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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國子監眾人齊齊看向他:“說清楚,漾哥被誰欺負了?” “錦衣衛!”李冀氣喘吁吁,回想方才的場景氣得雙拳緊握:“錦衣衛正在圍墻處,拿果子砸漾哥呢!” 話音剛落。 砰——課室內傳來長凳重重落地的聲音。 霍堯氣勢洶洶,一腳踹翻椅子,抄起硯臺倏然跑出課室。 第38章 兩校交易 我幫你罰跑,你幫我罰抄嘛…… 風吹過檐角墻頭, 喬岳和賀之漾一擲一接,視線交錯,賀之漾目光不自然的移開。 喬岳投過來的柿子力道恰好, 非但不疼, 砸在身上還麻酥酥的, 讓人不知不覺有點臉紅。 心思在風中飄來蕩去,卻琢磨不住, 賀之漾正欲開口說些什么, 忽聽一陣腳步聲倉促趕來, 他還未回頭, 一塊堅硬的端硯已劃破風聲直奔墻頭上的喬岳而去, 喬岳冷冷側身,硯臺落在地上傳來鏗鏘一聲響。 空氣中曖昧的氣息登時被掃蕩一空,霍堯一臉你死我活的模樣站在圍墻下, 狠狠瞪著喬岳:“錦衣衛又來找你麻煩?” 賀之漾明白過來,剛要開口, 已看到不少錦衣衛掠上墻頭,劍拔弩張冷冷俯視他們。 他們向來耳目敏銳, 聽到硯臺落地的聲響,一望便知是隔壁國子監搗的鬼, 皆從門中蜂擁而出。 李冀看到錦衣衛過來,立刻大喊一聲:“來了!他們來了!今兒他們欺負漾哥, 斷不能讓他們再囂張?!?/br> 說罷,拿起手里的柿子狠狠發力, 像投鉛球似的率先扔向余察察。 余察察揚眉,閃身往旁邊一歪,揚手攀下結滿累累柿子的樹枝, 對準李冀,摘下枝上的柿子挨個猛砸過去。 深冬柿子長得堅硬如石,砸在身上生疼。 他投得很準,李冀躲閃不得,立刻護住頭臉嗷嗷嗷疼得直叫喚。 國子監眾人被接連不斷砸在身上的柿子激起了好斗欲,再也顧不得許多,撿起賀之漾方才放在地上的果子,朝墻頭上的眾人砸去。 賀之漾:“……” 果子如小冰雹般穿梭襲來,還夾雜著雙方的挑釁對罵。 國子監手里的武器皆是方才喬岳投擲的,而錦衣衛卻背靠柿子樹,自然輸出更密切猛烈。李冀罵了一句,和霍堯在前作掩護,賀之漾帶領眾人后撤轉移陣地,攀上了另一層的圍墻,這圍墻旁好歹也挨上了幾棵樹。 久旱逢甘霖,馮境等人手腳并用揪揪揪,眨眼間拔禿了身側柿子樹上的“武器”。 上次蹴鞠過后,錦衣衛不少人對國子監都有些欽佩好奇,多少有些想親近的心思,這次打著打著,雙方倒覺出些玩鬧的樂趣。 墻頭上少年對戰,柿子簌簌墜落,驚得立于墻上的麻雀撲撲翅膀,朝天際飛去。 正打得難舍難分,忽然廊下響起一陣紛亂的腳步聲。 國子監監丞聞訊,步履匆忙趕來,抬頭一望,登時氣得雙手發顫要背過氣去。 以往紅彤彤的柿子如小燈籠般綴滿枝頭,如今只??葜埲~,光禿禿的樹杈指向天空,像是無言的控訴。 監丞掃過滿地七零八落的柿子,抬頭厲喝道:“國子監的學生,統統從圍墻上下來!” 少年們情急之下做了錯事,在師長的斥責聲中紛紛跳下墻,一個個耷拉著腦袋。 喬岳見狀,身形飛掠穩穩跳下墻對那監丞道:“此事因我而起,我也隨你們走一遭吧。” 錦衣衛獨立于眾衙門外,如今又甚是囂張,當朝的大臣勛貴見了都要低頭哈腰,更何況是他一個小小的監丞? 有人見狀,拔腿跑去找國子監祭酒和錦衣衛聶鎮撫。 錦衣衛和國子監眾人一同規規矩矩跪在廊下,一個個衣衫不整,還有好些人被砸的鼻青臉腫。 難兄難弟一起挨罰,偏偏跪的地盤也要分個楚河漢界,一個個頭抬得如同斗雞般互不服氣。 國子監祭酒見此情景搖搖頭,半是無奈半是好笑,對聶鎮撫拱手道:“孩子們玩笑打鬧得過了火,是本官管束學生無方,倒驚擾了鎮撫。” 聶鎮撫匆匆趕來,亦是滿臉詫異,他知曉喬岳是個穩當的,怎么聽說竟然率先出手,還摘了圍墻旁的柿子? 還好他們出手時并未用暗力,否則注入力道往xue位猛砸,當場都能廢幾個。 這事兒說白了,是少年意氣互不相讓,倒也并不是驚動朝野的大事兒。但那片柿子林是兩校辦公人員的日常用度來源,如今毀于一旦,誰心里也輕松不起來。 祭酒嘆口氣:“你們是讀圣賢書的人,一飲一食皆是民脂民膏,你們可曉得,你們糟踐的是多少人的心血啊!” 國子監的少年想起滿地狼藉的柿子,都偷偷低下頭去,他們家世清貴,又從小讀書明理,很少會做出此等放肆之事。 錦衣衛也有點不好受,他們本是出手囂張的人,幾個柿子自然不會放在眼里。 只是看到方才和他們對打玩鬧的少年一個個面色沉重,不由也覺得心里頭不好受。 聶鎮撫看了看錦衣衛眾人,也清咳兩聲道:“你們一舉一動皆事關朝廷體面,豈能輕易動武惹禍?更何況兩校交好是陛下的旨意,你們難道也不記得了?” 錦衣衛神色一凜:“屬下知錯,情愿領罰?!?/br> “罷了,念你們未泯?!甭欐倱崂浜咭宦?,嚴正道:“是不是一身子力氣無處可用?今兒cao練前,先繞著兩校跑一百圈!邊跑邊瞧瞧,你們毀的是多大一片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