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發現我跟小龍崽是同一個人的？”

    “……你離開龍星時。”

    之前一直把小龍崽當成了小王子的兒子。

    畢竟這么大一個人變成龍蛋幼崽，太過匪夷所思，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咳……”凱利爾的話音剛落，就偏過頭劇烈的咳嗽著，仿佛要把肺給咳出來。

    辰炯這才看到凱利爾嘴角的血跡, 和他帶著傷痕的側臉。

    莫圖下手極重，潔白的床單上被凱利爾咳出了一朵朵刺眼的血花, 觸目驚心。

    曾經挺拔英勇的男人，微微彎著腰，邊咳著邊用手捂著腹部眉頭緊鎖，倔強又脆弱。

    辰炯眼中的擔憂一閃而過，他急忙往前一步想去查看凱利爾的傷，但是想到什么生生止住動作了。

    身側的手卻緊緊地握起來。

    辰炯深吸一口氣，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發顫：“我會想辦法放你出去。”

    “然后哪？”靠在墻上，凱利爾隨意地擦掉嘴角的血跡，抬頭目光灼灼地望著面前的人，等待他的答案。

    辰炯下意識地避開他的視線：“你是人類皇子，我是龍星小王子，我們以后……各自回歸各自的生活。”

    互不打擾，各自安好。

    “就這樣？”凱利爾不甘心地問。

    視線盯著白床單上離自己最近的那一點極艷的紅，辰炯輕聲反問：“……不然哪？”

    兩星球現在的局面，不是他們可以控制的。

    他不可能背叛自己的祖國，不管不顧心無芥蒂地跟凱利爾在一起。

    凱利爾也不會因為他，把整個帝國拱手相讓。

    他們之間本就無解。

    凱利爾笑了，被血染過的唇色給他平添了一股邪氣的美：“兩年前你只發了一條分手的短信，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如今好不容易見面了，又告訴我，各自回歸各自的生活？辰炯你有沒有心？”

    按照原計劃，凱利爾沒想這么快掉全息游戲里的馬甲，畢竟小王子失憶了。

    但是眼見苦rou計也沒能讓對方心軟半分，凱利爾心里煩悶的同時改變注意了。

    羈絆更深一些，這個沒良心的小家伙就會離莫圖遠一點吧。

    最好是把那個該死的婚給退了。

    辰炯直愣愣地抬頭：“什么兩年前？”

    兩年前他跟凱利爾并無交集。

    沒有回答他，凱利爾自說自話的開口：“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房間太過狹小，凱利爾只能把無處安放的目光挪到頭頂的白熾燈上，不過他的眼睛里并無焦距，像是在回憶當年的事。

    辰炯皺起眉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凱利爾說那些話的時候，辰炯好像覺得有什么東西在腦海里劃過，最后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凱利爾吝嗇地掀了下眼皮嗤笑著開口：“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個初戀叫葉公？”

    腦袋里“轟”的一聲炸開了，辰炯驚愕地抬頭，一臉震驚。

    凱利爾竟然是葉公！而且認為自己就是有神！

    辰炯愣在那里，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而坐在床上的男人，曲起占了整張床仍舊顯得憋憋屈屈的大長腿，他垂下眼，像是弄丟了最珍貴的玩具的小孩子，聲音落寞又無措：“我一直在等你，等來的卻是你跟別人訂婚的消息。”

    辰炯慌亂地移視線，心緒亂了。

    心底剛剛燃起的小火苗熄滅了。

    心里只剩下一個聲音在回蕩。

    凱利爾喜歡的人不是他。

    不是他。

    他竟成了自己哥哥辰霄的替身。

    他在游戲里拼了命地替他哥哥贖罪，拼了命地開導對方。

    在現實里，面對凱利爾的明里暗里的表白，他內心糾結著忐忑著，剛升起了一點點幻想，卻又被全部澆滅。

    讓他沒想到的是，從里到外他只是個替身。

    小丑竟是他自己。

    辰炯眼圈微紅，內心酸澀委屈，他倉促地別開頭，沒讓凱利爾看到他的表情。

    其實這樣的結果最好，凱利爾不喜歡他，他們之間就可以沒有那么多牽扯。

    而且他并沒有太喜歡凱利爾，只是比一點點多一點。

    他不知道現在用什么表情面對凱利爾，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極力地否認著：“你可能認錯人了。”

    凱利熱聞言從懷里掏出三樣東西。

    一把鑲滿寶石的匕首，和兩片一大一小，顏色一深一淺的金色鱗片。

    匕首是辰炯有印象，是蟻星那對夫妻找過來時拿的信物。

    而那片淺一點的鱗片是他當初送給凱利爾的。

    至于另外顏色深的那片鱗片，分明是一枚逆鱗。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除非是龍親手送給心上人的。

    火龍為金，龍星只有他一條金龍，他哥哥是一條青龍。

    辰炯有一瞬間的迷茫，兩年前他生病時確實發現少了一片逆鱗，當時找了很久也沒找到。凱利爾為什么會有他的逆鱗？

    凱利爾期盼地問：“有沒有想起什么？”

    辰炯心里隱約有了猜測，或許他哥哥早就知道凱利爾的身份，為了讓凱利爾更相信自己，故意偷拿了自己的逆鱗來哄騙凱利爾。

    所以凱利爾才會知道有神就是他。

    私心里，辰炯不相信自己哥哥利用他來算計凱利爾，但是想到這次綁架凱利爾，明顯對方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