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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乘龍佳婿在線閱讀 - 第三百六十五章 官民不同

第三百六十五章 官民不同

    聽到為首八人處斬,余下數百人數流放遼東這句話的時候,老咸魚只覺得一股寒意席卷身,第一反應便是下車奪路而逃,然后殺進行宮把冼云河救出來,不行就亡命天涯。雖然他并不是這樣沖動的性子,奈何他就那么一個jiejie,也就那么一個外甥。

    然而,最終他還是硬生生忍住了。事先他什么準備都沒做,什么人都沒有聯系,更何況行宮如今有那個杜衡帶著兵馬鎮守,不是龍潭虎xue勝似龍潭虎xue,就連冼云河當初糾集了那么多人,也是靠出其不意挾持大皇子方才攻占了行宮,更何況是他此刻孑然一人?

    雖說面前一老一少身份非凡,如果他能挾持,興許也能有一線曙光,但老咸魚在生出念頭的一瞬間,就打消了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于是,在沉默掙扎了良久之后,他就離座長跪于地道“葛太師,小人知道這是奢望,可真的就沒有讓他們活命的機會嗎?”

    “哪怕充軍流放,只要能活命就好……”

    張壽還是第一次見或嬉皮笑臉,或慷慨激昂的戲精老咸魚露出這樣的表情。本來還習慣性地認為老家伙是在演戲,畢竟,除卻去行宮探望的那一次,其他時候他并沒有見到人流露出對冼云河的過分關切,可想到從前偶爾從對方言語流露出來的感情,他就瞥了葛雍一眼。

    這一瞥,他就看見葛雍雖默然不語,眼睛卻在看他。想到這位老師那有些老小孩似的性格,他心中一動,覺得自己好像猜到了應該怎么做。嗯,這時候裝傻最好……

    當下,他就輕聲說道“老師,真的無可設法嗎?”

    “還以為你聰明,結果這時候卻犯傻了。”葛雍惱火地哼了一聲,這才加重了語氣說,“所以我剛剛是怎么說的?這是初議,又不是朝廷明旨,急什么?余地雖說是不怎么大,但要是只為了殺人,隨便來個人就行了,我干嘛奔波幾百上千里地,急匆匆地跑到滄州來?”

    見原本跪在地上的老咸魚一下子抬起頭來,臉上露出了期冀的表情,葛雍就語重心長地說“不過,其他人也許還能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但我也不誑你,你那外甥是首惡主犯,要想活命幾乎不可能。他不死,有的是人替大皇子叫屈。”

    說到這里,葛雍忍不住真心實意地嘆了一口氣“王子犯法與民同罪,這句太祖皇帝最喜歡的話,他在打天下的時候倒是如此施行的,殺的還是多年親信,但真正得天下之后,卻也一樣沒能做到,那時候一個心腹愛將縱馬長街以至于踩踏死了百姓,也沒能殺人償命。”

    “所以,如今皇上如此對大皇子,別人不會說他愛民如子,鐵面無私,反而會說他為父不慈,冷酷無情……皇上都尚且要被人指斥,所以你想想看,冼云河憑什么免死?”

    直到下車,老咸魚依舊因為葛雍這絲絲入扣的話而心亂如麻。人是元老帝師,剖析得又入情入理——皇帝把長子丟進宗正寺,一頓殺威棒后,又把人禁錮了,在朝臣看來自然已經是給出了最大的交待,如此一來,亂民是不是也要給出交待?

    而且,如果真是如此的話……朱廷芳之前對那幾家大戶的處置如此從重,是不是也是在為最終從重處置“亂民”做鋪墊?冼云河那個愚不可及的小子,為什么在做那種事情之前就不知道和他好好商量商量!

    進了行宮,葛雍并沒有先去見冼云河,而是在杜衡聞訊匆匆迎出來之后,言簡意賅地說“先帶我去見長蘆縣令許澄,皇上有話要我代為問他。”

    杜衡有些羨慕地瞥了一眼在葛雍旁邊攙扶這位老太師的張壽,心想若是自己有這樣的老師,仕途哪會像如今這樣一波三折。他本能地略過了跟在背后的老咸魚,恭恭敬敬應了下來。

    等到了一座偏院門口,他就指著正中央那三間正房道“許澄關押在此,兩邊廂房是縣丞、典史還有六房司吏典吏之類的小吏總共十一人。”

    葛雍微微一點頭,卻也不說話,直到杜衡身邊親兵去門前開鎖,推開大門,他借著夕陽那光線往里頭望去,好一會兒才分辨出了屋子中央地上坐著一個蓬頭垢面,衣衫不整的男子。

    多日不見陽光,許澄抬手用袖子遮住了光線,好不容易習慣了之后,他終于看清了幾個來人。

    他不認識張壽,也不認識杜衡,但葛雍他卻是見過的,哪怕只是中進士的時候瞧見過這一位在恩榮宴上被主考官特意請來,談笑風生、揮灑自如的風范,可基于對方那顯赫的地位,他卻絕對不會忘記那一幕。只可惜,他考中進士的時候太晚了,不可能有這樣的恩師。

    即便如此,他仍是連滾帶爬地到門邊上,大聲申辯道“葛太師……葛太師!下官冤枉啊,冤枉啊!”

    “閉嘴!身為縣令卻治理得滄州這般模樣,簡直是枉為牧守!”

    別看葛太師走起路來大袖飄飄,仙風道骨,然而,在官場浸yin了大半輩子的他,卻是什么人都見過,此時一語喝止之后,他就在張壽的攙扶下緩緩走上前去,等站定之后就淡淡地說“勾結豪族,貪得無厭,甚至聽憑人縱火焚毀治下百姓屋舍,你還敢說冤枉?”

    “下官……下官只是一時糊涂,畏懼大皇子威勢,所以事事都聽他的……”

    “還要委過于人,還要百般狡辯!許澄,你從小到大讀的圣賢書,都被你丟到哪里去了?皇上問你,五年縣令當到這個份上,要是把你檻車押回京去,你覺得多少百姓拍手稱快,多少百姓會放爆竹,又有多少百姓會興高采烈砸你一身臭雞蛋和爛菜皮?”

    葛雍一聲暴喝,見許澄下意識地伏跪于地,隨即痛哭流涕,繼續在那哼哼只是被人蒙蔽之類的話,他就意興闌珊地嘆了一口氣,隨即冷冷說道“激變良民,因而聚眾反叛,失陷城池者,斬。行宮與城池無異,而且你還失陷了大皇子,更是罪無可恕。”

    “回頭便有檻車解送你和其他滄州官吏上京,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剛剛直起腰的許澄完沒想到葛雍并不是親自來發落自己的,自己真的要檻車上京走一遭,登時面色煞白,搖搖欲墜。

    而讓他更意想不到的是,葛雍在離開時,淡淡提及了大皇子進京后的下場。得知大皇子那樣的天潢貴胄尚且都逃不過天子的雷霆震怒,他只覺得整個人如墜冰窖。

    雖說本朝對文官并不像唐時那樣動不動就宮廷杖責,暴虐殘忍,但太祖的時候,卻還是曾經重杖處死過官員的。而且,大皇子都在宗正寺挨了杖責一百,萬一皇帝雷霆大怒……

    再者,正像葛雍說得那樣,要真的坐檻車出城,那些素來對他咬牙切齒的滄州百姓,只怕真的會放爆竹慶賀,而且也真有人會敢砸他一身的爛菜皮和臭雞蛋……怎么辦?

    對了,滄州那些武人的孝敬他收得不少,給他們也大開了方便之門,他能不能指望這些人來救他?至不濟,也維持一下秩序,給他稍存體面……不,不可能的!這些家伙趨利避害,只怕恨他往日討要巨額孝敬都來不及,怎會救他!再說,誰敢替他傳遞消息!

    當走出院子時,張壽回頭瞥見老咸魚心事重重,面色蒼白,而一旁的杜衡則是欲言又止,他索性就代他們問出了心中疑問“老師剛剛痛罵許澄,大快人心,可我覺得他那樣性子的人,恐怕不會知恥悔改,反而在驚惶之下還會做出什么蠢事。”

    “他能做什么?潛逃?他能從這行宮里跑掉,杜將軍不妨把名字倒過來寫。攀咬?眼下沒人審他,也沒人聽他的,他喊破嗓子也沒用。至于尋死……那倒省事了,京城三法司沒有一個人愿意審他的案子,倒是直接奪了他的官職和出身。”

    見杜衡面露焦急,分明是想到了人在自己這兒羈押期間有個三長兩短,這責任如何劃分,剛剛故意挑起這個話題的張壽就若有所思地問道“老師這是想要逼他自裁?”

    “檻車送他上京,那還得要人押送,一路上吃喝拉撒開銷巨大,還要擾民,又要擠占驛館里的房間,朝中那些人不在乎這筆開銷,但皇上在乎,不想為一個該死的人花這筆錢。”

    葛雍頓了一頓,這才輕描淡寫地說“所以,他要是今天不肯自己死,明天就拉去長蘆縣衙,讓朱大郎審了之后,直接把這個害民的牧守斬首示眾就行了。我這次來,朝廷特意給了朱大郎滄州刑獄處斷權。三個月內,滄州刑獄朱大郎一言可決,先斬后奏。”

    張壽還以為是朝廷已經定下了長蘆縣令許澄的死期,人要是不自殺,明天就一道明旨拉去刑場開刀問斬——雖然這確實很戲劇,但無疑很符合大多數百姓的期待。

    然而,他完沒想到,朝廷的決定竟然是甩鍋給朱廷芳!和這樣的行徑比起來,從不甩鍋王大頭,那真是直率到了極點的人物。

    不但是他,就連從進了行宮之后就一直沒開過口的老咸魚也忍不住說道“都交給朱將軍?那豈不是說,得罪人的事情,都讓朱將軍一個人干了?”

    “誰讓某人當初受人舉薦,來這個是非之地?”

    葛雍似笑非笑諷刺了張壽一句,見他尷尬地摸著鼻子,滿臉心虛,他就深深嘆了一口氣。

    “許澄是永辰元年開始,第一個因激變良民失陷城池被問罪的牧守,不少文官都不愿意開此先例,否則將來他們的弟子,他們的子侄,興許都要因為官逼民反而遭殃,所以都不愿意自己背這個鍋。既如此,勛貴不把責任擔起來,還靠那些天天嚷嚷刑不上大夫的家伙?”

    杜衡登時想到了自己被陷害卻查不到元兇,孔大學士險些丟命卻也只能忍氣吞聲這舊事,再想到朝中某些風氣,頓時恨得牙癢癢的。

    想到接下來眾人要去見冼云河等人,他和這群亂民沒冤仇,而且因為人把銳騎營那一個百人隊整得顏面掃地,他本人反而因此建立了幾分威信,因此就沒興趣再跟著葛雍了。

    有這時間,他還不如去預防許澄自殺!雖然對不住朱廷芳……但他不想負那個責任!朱廷芳好歹是趙國公長子,他卻只是個好容易才調到銳騎營戴罪立功的小角色!

    杜衡借口有事匆匆告退離去,老咸魚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小聲說道“葛太師剛剛那么一說,杜將軍豈不是會派人去看著許澄,嚴防他自盡?”

    “我就是故意說給杜衡聽的。”葛雍嘿然一笑,至于緣由,他卻不想解釋。只是,看到張壽那若有所悟的樣子,他卻又覺得有些心癢,很想問張壽到底怎么想的。

    這種撓心的感受,一直持續到他見到冼云河。和他想象中的昂藏大漢不同,對方顯得憔悴而又枯瘦,等看到老咸魚那極力掩飾的心疼表情,他再想想某些內情,心里也就大致有了點數目,當下就對老咸魚開口說道“把人帶到院子里吧,那柴房太小,不好問話。”

    隨行的兩個銳騎營親兵見張壽淡淡掃過來一眼,想起數日前張壽來探望時,便是令人踹開了柴房的門進去探問,事后還吩咐過給冼云河換藥包扎,換個地方,他們卻只做了一半。

    杜衡一直沒管這件事,這都是他們這些下頭人自作主張,真要追究下去,那還真是脫不開挾私報復四個字。可他們憑什么善待這樣一個首惡主謀?給人換藥包扎就算是很客氣了!

    老咸魚匆匆進了柴房把冼云河扶了出來,也來不及細想對方處境,趁機低聲在其耳邊解說了葛雍的身份,順帶又告知了大皇子的下場,以及朝中對于所謂亂民應該如何處置的意向。

    見人聽到斬首兩個字時,也并無多少動容,他就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娘就你一個兒子,你又死活不肯成家,連個兒女都沒有,你也不想想,回頭讓誰給你娘掃墓上香?”

    “舅舅你不是自己也沒成家嗎?你找個好女人成婚,若是有兒女,過繼一個給我爹娘,也就行了。”一句話噎得老咸魚啞口無言,冼云河瞇縫眼睛熟悉外頭的光線,見葛雍正目光炯炯看著他,他便掙脫了老咸魚,踉蹌幾步上前,隨即屈膝跪了下來。

    “要殺要剮,聽憑圣命。只求葛太師能夠體恤眾人困苦,他們都是被我拉下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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