情，恕我暫時不方便透露！”張隊正式地給予了這樣的答復。

    “噢……那二位還有什么要問的么？”那程總看了一眼手表，顯得好像有些著急的樣子問道。

    “怎么？程總很忙？”張隊反問道。

    “我們程總本來一點半要開會的，現在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程助理在一旁解釋道。

    “哦……那我們就不打擾您了！”說著，張隊站起身來，“照片和監控錄像，我們要拷貝一份，這個可以么？”

    “沒問題，小欣，你協助張警官吧！”程總一口答應下來，隨即便與我們握手道別了。

    其實，我還是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總覺得哪里還是不對勁，想多問些問題。但是很顯然，我們今天來，只能要求人家協助調查，程總已經很配合了，如果再過分要求，恐怕就有濫用職權的嫌疑了！

    當然，我不是個警察，其實無所謂，主要考慮的是張隊。

    隨后，我和張隊離開了行政大樓，直到坐上了車，依然感覺自己恍如夢境。

    “高新，你對今天的事怎么看？”張隊沒有急于啟動車子，而是突然這樣問我道。

    “詭異，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我聳聳肩，表示很無奈。

    說實在的，幸虧我的診所有視頻監控，可以證實上午的確有個叫程明的家伙來過，要不然，恐怕張隊還得懷疑我在撒謊呢！

    “最詭異的是，那張國鋒……”張隊接話道。

    “對了！他的尸體，怎么處置的？”我突然想起這件事，趕緊問道。

    “在殯儀館……因為案件還沒查清，暫時冷凍沒火化……”張隊剛解釋了一半，突然愣住了。

    “難道說……”我也是突然意識到不妙了。

    張隊沒再說什么，連忙啟動了車子，不用問都知道，我們下一個目的地就是殯儀館！

    一個月之前，張國鋒就死在我和張隊的面前，可卻又疑似出現在了一周之前拍攝的照片里，這能怎么解釋？除了穿越，那就只有一種解釋！張國鋒，可能沒死！

    此時，我估計張隊跟我的想法是一樣的！當時，我們也許是被張國鋒給騙了！他服下的不是什么毒藥，而是一種服用以后，會導致假死現象的藥劑！

    我想到了這一層之后，不禁是冷汗直流！因為，如果我的推測是正確的，這件事可不是張國鋒一個人就能辦到的！從假死狀態復活過來，一般是需要及時注射解藥才行的，不然人很有可能就這么真的死過去了。

    而且，如果不能及時喚醒假死的人，他真的被送進了殯儀館的冷凍柜里，凍也會被凍死了！

    這只能說明，有一個同伙，在幫著張國鋒逃生！而且這個同伙，還很有可能是警方內部的人或殯儀館的人！

    經過一個小時的路程，我們的車子便抵達了殯儀館，向工作人員說明來意后，對方便帶我和張隊去了保存尸體的冷凍間。

    這冷凍間的格局樣式，跟電視里看見過的差不多，一排一排的柜子，有四層格子，每一個格子里都是存放尸體的。那工作人員查看了表格，找到了存放張國鋒尸體的格子，開鎖并拉開來。

    映入我們眼簾的，并不直接就是尸體，而是一個裹尸袋，上面有拉鎖的那種。工作人員戴了手套，拉開了拉練，露出了尸體的面部來。可我和張隊一看見那尸體的長相就驚呆了！

    這哪里是張國鋒啊！根本就是其他人！

    “師傅，您沒搞錯么？”張隊連忙問道。

    “不可能搞錯，我們入庫出庫，都有詳細記錄，你看，張國鋒，日期，柜號，都沒有錯！”那工作人員說著還給我們展示了一下他手里的表格記錄。

    張隊沒猶豫，一把搶過表格來，翻看了一下。果然，姓名、入庫日期、經手人、柜號一應俱全！可這尸體，怎么就變成其他人的了？

    “這經手人……馬東，是誰啊？”我也在一邊看了看那個表格，疑惑地問道。

    “我就是馬東！”那個工作人員有些不高興地回應道。

    “這么說，當時就是您收尸體入庫的？”我連忙氣地問道。

    聽我說了個您字，語氣還算氣，那個叫馬東的工作人員的表情才稍稍緩和了一些，回答道：“是啊！”

    “當時您收的尸體……就是他？”我一指那尸體的臉問道。

    “那我上哪能記得住去！都一個月了，我每天收多少尸體進來？再說了，一個尸體，有什么好看的？我巴不得記不住他們的長相！”這個工作人員激動地回答道。

    額……他說的也有道理，誰會去刻意記住尸體的模樣啊，那晚上還不得做噩夢么！完成本職工作就是了，他們才不愿意去看那驚悚的臉呢！

    “這尸體是誰送來的，你還記得么？”張隊追問道。

    “你們警察送來的啊！”這個叫馬東的不耐煩地回答道。

    “我知道是警察，具體是誰，你還記得么？”張隊又問道。

    “等下……”這個馬東扔下兩個字，扭頭走了，只留我和張隊在這陰森寒冷的冷庫里。

    說實在的，若不是張隊在我身邊，我根本不敢自己一個人待在這種地方，太嚇人了！又恐怖，又冷，讓人忍不住直哆嗦！

    我雖然是個醫生，但只是個心理醫生，很少有見尸體的機會，所以，我根本也沒練就出像外科醫生那么堅韌的神經出來！

    “高新，你覺得這是怎么回事？”這當口，張隊忽然問道。

    “還能是怎么回事，尸體被掉包了！”我回答道。

    “我是問你，你覺得會是誰干的？”張隊不耐煩地又問了一句。

    “額……你是懷疑剛才的那個馬東？”我從他的語氣和表情中看出，他好像是對剛才的那個工作人員有所懷疑。

    “你覺得呢？”張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現在什么事都先問我的感覺！

    “我覺得不是他干的……”我想了想回答道。說實話，沒什么理由，只是一種感覺。

    “其實，我也沒懷疑是他，關鍵是……我不想懷疑我們內部還有內鬼……”張隊帶著一絲遺憾的口吻說道。

    可不是么，張隊作為一名警察，他當然不希望警察的隊伍里，還有那伙犯罪集團的眼線和同伙了！一個張爽，一個馮副隊長，已經夠讓他們感到羞愧了，如果還有與犯罪集團同流合污的，這讓他從情感上都有些接受不了了。

    所以，張隊倒寧愿去懷疑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也不愿面對警方還有內鬼的事實。

    很顯然，那個叫馬東的工作人員，是去取其他的登記表格了。估計那上面，就應該有送這尸體來的警方人員的簽名，其實真相很快就會清楚，但張隊現在，卻顯得有些忐忑了。

    過了一會兒，那位工作人員回來了，果然，他的手里拿著另外一張表格。

    “兩位警官，看看這個吧！”他走近我們，直接把那表格遞到張隊的手里。

    張隊拿過來一看，原來是一份警方委托保存尸體的授權書，這是正常的程序，殯儀館雖然歸民政部門管，但畢竟是兩個單位之間的事，需要有這么個交接的手續才行。

    可是，當我們看見那授權書上，經辦人的簽名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