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哥！漾哥快來！”

    喬岳聞聲抬眼，瞧見許一清正乖巧站在石桌旁，向賀之漾揮手。

    賀之漾立刻加快腳步，笑逐顏開跑向他，順手捏捏人臉頰：“你跑哪里野去？也不曉得傳個話給我，我方才一直在尋你！”

    喬岳唇角的笑登時凝滯，眸底翻涌出危險的寒芒。

    自己看他個笑臉難得緊，倒是敢一轉(zhuǎn)頭笑給旁人看！？

    第32章 站好扶穩(wěn)   腳丫被喬岳的巴掌牢牢掌控住……

    許一清蹦蹦跳跳, 笑得臉頰上咧出兩個甜甜的酒窩：“漾哥，我們勝了！同窗們都在園子里等你呢。”

    “走！”賀之漾熟稔搭住許一清的肩頭：“帶你驗收勝利成果去！”

    賀之漾個頭高挑，許一清恰恰比他矮半頭, 此時被賀之漾的臂彎攬住, 望去格外……相配。

    喬岳站在原地, 掀眸冷冷盯著。

    方才還說男人勾肩搭背不體面，轉(zhuǎn)身便摟著旁人笑得開懷……

    賀之漾嘴里, 果然沒一句實話。

    錦衣衛(wèi)剛輸?shù)舯荣? 一個個耷拉著腦袋倚墻踢石子, 賀之漾率國子監(jiān)眾人徑直走過去, 笑得沒心沒肺：“聽說哥幾個兒前幾日就放出話, 說我要去做錦衣衛(wèi)的撿球小廝？這比賽也結(jié)束了，我們找地方敘敘舊？”

    這些人心緒不佳，連開腔嘲諷的意愿都無, 互相看了一眼，準備灰溜溜換地兒發(fā)呆。

    “慢著！”賀之漾伸臂一攔, 努嘴道：“你們還記得壓下的彩頭吧？”

    幾個人表情微震，他們當(dāng)時頭腦一熱答應(yīng), 完全是覺得國子監(jiān)不足為懼，誰料卻是如此結(jié)局……

    若是按先前約定行事, 不但蹴鞠場要送出去，還要他們給國子監(jiān)磕頭道歉！

    錦衣衛(wèi)怎么可能受如此屈辱？

    “不就是一蹴鞠場？給你們還不成。”黎霄大手一揮, 故作大度：“我們到時幫你們把墻也拆好，這總算仁至義盡吧？”

    “多謝霄哥。”賀之漾瞇眼笑笑, 干脆利落道：“不過我怎么記得，當(dāng)初約定里還有一條，似乎是專門有關(guān)霄哥的？”

    黎霄臉色登時沉下：“你還想如何？”

    “我還能如何？”賀之漾懶懶抬眸：“漾哥日行一善, 就想教教你怎么重新做人！”

    黎霄臉色僵硬，咬牙切齒站在原地，他萬萬沒想到，國子監(jiān)真的能贏了錦衣衛(wèi)，也沒想到賀之漾如此咄咄逼人，非要把話懟到當(dāng)面來說。

    賀之漾看他久久不語，笑著看向李冀：“看來是貴人多忘事，記不得了？無妨，我們身為錦衣衛(wèi)的好兄弟，自然要提點一二，李冀，給霄哥提個醒。”

    李冀立刻答應(yīng)一聲，脆生生道：“錦衣衛(wèi)若是輸?shù)舯荣悾龈缒⒖滔驀颖O(jiān)磕頭道歉！”

    賀之漾抱臂，漫不經(jīng)心笑看向黎霄，似乎在等待他的舉動。

    黎霄臉色幾經(jīng)輾轉(zhuǎn)，呼吸急促面色漲紅，卻始終沒有動作。

    他當(dāng)然記得，給國子監(jiān)下跪認錯的約定。

    只是近幾年錦衣衛(wèi)氣焰囂張，即使日后入了朝堂，錦衣衛(wèi)也跪不著這些小文官。

    不過贏了一場蹴鞠賽，就讓他一個堂堂總旗給國子監(jiān)的學(xué)生下跪道歉？

    這未免也太折辱人了……

    “我朋友的事兒究竟要如何算？霄哥給個痛快吧？”賀之漾斜眼打量他，催促道：“聽說錦衣衛(wèi)素來重諾？不會連這點擔(dān)當(dāng)都無吧？”

    一個咄咄逼人，一個斷不低頭，兩方陣營僵持在原地，氣氛登時凝結(jié)。

    一道冷峻的聲音由遠及近，登時終結(jié)了僵持：“黎霄，愿賭服輸，錦衣衛(wèi)已經(jīng)輸了比賽，難道還要落一個毀諾的名聲嗎！？”

    黎霄抬眼，看到喬岳大步走來，臉色一變，忙道：“千戶，我……”

    他似乎是沒料到喬岳會幫國子監(jiān)說話，咬咬牙，卻也想不出什么說辭，只能忍辱負重的一撩袍角，不情不愿的跪在地上磕了個頭。

    國子監(jiān)的少年眉飛色舞，一個個強忍住笑意，賀之漾挑眉，不依不饒道：“欠我朋友的呢？”

    黎霄握緊拳頭，跪在地上，咬牙對許一清冷道：“黎某前幾日行為不當(dāng)，沖撞了公子，特此賠禮，還望公子莫怪。”

    說罷也不待眾人反應(yīng)，從地上猛然站起，沉著面色轉(zhuǎn)身就走。

    這場比賽踢下來，不少錦衣衛(wèi)對國子監(jiān)高看了一眼，但眼下這情形，也不好上前攀談，抬眼覷看了賀之漾一眼，也一個個慌腳雞般迅速溜走。

    許一清倒有些無措，似是經(jīng)受不住那一跪和旁人的目光似的，局促往賀之漾懷里靠。

    “這是你應(yīng)得的。”賀之漾揉揉他的頭，悄聲道：“別怕，他們定能老實一段日子，再不敢欺負國子監(jiān)了。”

    喬岳站在一旁，始終未曾出言，看此場景卻不由分說抬手，拎住賀之漾的衣領(lǐng)，半提半拽的把人揪過來：“我有話問你。”

    “千戶有話，用嘴好好問就成。”當(dāng)著國子監(jiān)眾人的面，賀之漾被喬岳拎住衣領(lǐng)子，自然沒好氣：“你這架勢是要審犯人么？難道錦衣衛(wèi)都是這么無禮？隨隨便便搭人肩！”

    喬岳動輒拎領(lǐng)子搭肩膀，倒顯得他賀之漾像個弟弟，身為國子監(jiān)校霸，他才不愿忍這口氣！

    “漾哥的規(guī)矩么？”喬岳緩緩勾起唇角：“我記著了，只是此前舉動皆是公事，并無私情。”

    喬岳素來冷峻囂張，如今望著賀之漾解釋這番話，倒讓人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