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神棍

    鬼魂尚不能稱之為魂的時候，便只剩下一縷淡淡的氣。

    隨著那黑氣的出現(xiàn)，黃九枚心中的疑惑便更盛了，只是他什么都沒說，也沒表示什么，那黑氣除了他和蘇尚馨外，根本沒人能夠看見，就算那黑氣湊到黃老邪面前去，黃老邪眼睛里也同樣是什么都沒有。

    毫無疑問，黑氣和黃老邪是有聯(lián)系的。

    院子里再度陷入沉默，見黃九枚沒有搭理自己，蘇尚馨撇了撇嘴，倒也沒說什么，只是那黑氣似乎讓她感到不自在，黃九枚發(fā)現(xiàn)后，就靠近了蘇尚馨一些，這么一來，蘇尚馨才再沒什么異樣。

    又沒有一句話的過了約摸半個鐘頭，屋外卻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從腳步聲來看，屋外不止一個人來了。

    黃九枚心底一動，尋思著應(yīng)該是出去找先生的黃岡回來了。

    果不其然，在黃九枚這念頭落下一瞬，黃岡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而在他身后，一個看起來已年過半百的老頭緊跟著進了屋，那老頭身上夾雜著一股莫名的怪味兒，人未進屋，味兒就已經(jīng)鉆進了黃九枚的鼻腔里。

    這讓黃九枚皺了皺眉頭，也沒說什么，只是小心的打量著那個老頭。

    老頭身著一身粗布長衫，手里握著一根木質(zhì)拐杖，在長衫腰間的位置，還別著一個滿是痕跡的葫蘆，那葫蘆頂端系著一根紅繩，紅繩上則是一串說不上名堂的珠串。

    至于老頭自己，戴著老花鏡，身型同樣佝僂著，看他的年紀(jì)，估摸著也就跟黃老邪差之不多。

    “村長，道長給您請過來了?！?/br>
    黃岡話沒說完，就瞥見了一旁的黃九枚和蘇尚馨，他眼里有驚訝之色，隨即就對著二人微微一笑。

    黃九枚報以微笑，隨即就發(fā)現(xiàn)那跟著黃岡進院來的老頭，突然停在了門口的位置。

    黃九枚心下疑惑，還以為是發(fā)現(xiàn)了院內(nèi)的黑氣，卻不料那老頭輕咳一聲，而后道：“這屋子我就不進去了，我進的門來，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

    這話一出，別說是黃老邪，就算是黃九枚也訝異不已，老實說，他不太明白那老頭說的是啥意思。

    不過隨著老頭接下來的話說下去，倒是打消了黃九枚先前的疑慮。

    “你這門的方位不對啊，你看我從村外而來，這一路上幾乎沒有停頓，也幾乎沒有拐彎兒，就這么輕而易舉的走到了你家里來，我尚且如此，更何況那些孤魂野鬼。想要解決你們村子里發(fā)生的怪事兒，簡單的很，也別耽誤我時間了，這一趟就給幾百香火錢吧，明日將這大門卸了，換個朝向，也就好了。”

    老頭說完，黃九枚和蘇尚馨面面相覷，卻是各自笑出了聲來。

    聽見有人笑，那老頭沉著一張臉看向了黃九枚和蘇尚馨，開口了。

    “我說你們是哪家的娃娃，我看你們是有點兒不尊重我?！?/br>
    對于老頭的話，黃九枚倒是沒有回嘴，反倒是蘇尚馨，只見蘇尚馨背著手，慢慢兒走到那老頭身前，而后用只有我和老頭能聽到的聲音道：“那先生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這院子里，除了我們這一群人，還有一個早已死去多時的人在看著你，喔不，是鬼才對?！?/br>
    蘇尚馨這話里的意思已經(jīng)非常明顯了，那鬼，指的恐怕就是那地上有著一張人臉的黑氣了，只是常人看不見，這老頭自稱陰陽先生，卻見最基本的東西都沒有，再加上他方才的一番話，毫無疑問，就是個插科打諢，騙吃騙喝的神棍。

    不料，蘇尚馨這句話算是捅了簍子，那老頭譏笑一聲，才道：“老夫十歲便能行走陰陽兩界，像你這么大的年紀(jì)，閻王爺怕都得給我?guī)追直∶?，什么鬼是老夫不曾見過的，別說現(xiàn)在這里無鬼，就算是有，老夫隨手便可收之。”

    話音落下，蘇尚馨一時無言，明顯是被對方的厚顏無恥給噎到了。

    不過讓黃九枚沒想到的是，原本出現(xiàn)在院落中后便一直不曾有過動作的黑氣，此刻竟是朝著那老頭飄了過去。

    蘇尚馨發(fā)現(xiàn)了黑氣的變化，卻也沒有阻止，而是讓出了位置，于是乎，黃九枚就瞧見那黑影眨眼一瞬出現(xiàn)在老頭面前，而那老頭依舊是什么都看不見，依舊背著手，一副準(zhǔn)備說教的模樣。

    最讓黃九枚沒有想到的是，那黑氣凝聚后，竟是逐漸清晰明了，他能夠感受到，黑氣起了變化。

    這變化一起，原本在末端的人臉，很快出現(xiàn)在黑氣頂端，而現(xiàn)如今那黑氣，卻已經(jīng)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人影出現(xiàn)，老頭先是一驚，隨后人影頭顱直接裂開，一張臉也四分五裂，雖說下一瞬就恢復(fù)正常，可剛才還說著閻王都要給他幾分薄面的老頭，卻被這一變故嚇得魂不附體，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往后退去。

    黃九枚和蘇尚馨面面相覷，再看黃岡和黃老邪，兩人面色并沒有產(chǎn)生變化，顯然他們還是看不見那黑氣，只是剛進門的老頭，被這么一嚇，退了兩部腳踝別再門檻上，摔了個狗吃屎。嘴里還一直嚷嚷著有鬼。

    這滑稽且不可思議的一幕，弄得黃岡和黃老邪面面相覷，卻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老頭迅速起身，而那黑氣還漂浮在半空，一張人臉同樣是變換莫測，也就是這變幻莫測的一張臉，再度讓摔了個狗吃屎的老頭，接連后退，嚷嚷著有鬼跑路了。

    黃岡想要追出去，卻奇跡般被黃老邪攔了下來。黃老邪搖搖頭，似乎對此早有預(yù)料。這卻出乎黃九枚的意料，畢竟先前黃老邪說有先生要過來的時候，可是言之鑿鑿，信心滿滿。

    “行吧，岡子你先回去，有事我再來叫你，這里沒你的事兒了?！?/br>
    黃老邪看了黃岡一眼，輕聲開口。

    黃岡沒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而后就轉(zhuǎn)身出了院子。

    黃九枚看了看那黑氣所形成的人影，又看了看院子中心的黃老邪，竟然再度語出驚人。

    “村長，你兒子應(yīng)該早就死了吧。”

    第15章 早就死去的人

    不出意料的，黃九枚話音剛落，原本一臉鎮(zhèn)靜的村長面色再度一變，似乎怎么也想不到，為什么眼前這陌生的年輕人會知道這件事。

    “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兒，你請的先生已經(jīng)被嚇跑了，你兒子老婆都死了，現(xiàn)在能幫你的，或許只有我了?！?/br>
    黃九枚話這么說，可村長黃老邪自己的面色卻也驚疑不定起來。

    經(jīng)過此前種種，黃九枚所表現(xiàn)出的種種都讓他刮目相看，一開始只是想讓他們趕緊離開，這里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可他沒想到的是，那請過來的先生這么不中用，剛到這里，不知就被什么東西給嚇得屁滾尿流。

    這院子他們祖上三代都在這里生活，剛才他也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怪異甚至是值得懷疑的東西，只能眼睜睜看著那請來的先生發(fā)瘋一般沖出院去。

    此刻眼前這年輕人再度開口，尋思了片刻，黃老邪心中也有了打算，就沉聲道：“可以知道你的來歷么？如果真能幫我，也讓我有個感謝的方向?！?/br>
    黃老邪話音出口，黃九枚卻擺了擺手，道：“若是半年，亦或者半月前，我一定會報出家?guī)煷竺?，你想怎么感謝都行，至于現(xiàn)在，我想就沒這個必要了，我最后問一遍，你如果不愿意說的話，我們天亮就走，絕不會多待片刻。不過到時候你若是后悔，這世間可沒有后悔藥給你吃?！?/br>
    黃九枚這話也算是說的仁至義盡了，他這邊蘇尚馨的情況本就不容樂觀，甚至他不確定下一瞬蘇尚馨體內(nèi)煞氣就會爆發(fā)，之所以決定幫他們一把，除了七甲道人生前教導(dǎo)外，就是院子里的那團黑氣了。

    他和蘇尚馨能夠看到那團黑氣，也就證明那團黑氣能夠看到他們，可在這之間，黑氣似乎一直處于一種平靜且渴望的狀態(tài)，他在渴望什么？黃九枚也想知道，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黑氣也想讓黃九枚幫他，不然，剛才他也不會嚇跑那個冒牌先生了。

    這種種原因，才是黃九枚愿意留下幫忙的原因。

    黃九枚說完，蘇尚馨也在一旁附和了幾句，這更大的加深了這句話的真實性。

    黃老邪皺著眉頭，似乎也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

    只見他又給自己點上旱煙，而后走到那院落大門前，小心翼翼的四下觀察一番，發(fā)現(xiàn)外面沒人后，這才轉(zhuǎn)身關(guān)上院落大門，而后走進院子，又指了指堂屋所在的六級階梯，道：“既然如此，那就請二位屋里說，”

    黃老邪能這么說，讓的黃九枚心中的石頭困了地，無論如何，他是不愿就這么離開的，可如果黃老邪不愿意，他也不能死皮賴臉一定要幫忙，現(xiàn)在黃老邪肯這么說，也就表示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全盤托出了。

    跟著黃老邪進了堂屋，黃九枚很快發(fā)現(xiàn)那院中黑氣也跟著他們準(zhǔn)備進去，可就在上完六級臺階后，那黑氣卻是閃躲著又回到了黑暗中。

    稍加思索，黃九枚的目光落在了堂屋大門的兩個門神之上，秦叔寶和尉遲恭，這兩大神目光炯炯，兇神惡煞的盯著正對著的階梯處，黃九枚無奈苦笑，也只能作罷，他總不能讓黃老邪揭了這門神畫像。

    進到堂屋里，還能依稀看出當(dāng)時黃老邪老婆死后擺放靈堂的痕跡，黃九枚沒有多嘴，蘇尚馨也異常乖巧的跟在了他的后面，一直到進了堂屋，才在沙發(fā)上坐下。

    黃老邪進到堂屋中后，沒有立刻開口說點兒什么，而是進屋拿了茶葉，又泡了一盅茶水，給黃九枚蘇尚馨倒?jié)M一杯后，才不確定道：“我希望二位是真的有本事幫我，不然這件事，很有可能讓你們丟了性命。”

    最后的警告。

    黃老邪自己知道這件事有多棘手，如果這兩人真有本事也就罷了，若還是沽名釣譽之輩，這個警告就是給他們二人最后的后悔藥。

    然而，對于黃老邪的話，黃九枚面色平靜，不僅沒有半點懼怕，反而是道：“您就說吧，沒那金剛鉆，不攬瓷器活，我雖說沒有完全恢復(fù)，但我想解決眼前的麻煩，還是綽綽有余的?！?/br>
    黃九枚這么一說，不知為何，黃老邪心里竟隱隱有了期待，于是乎，他倒也不再隱瞞了，直接了當(dāng)?shù)牡溃骸斑@件事，還得從幾年前說起?！?/br>
    說著，黃老邪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小抿了一口，才繼續(xù)道：“五年前，村子里和外界的聯(lián)系算是最緊密的時候，那個時候村里家家戶戶的青壯年，都到外面打工去了，種地種了一輩子，除了一身傷病，也沒種幾個錢，我兒子那年剛剛技校畢業(yè)，當(dāng)時分的工作就在距離村子里最近的宿中市，這讓我特別的高興，一家三代都在山里，終于出了一個有出息的人。”

    “當(dāng)時應(yīng)該是夏天，熱的不行，在去上工前，兒子在家?guī)鸵r著農(nóng)活，只是那次因為第二天有事，一家人就想直接把地里莊稼收完再回家，所以忙到了很晚。那天晚上，應(yīng)該也和今晚差不多，月亮挺大的?！?/br>
    說著，黃老邪還自嘲的笑了笑道：“只是現(xiàn)在村子里很少能見月亮了。”

    黃老邪這話的意思別人可能不清楚原因，黃九枚卻是知道的。

    陰云蔽日，白日里還好，一到晚上陰氣大盛，別說月亮了，光亮都很少能見到。

    也就是他們下山時感受到的那股陰氣。

    黃老邪自嘲一笑，并沒有停頓。

    “那晚忙的挺晚，怕是都已經(jīng)晚上十點多了，還有最后半塊地的土豆，我兒子負責(zé)挖，我則用三輪車拉回家，至于他媽，提前跟我回家做夜宵。原本再過半個時辰，一家三口也就能回家，吃了夜宵上床睡覺，第二天參加他三叔的五十大壽，卻也就是這次回家，我再上山的時候，就沒再見到我的兒子?！?/br>
    “鋤頭還在地里，那半塊地也只挖了極小的一部分，可人卻沒了，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我找到了后半夜，也沒有他的任何痕跡消息，一直到第二天?！?/br>
    第16章 燃香

    黃老邪又狠狠灌了一大口茶，茶水有些燙嘴，可他似乎已經(jīng)管不了那么多了。

    黃九枚也輕輕抿了一口，頓時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口中的茶，竟是苦到?jīng)]邊。

    “那晚我沒回家，老婆子也一晚上沒睡，直到凌晨時分才沉沉睡去，我回家的時候，她剛從夢里驚醒，一見到我回家，就匆匆忙忙的跑到我跟前說，她昨晚夢見兒子回家了，還說不要擔(dān)心他，他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五年后就會回來，還讓他們不要對其他人說起這件事，如果有人問起，就說他去外地打工了。當(dāng)時打工的人很多，這么說不會有人懷疑。”

    “原本我對老婆子的這個夢是壓根不信的，這么大的活人，就這么沒了也就算了，可如果真的要去外地，干嘛不當(dāng)著我的面說呢?？蛇@個疑慮，卻在當(dāng)天晚上被我打消，那天晚上，我和老婆子都夢見兒子回來了，他笑著對我們說了我們的所有疑慮，還說不當(dāng)著我們的面說是因為怕我不準(zhǔn)他去，說了很多，總之還是那句話，五年后他一定會出人頭地回到家里的。”

    “就這樣，我們對村里人說而已是去外地打工了，留下了電話號碼，其實只有我們才知道，那電話號碼是假的，至于我兒子，是不是真的能回來，我也不確定，不過值得肯定的是，每過一段時間，我兒子就會給我們托夢，說外面的生活怎么怎么好，他現(xiàn)在的發(fā)展也特別穩(wěn)定，等回家的時候就帶我們出去外面享福?！?/br>
    “這個夢，你和你老婆都有夢到？”

    黃老邪話音剛落，黃九枚便皺著眉疑惑道。

    黃老邪點了點頭。

    這讓黃九枚面色開始陰晴不定，按理來說，只有至親之人能夠影響他們的腦電波，從而實現(xiàn)對話，可很明顯他們兒子已經(jīng)死了，而且就在門外，那是什么原因，讓他們會做這樣的夢。

    還不等黃九枚想清楚，黃老邪就繼續(xù)說道：“這樣的夢境，一直持續(xù)到半年前，突然就變了，原本五年時間馬上就到了，我和老婆子是又驚又怕，可就在半年前的一天晚上，我和她做了同一個夢，夢里我們的兒子渾身是血的站在院子里面，說是讓我們準(zhǔn)備一些東西拿到后山宿舍燒，不然他就回不來了。”

    “我和老婆子懂什么啊，第二天就買了那些東西，到后山地里給燒掉了，可燒完之后，情況并沒有好轉(zhuǎn)，每天晚上我們都會做噩夢，每一次我們兒子都是血淋淋的站在院子里，什么話也不說?！?/br>
    “這樣時間一長，老婆子就病下了，我請過醫(yī)生來看，醫(yī)生也沒辦法，只說什么都是正常的，我不甘心，又請了先生來看，可是除了從我手里拿走錢以外，我老婆依舊是老樣子，噩夢持續(xù)折磨著我們，終于，老婆扛不住了，那天晚上她對我說她能感覺到，兒子一定是遇害了，他每天晚上渾身是血的站在院子里不說話，就是為了警示他們?！?/br>
    “可這要說起來，也太離譜了一點，后來，老婆子說他想去看看兒子，我們的兒子到底出了什么事。結(jié)果第二天，她就走了?！?/br>
    說到這里，黃老邪臉上的悲傷之色不加掩飾，至于黃九枚，一張臉已經(jīng)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后來的事情你們應(yīng)該也知道了，老婆子走后，村子里就經(jīng)常發(fā)生一些怪事兒，甚至有人見到她倒吊在樹上，我沒辦法，只好打聽那些有本事的先生，希望他們來幫幫我，可加上剛才那個，已經(jīng)是第三個了，幾乎都是來了一趟就被嚇跑了，我最近的夢也是凌亂不堪，不過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老婆渾身是血的被吊在門前的柿子樹上，而兒子則站在樹下，同樣渾身是血的告訴我說，爹，不要在這里住下去了，趕緊離開吧?！?/br>
    說到這里，黃老邪已經(jīng)是老淚縱橫，除了黃九枚一臉陰沉以外，蘇尚馨也被黃老邪所說震撼到無以復(fù)加，同樣在偷偷抹眼淚。

    黃老邪的最后一個夢境，的確像是在警告，可是，誰在警告呢？

    黃老邪的故事他已經(jīng)知道了，可是這其中似乎從頭到尾都只有黃老邪一家人出現(xiàn)過，托夢，渾身是血的尸體，天知道黃老邪一家這幾年是怎么過來的。

    思慮片刻，黃九枚沒說話，反而是轉(zhuǎn)身出門，而后關(guān)上了堂屋的大門。

    無論外面發(fā)生什么事，都別開門，時候到了，我自己會開的。

    門內(nèi)的黃老邪和蘇尚馨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清楚黃九枚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不過也都沒有去開門，就這么靜靜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