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三、 無名紀念碑
這是十二月,是南國的夏天,驕陽如火,海浪擊打在岸上,帶來一陣陣的清涼和舒爽。 康賽普西翁,這個經歷過兩次地震的城市又一次開始豎立在江畔和河岸,整個城市的清掃工作都已經完成,沒有倒塌的房子都已經修補完整,也逐步開始了修建新房子,百姓們可以分批回到家中,整個城市也恢復了生氣。 不過,這天尤其熱鬧,人群紛紛從各地涌來,最遠的有火地島及海外島嶼的人,近的幾個縣市已經全城無人,都涌來了這里。因為今天是康賽普西翁特別的日子,是紀念這次地震事故的無名紀念碑落成的日子。 這是王華的提議,和英雄紀念碑一樣,為紀念這次地震中死亡的百姓,需要在康賽普西翁建立一座無名紀念碑,讓后世永遠銘記這種苦痛和犧牲。 無名紀念碑就安放在比奧比奧河河畔,整個城市的黃金地段,那里現在已經準備修建一個公園,公園的主體就是這個無名紀念碑。 無名紀念碑一反其他碑文的常態,不是長方體,而是一個三角錐形體,四個面,每個面都是三角形,一邊靠地,三邊對外。這主要是考慮到康賽普西翁以后都是地震的多發區,不能讓這個碑文毀壞,更不能帶給百姓多出來影響。 碑文三個面,都寫滿了文字,不同人所寫,不同人所提。 第一面是王華落筆寫下的字,工工整整,擲地有聲,只有五個字,那就是“無名紀念碑”。 第二面是詳細的地震介紹1842年10月26日晚十點三十五分,康賽普西翁西面海岸200公里出發生了里氏85級的大地震,震源深度25公里,波及康賽普西翁、科羅內爾、科埃萊穆三個城市。之后,還發生了兩次余震,震級分別是65級和51級,給三個城市造成了巨大的傷害。整個地震期間,受損慘重,陣亡三千八百六十七人。其中……。 第三面是北京大學全校師生合作的一首長詩。 恨蒼天,可有眼,躪我山川,怨大地,情何在,陷我家園!山河碎,天地顫,日月暗淡,尸陳藉,血成河,慘絕人寰! 殘垣下,撫淚眼,耄耋隱現,瓦礫中,怎忍看,韶華少年,子欲養,親不在,肝腸寸斷!親切喚,子未應,悲漫黃泉! 四海中,人神憤,天降奇難,寰宇內,五方慟,灑淚長天!西部天,天不恩,生靈涂炭,白虎地,地不慈,子民熬煎! 敢問天,神州地,久經難煉,何曾見,我南華,伏地乞憐?敢問地,華夏族,傲立萬年,頭高昂,身挺立,幾時折彎? 豈可待,我同胞,泣血召喚,十數萬,仁義師,火速馳援,身雖遠,情卻近,如坐針氈,盡堯舜,齊發奮,勇往直前! 主席語,我同胞,何懼艱險,議長話,記心間,攻堅克難!廢墟中,好兒男,壯士斷腕,密林里,拯婦孺,喜訊頻傳! 西北地,齊聲頌,英雄虎膽,八千里,吼聲震,鐵血山巒!危機時,摯愛在,愛大無言,患難處,真情現,情可動天! 我笑天,怎撼我,復興期盼我笑地,怎覆我,錦繡河川爾不見,東風獻,五色彩環,龍之族,永屹立,九州之巔! 大洋邊,有圣地,輩出先賢,腳踏地,頭頂天,薪火相傳,文明火,經風雨,越撲越燃!民族魂,受磨礪,愈挫愈堅! 根同生,血同源,并肩一擔,共赴難,撒鮮血,祭我南國!我南華,好兒女,何止千萬,同攜手,齊努力,重整河山! 王華第一次看到這首長詩的時候,內心深處是激動澎湃,不由得拍手叫好,當即決定就把這首長詩刻錄在無名紀念碑上,為此,他還取了一個名字,英雄兒女祭。 這個時候,王華正站在無名紀念碑的前面,他是過來揭幕的。他身后的無名紀念碑正披著巨大的紅綢。 這座紀念碑每條邊都長達10米,所以高大8米以上,王華站在下面顯得很渺小。這座紀念碑是上百工匠花了整整一個月時間打造成型的,精美絕倫,莊重古樸。 王華看著下面涌動的人潮,心里頭油然升起了激動而自豪的感覺,這就是南國的百姓,面臨苦痛和災難,能夠勇往直前,能夠涅槃重生。 時間到了,有人通知王華可以發表講話并揭幕了。 王華沉默一會,看到下面的人群逐漸安靜下來,終于一片寧靜,也到了他說話的時候,他終于開口說。 “同胞們,朋友們。 今天,我們在這里隆重集會,就是為了紀念康賽普西翁大地震,向在地震中不幸遇難的同胞們,向在抗震救災中英勇獻身的烈士們,表達我們深切的思念。 1842年10月26日22點35分,我國發生了震驚全國的康賽普西翁大地震,受災地區人民生活財產和經濟社會發展都蒙受了巨大損失。面對空前慘烈的災難,在國家政府的領導下,全軍全民眾志成城,迎難而上,以驚人的意志、勇氣、力量,組織了這場抗震救災斗爭。最大限度地挽救了受災百姓的生命,最大限度的減低了災害造成的損失,奪取了抗震救災斗爭的重大勝利,表現出圣山壓頂不彎腰的大無畏氣概,譜寫了感動動地的英雄凱歌。 在這里,我尤其要說明一下,感謝每一個普通人做出的對救災工作有意的事情,也感謝每個人的點滴幫助,更需要感謝奮斗在前線的英雄和烈士們。都是有了你們,現在,我們才那么快擺脫地震的受害,才有今天我們能夠匯合在這里講話。 當然,我們很傷痛留在這里的人們,我們也很希望能夠留住更多的人。天無情,人有情,我們希望下次不再有這種傷害。 但是,大家都知道愿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我們能夠做的就是建好我們的家園,避免下次災難來臨前,我們都可以自救成功。 好了,我話不多說了,我現在立即揭幕,不過,我想請在做的幾個人幫我,我不要求多,我只要求四人,一個老者,一個孩子,一個壯年男人,一個女孩。 你們有誰愿意和我一起!” 王華大聲對下面疾呼。 百姓都認真安靜的聽著王華的講話,想不到王華忽然提出了這個問題,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發愣在那里。 王華沒有催促,而是靜靜看著下面的百姓,他知道一定有人會主動站出來,這才是南國人應該有的風采。 果然,一個老者的聲音傳來。“我愿意!”老者的人在人群中,聲音卻是突兀的冒了出來,引得眾人紛紛讓開,讓老者走到了前面。 老者年紀已經已過七十,滿頭白發,但是精神抖擻。 “好!”王華高聲贊著,對著老者伸手說。“請老大哥上來。” 老者也不客氣,走上臺前,王華讓他站在自己身邊,對著下面的人說。“還有誰?” 老者的帶頭馬上起作用了,很快有人叫著。“我!”“我想上來!”“還有我!” 王華聽著聲音,環視一下四周,發現居然老者居多,王華笑笑,挑了一個壯實憨厚的男子,還有一個年輕秀氣的女學生,最后發現沒有孩子。 “那個小朋友愿意上來?”王華笑著詢問。 終于有一個男孩子在父母的鼓勵下,舉起了手,高聲大喊。“主席,我愿意!” 王華看到了,是一個瘦瘦的小孩子,估計十來歲,風都可以吹到,但是那只手卻是堅定吃力的舉著,仿佛馱著一座高山。 “來吧,小朋友!”王華滿懷笑意,對他招手。 四個人分別站在王華兩邊,王華環視著四周,然后帶著四個人走向了無名紀念碑。 無名紀念碑是一個巨大的彩綢披著,那是一個四方的紅綢,正好五個人站在四個方位,抓起紅綢的一只角,慢慢揭開,孩子和女孩站在一起。 “好!大家聽我命令。起!”王華緩慢而堅定的叫著。 紅綢在五人合力之下,慢慢飄起,無名紀念碑的面貌終于展現在眾人的面前。同時,預備在那里的樂隊響起了悠揚而莊重,卻帶著凄怨的音樂聲。 那是中國古代十大名曲之一的《胡笳十八拍》,是其中尾聲高潮那段,隨著音樂,一個女聲唱了起來。 “胡笳本自出胡中,緣琴翻出音律同。十八拍兮曲雖終,響有馀兮思無窮。是知絲竹兮皆造化之功,哀樂各隨人心兮有變則通。胡與漢兮異域殊風,天與地隔兮子西母東。尾聲苦我怨氣兮浩於長空,六合雖廣兮受之應不容。” 歌聲哀怨,音樂悲壯,浩然之怨,令人不勝悲傷,但是聽到后,卻有一種心如磐石的堅持和信念。 這一天是值得歷史銘記的一天,也是南國最悲壯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