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已入漩渦
祝星朝姬沐歌鞠了鞠,笑嘻嘻道:“太子殿下放心,助興而已,何況,諸位殿下可是小瞧郡主了,郡主殿下還救過臣的命呢。” 姜鈅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什么救命啊,那明明是行軍途中祝星不愿意跟大軍走,偏生拉著她走小路,一日,跟著的幾個人都餓了,又不想吃干糧,那是在林子里,一頭野鹿跑過,她順手射了下來,他偏說若不是自己,他就餓死了,這算哪門子的救命之恩! 姬沐歌不知內(nèi)情,臉上也沒有詫異,一臉的自然,仿佛這本就是應(yīng)該的,姜鈅見狀更是無地自容。 “明月。”他輕喊她一聲,姜鈅就要行禮,姬沐歌輕輕拉住她的手,溫聲道:“免禮。” 將劍遞給她,姜鈅接過,他朝她一笑,一如從前,只是姜鈅心里存了些東西讓她不能坦然面對姬沐歌。 姬沐歌轉(zhuǎn)身看著慶隆帝道:“父皇,明月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您可萬萬不要怪罪兒臣偏心。” 自己這個長子有分寸慶隆帝是知道的,姜鈅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已經(jīng)是無法挽回,他這個時候站出來,既成全了自己的兄妹之情,也為眾人提了個醒,姜鈅身后依舊是皇室,想要拉攏,還得仔細掂量掂量。 慶隆帝不怪罪太子偏心,祝星倒是委屈了,雙手?jǐn)傞_來。 “圣上,太子殿下這是不讓我用劍嘍,赤手空拳我可打不過郡主。” 太子失笑,正要開口,祝星身后又有人笑了:“父皇,既然大哥和五弟都偏向明月,那我只好來幫一幫祝星了,免得他撒起瘋來降不住。” 姜鈅身體一僵,祝星身后,那人款款而來,在這群臣齊聚,天子在側(cè)的宮殿內(nèi)閑庭信步,姜鈅沒有側(cè)頭,也知道他在看著自己。 不止如此,整個元旦宴開始到現(xiàn)在,那道若有若無打量的目光都讓她如坐針氈,手緊了緊,她在想,自己的能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了這個人。 “還是二殿下對臣好,那就多謝二殿下了。”祝星接過姬沐辰手里的劍,主動和姜鈅拉開了幾步,劍光一閃,姜鈅勉強回神,目光飄忽就是不看那人。 “郡主開始吧。” “嗯” 比試開始前沒人想到,兩人會這樣認(rèn)真,刀光劍影,招招致命,仿佛各自是此生最大的敵人。 祝星出招不像笑起來那樣無害,每一劍都只取姜鈅咽喉,姜鈅亦是,一個女子,一把劍耍的只留一道殘影,刀光映到人臉上,不少人為這兩人捏了一把汗,當(dāng)然,也有人希望這場比武最后變成慘劇,比如長公主府中人,亦如祝家徐氏及子女。 還有.......徐筱。 祝貴妃知道她這個弟弟武藝超群,卻也沒真正見過,此刻見他神采奕奕,不是平日里裝出來的樣子,也不是在她面前陰沉的少年,殿中的祝星宛若游龍,動作迅疾,臉上洋溢著祝貴妃祝太傅從未見過的光彩。 目光淡淡掃到緊張看著場中少年的徐筱身上,祝貴妃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心中對徐家這個女兒嗤之以鼻。 不入流的手段,倒是為他人作了嫁衣。 她幼時與徐筱是類似的處境,母親是祝太傅的妾,她三歲時便死了娘,那時徐氏剛有一女,她便到了當(dāng)時還得寵的王氏,也就是祝星祝雨的姨娘身邊撫養(yǎng),王姨娘待她很好,可再好終究也不是親生的,同是從深宅大院走出來,祝貴妃再看徐筱的手段,仿佛被攤開的戲折子。 徐筱之前是兵部李侍郎之女李瑾瑄彈琴,這丫頭應(yīng)該是知道李侍郎與岷山王有交情,所以故意在慶隆帝面前說了那番話,不止要姜鈅出丑,還要她與父親舊交產(chǎn)生隔閡,計策也不算不好,只是太小瞧了姜鈅,更小瞧了幫姜鈅身后站著的人。 不過,今日這出戲,徐筱也算是幫了她的忙,沒有枉費她攛掇馨美人當(dāng)眾提起姜鈅,打亂慶隆帝的算盤。 至于徐筱為何要針對姜鈅...... 祝貴妃目光一轉(zhuǎn),淡淡從徐氏身邊掃過,唇角勾起,這就要問她這位嫡母了! 徐氏以為這樣會讓祝太傅對姜鈅不喜,嫁入祝家這么多年了,竟然還沒有看清她這位父親是個為了祝家權(quán)勢地位不擇手段的性子,不知是可悲還是可嘆。 何況,祝星娶不了郡主,還有她兒子祝逸等著呢! 不過,如今這形式,怕是祝星也存了和自己一樣的心思。 姜鈅! 元旦盛宴過了許久,京都百姓還在傳那位明月郡主英姿,與祝九少爺在保和大殿大戰(zhàn)三百回合,得了當(dāng)今圣上一句不輸其父英勇的夸贊。 剎時間,姜鈅在北地的所作所為都被京都百姓從去了肅寧關(guān)的官兵口中挖了出來,專門寫成了話本子,茶樓酒館的說書人亦是樂此不疲,在京都說書圈子里掀起了好大的熱潮,這也難怪,自古英雄頗遠,女子極少,美貌又不輸須眉的女子更是寥寥無幾,姜鈅的出現(xiàn),讓仿佛是如神祗般的英雄人物觸手可及,然這都是后話了。 宴會一結(jié)束,姜鈅便被姬沐元拖住了腳步,姬沐元一副絕不放人的姿勢拽著姜鈅的袖子,死皮賴臉道:“明月,這么多年不見,你都不帶想我們的,回來一一個多月了連個人影都見不到,可把我擔(dān)心死了,我不管,今日你一定要和我去喝酒。” 姜鈅手臂貼著姬沐元略帶嬰兒肥的臉,好笑極了,忍不住下手捏了捏,對他說:“五殿下,你這樣拉拉扯扯成何體統(tǒng)。” 姬沐元滿不在乎,卻一把捉住了姜鈅捏他的手,摸了摸掌心,極其心疼:“明月,你比我還小,手里的繭子這么厚,這些年在肅寧關(guān)是不是很苦!” 苦嗎?姜鈅沒覺得苦,都習(xí)慣了。 “五弟,你這樣抱著明月的手成何體統(tǒng),何況京中不比肅寧關(guān),就算不顧及你,也要顧及顧及明月的名聲。” 姬沐歌的話姬沐元還是聽得,聞言只好放下,悶著聲喊了姬沐歌一聲:“皇兄。” 姬沐歌眼睛看著姜鈅,話卻是對著姬沐元說的:“怎么,明月受了苦,你倒是比她還苦了。” 姬沐元:“我就是.......” “太子殿下別逗五殿下了。”姜鈅看不下去姬沐元這樣委屈的樣子,只得開口道。 向來溫潤的姬沐歌卻步步緊逼,看著她的目光炯炯:“明月,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