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噩夢
從那以后,張姐整天疑神疑鬼,上班都不能專注,好幾次差點出了事故。她每天晚上都做噩夢,經常被驚醒,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一沾枕頭,一覺就能睡到天亮的她。 然而生活中的噩夢,很快就來臨了,這徹底擊碎了張姐所有的幻想和她那仍然抱有的一絲僥幸心理。 有一天,她心里就覺得特別不安,預感可能要出什么事情。于是她趕緊跟領導請假,急匆匆地返回家。剛來到了家門口,她就發現了問題。 她們家是個老樓,隔音效果非常不好。在門口,她就聽見,屋里有一陣異聲。她趴在門上一聽,確定了她聽見的聲音,就是男女愉情之聲!而且,隱約中她還聽見女兒喘息地叫著:爸爸! 一陣眩暈,這突如其來的刺激,擊垮了張姐的精神世界。若不是手扶一下墻,她差點當場暈倒。 張姐趕緊掏出鑰匙來,想立刻開門沖進去,當場質問屋里那對狗男女。可性格軟弱的她,再一次退縮了。所謂的狗男女,一個是她老公,一個是她女兒,她根本就沒法直接去面對這樣的場面。 張姐痛哭流涕地跑了,自己都不知道該去哪里。家就這么毀了,毀在禽獸父親和犯傻的女兒身上,哪里還是她的家。 隨后,她失魂落魄地來到了這座二線城市。這里曾經是她的娘家,但父母都早已經去世,只有個哥哥在這里住,她只能暫時投奔了他。她還把電話關機,讓所有人都找不到她。 張姐的哥哥見她整日以淚洗面,多次詢問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張姐哪里好意思說出來,一直把這件事情深藏在心里不肯說。她的哥哥見張姐整日恍惚,怕她得了什么心理疾病,就帶她去過大醫院的心里診室看過醫生。 前面也提到了,大醫院的大夫,確診她是得了妄想癥。 但她堅信,自己沒有妄想癥,這一切都是真的! 李大媽是張姐哥哥家的鄰居,平時關系就不錯。后來李大媽得知,張姐可能是因為什么家務事才這樣,就忽然想起了我們診所。所以今天帶了張姐過來,希望我們能幫幫她。 聽完了張姐一番講述的我,唏噓不已。除了她所說的事情給我帶來的震撼之外,我覺得張姐那軟弱的性格,也是使事情發展到今天的一個重要因素。不過,我還是不太相信,親生父親會跟女兒…… “大夫,求你一定要替我保密。這種丑事,要是傳揚出去,我就沒法活了……”說著,對面的張姐又開始哭了起來。 “您放心,為病人保密,是我們這個行業的第一準則!”我連忙安慰她,又遞過去幾張紙巾。 從張姐的講述中,我聽出來,其實她也并沒有什么過硬的證據去證明這件事情。她所講的基本都是一些跡象和可疑的行為,但這個所謂的可疑,還是以她自己的角度出發的。 最后那件事情,張姐也是隔著房門聽見的。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有的情況下親眼看見的事情,都未必是真的,更何況是聽見的。 所以我依然不相信真的會有這么奇葩的事情。不過,我對我的同行給張姐的診斷倒是有不同的意見。張姐是有些多疑,有點疑心病的意思,可心理學上是沒有疑心病這個概念的。多疑只是其它心理障礙的表現和癥狀。從目前我已經了解的信息和對張姐本人的觀察,我判斷她應該是患有焦慮癥。 我從張姐臉上很明顯的暗斑和她四十多歲的年齡,推測她應該是有早更現象,也就是藥品廣告里總說的更年期提前。女性在更年期時,心理狀態不穩定,本來是正?,F象。但張姐很有可能因為性格原因,不知不覺中患上了焦慮癥。 多疑,就是焦慮癥的一個重要表現,也就是說,張姐是因為得了焦慮癥,才變得多疑起來,隨即因為自己的多疑,懷疑其老公和女兒。這和妄想癥是兩回事。 但目前為止,仍然沒法判斷張姐所懷疑的事情,到底存不存在。其實這才是她現在最大的心結。如果不能及時解開,整日崩潰憂郁的張姐,很有可能再患上嚴重的抑郁癥。 “高醫生!”我正想著,外面有人叫我,聽聲音好像是李大媽。我讓張姐安坐,自己迎了出去。沒錯,果然是李大媽,而且她還帶來了兩個中年男人。 其中一個,我一眼就看出來是張姐的哥哥,因為兩個人長得太像了,我都懷疑他們是不是龍鳳胎兄妹。另一個,我想了一下,基本就猜到了,大概就是張姐的老公。 果然,李大媽開口給我介紹二人時,跟我的猜測一模一樣! “我老婆在你這里?”等李大媽介紹完,張姐的丈夫急不可待地問我,眼神里全是焦急的神情。 “在的,不過我現在正在為她診療,你們……”我的意思是,診療還沒結束,最好是先不要中斷的好??蓮埥愕恼煞?,沒等我說完,就連忙說: “大夫,你別聽她瞎說,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說著他居然眼眶都濕潤了,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有什么委屈。 “別著急,您先進去吧,一會兒慢慢說!”我一見他這情緒,連忙邀請他進診療室,“李大媽、張先生,您二位就……” “??!明白明白,尊重**嘛,走吧,這里就交給小高了!”李大媽也是沒等我說完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叫上張姐的哥哥,一起走了。不過,他哥哥還是有點遲疑,邊走邊回頭望著。 誰知,我目送走李大媽他們,剛一轉身,居然就看見這么個場景:張姐的老公跪在地上,直扇自己的耳光,一旁的張姐用憤恨的眼神盯著他,眼睛里好像要冒火一樣。 我連忙幾步跑過去,抓住她老公的手,阻止他這種自殘行為,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他拉了起來。 “您別激動??!有什么話坐下來慢慢說好嘛?”我連忙勸慰著。 這是什么情況,難道是張姐的老公認錯來了?難道張姐所有的懷疑居然都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