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太子被刺
何耀看他爹走遠了,轉頭笑嘻嘻要和姜鈅說話,眼睛看著她身后猛的睜大,手抬起來:“著.....著火了!” 幾乎是同一時刻,四周驚恐的大叫聲響起,夾雜這女子的尖叫和驚恐。 “著火了......” “是太子殿下在的頂樓。” “來人啊,救火啊。” “快就太子殿下。” 姜鈅一驚,朝著樓上猛沖上去,銀狐急得大喊:“郡主。” 何耀滿臉興奮,緊跟著姜鈅上去了。 下樓的人極多,姜鈅在樓梯上寸步難行,不得已翻身到柵欄上借力往上跳,大船上搖曳著華貴的明黃色錦緞,火苗瞬間將其吞咽,濃煙滾滾。 閣樓上不時有人跳水,手舞足蹈要拽住身邊一切物體,人妖不留言就要被拽下去,極其危險,姜鈅赤手空拳往上爬。 何耀跟上來,朝姜鈅一笑,正要開口,一朵火苗竄過來,他被燙到,一下子就松了手,姜鈅睜大眼睛看他,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掌心整個兒往下墜去。 若不是情況不允許,姜鈅幾乎要笑出聲,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人,心里暗罵一聲:這船怎么建得這樣高。 何耀被拉上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一眨眼的功夫,姜鈅就上了三樓,他忙跟上去。 三樓亂作一團,人影竄動,姜鈅拽住一個太監問:“太子和五殿下呢?” 小太監眼淚鼻涕一臉,顫巍巍指了個方向,正是太子休息的大廳門庭緊閉,門前一堆拿著銅盆打水。 事發突然,此舉無異于杯水車薪。 火勢越發大了。 姜鈅心想絕不能讓太子死,搶過太監手里的水往自身上一淋,撕了塊布捂住口鼻沖了進去。 廳內濃煙滾滾,她捂著鼻子進去一間一間搜查屋子,梁上的木頭不時落下,她用刀劈開。 除了幾個侍候的太監宮女倒地,哪里還有人,心中一松,她彎腰去探奴才們的鼻息,身旁的火苗竄到一人多高,頂上的木頭當頭砸下來,她側身一躲,落到窗邊,身旁勁風一閃,姜鈅警覺。 來不及多想,梁柱當頭砸下,她往后一退,從被火苗吞噬的窗欄落了下去。 熟悉墜落感,她還來不及驚慌,人就落入水中。 初春的湖水依舊冰得徹骨,熟悉的冷冽和恐懼傳來,姜鈅甚至來不及撲騰,兩世記憶重合,腦子迷離起來,讓人分不清這一世是夢境還是真實,她仿佛還在芒峽底下,面臨死亡。 四周人影浮沉,上面紛亂的喊聲朦朧漸遠。 意識逝去的時候,腰間傳來一股大力,拉著人往岸上去。 紛亂的聲音遠去,姜鈅意識陷到了粘稠的黑暗里,她惶惶之后醒悟,這或許就是她死后本該待著的地方。 一縷清淺的藍光緩緩出現,她站起身。 又是那張人,芒峽里讓她活過來宛若謫仙的那個人。 姜鈅與他遙遙相望:“你是誰?”她問。 男子神色淡淡,看著她淺色的嘴唇微微張合:“世間八苦,你嘗些,覺得如何?” 姜鈅不由自主的去回憶。 佛曰世間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她如今不懼生,無畏死,唯有怨長久和放不下。 姜鈅苦笑:“抓心撓肺,卻不知何解。” “你天性至純,與陰謀詭計無緣,但求目光開闊能識萬物本質即可,若按本心,你可會好受些?” 她攥了攥拳頭:“本心?我已不記得我的本心。” 沉默良久,姜鈅再抬頭,哪里還有什么人影,黑俊俊的一片,又如幻覺。 “咳咳.......” “郡主醒了,來人吶。” 接著是重重的鐵鏈聲,鼻腔里漂浮著惡臭味。 姜鈅迷惘著睜開眼睛,看清了自己的處境。 大理寺中關押重罪犯人的地方,她曾在這里呆了許久,看著周圍的環境,似乎仍是上一世自己住了許久那一間,不過........她為何會在這里,溺水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姜鈅抬起頭,自己竟然被鐵鏈子綁在架子上。 隨著剛剛那些獄兵的喊聲,外面傳來紛亂的腳步聲。 姜鈅看過去,披著深紫色披風的姬沐辰帶著人進來。 “敢問二殿下,我是犯了什么罪?要一聲不響的把我關到這里!” 姬沐辰擺了擺手,跟在后面的侍衛就要上前將姜鈅放下來,獄兵忙攔住:“二殿下,這可是重犯。” 姬沐辰看上去似乎并沒有生氣,依舊彬彬有禮。 “此事尚有疑慮,何況這是大理寺,郡主也逃不出去。” 獄兵還要說話,姬沐辰淡淡:“父王將此案交給我審,你有異議?” 獄兵這才反應過來兩人的身份差距,惶惶不敢再言了。 趁她們交談的機會,姜鈅迅速整理思緒,絞盡腦汁的回憶之前發生的事,自己被關進來的原因。 思來想去,能被關到這里的罪名,怕就是明湖縱火刺殺太子了! 鏈子被侍衛解開,明湖水寒,她濕著衣服過了這么久,身子早已虛弱不堪,整個人朝地上倒去。 姬沐辰一把接住,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皺眉:“怎么這么燙?” “你們是怎么伺候的?父皇哪里還沒有定論,你們便開始不盡心,到底是誰給你們的膽子。” 牢房內外的獄兵慌忙跪下:“二殿下明鑒啊,這大理寺才從未有過照顧嫌犯的規矩,屬下實在不是故意的!” 姬沐辰目光依舊冰冷:“沒有么?” “把這些不長眼睛的奴才都拖出去。” “是。” 剛剛還彬彬有禮不擺架子的二殿下一下子變了臉,獄兵們似乎還沒有回過神就被拖拽著下去了。 姜鈅冷眼看著,沒有半點感動。 自己不論犯了什么罪,最后的結果一定是由他決定,所以大理寺內只能有他的人,如今借著自己不的由頭把不聽話的人處理了,再安插時他自己的人就順理成章了。 “去準備套干燥的衣裳,再把銀狐帶過來。”姬沐辰吩咐道。 “是。” 一時間牢房里的人都被支走,只剩下她們兩人。 姜鈅掙了掙,踉蹌著站起身。 “不知我犯了什么罪,一覺醒來竟會被關到這里?” 姬沐辰看著她唇色蒼白,示意她坐下。 姜鈅也不強撐,坐到了鋪著雜草的木床上。 “皇兄被刺殺,游船上有人說,你曾去過皇兄那里。” 姜鈅臉上淡淡,心里冷笑:“荒繆!”她去的時候是什么狀況眾人清楚,如今齊齊來陷害她....... 冷笑的同時她一驚,見證者那么多,可如今口徑一致,那些人還活得成嗎? 何耀那小子就緊緊跟著她,會不會也遭遇了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