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六、 交鋒無痕
當王華南下的時候,廣州這片天地已經改天換地了。 林則徐已經被道光下旨革職,并命令回京師問罪部議,罪名是挑起清王朝和英國兩國的貿易爭端,“絕其貿易,燒其鴉片”,惹怒了大英帝國,罪不可恕。而時間是1840年7月29日,比起歷史的9月29日,居然還要提前了兩個月。 直隸總督博爾濟吉特琦善將作為欽差大臣,全權負責處理和英國的事情,全面議和,停止爭端,并將半月后抵達廣州。 同時,英國也停止了對長江一線城市的攻擊,收兵回到他們暫時停留的香港島,等待和琦善的后續談判。 這些是王華快要抵擋澳門的時候,才通過電報斷斷續續知道的消息。 王華萬萬沒想到,歷史確實朝著既定的方向前進了,而且,因為他的出手,反而加速前進。王華現在后悔了,要是早知道這么一個結果,他還不如不出手,或許老百姓的日子還更好過一些。因為長江一線的數個城市都被英國的軍艦夷為平地,老百姓流離失所,原本富饒繁華的江南之地,一夜之間變成了流民災難的始發地。 王華帶著沮喪的心情回到了澳門,剛一下來,卻看到了他現在很不想看到的人,一個老朋友,卻絕對不是一個好朋友,史密斯。 “王主席,終于等到你了!”史密斯熱情的走了過來,做出擁抱的姿勢。 王華笑笑,避開來,伸出右手。“還真是難得,史密斯先生,怎么會在這里見到你。” 史密斯和王華握手之后,回答說“我當然是刻意在這里等你的。” “你是特別拜訪我呢,還是這次貴國派來處理和清王朝事情的!”王華其實已經猜出來,雖然歷史上史密斯沒有出現在這里,但是,現在的歷史已經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呵呵。”史密斯笑笑。“我是這次處理清王朝的談判事務的全權代表。不過,作為老朋友,我聽說你來到清王朝訪問,刻意過來拜訪。誰知道你一直不在,看到你們澳門這個城市很漂亮,所以,我特意留下這里游玩幾天,終于等來了你。” “那真是讓你久等了。行,那我盡我地主之誼,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邊吃邊談,如何?”王華笑著說。 “一切聽你安排。”史密斯點頭。 王華自然知道史密斯刻意等在這里沒什么好事,擺明了上門興師問罪的意思,不過,出了找個事情,他也總得給對方一個理由和解釋。 王華邀請史密斯在澳門最知名的酒店落座,剛一坐下,自然有人殷勤的獻上酒水、點心和水果。 “說吧,史密斯先生有什么急事找我?”王華看到別人下去后,直接問。 看到王華的態度,史密斯也不再客氣,直接說“王主席你不是明知故問,你總應該給我們國家一個態度。” “什么態度?”王華問。 “與我們為敵?獨占清王朝?還是別的什么意思?”史密斯盯著王華的眼睛。 “哪有的事!哈哈,史密斯先生,你真是想多了。”王華打著哈哈說。 “沒有。”史密斯挑挑眉毛。“我怎么看到都是這個意思!” “你指那些?” “阻攔我們進攻天津,和清王朝交好。”史密斯慢慢說。 “哦,你說的是這個。行,我給你個解釋。”王華卻是不疾不徐地說。“我在京師訪問,你們派人過來攻打,你說,是不是要給我一個面子。至于和清王朝交好,這個理由更簡單了,我們要和他們貿易,難不成一定要學你們和他們打一場才行嗎?” “好!我信了!”史密斯點頭說。“過幾天,他們就派人過來和我們談判了,我們支援的軍艦也到了,我希望王主席能夠記住今天說的話。” “行,我明白了!” “王主席明白就好。其實,你們的這個澳門,之前是葡萄牙的,你們占領了,我們也沒說什么話。”史密斯說。 “你這是什么意思?”王華不悅地說。 “沒什么意思,就是提醒王主席一句話。發財大家都發才是好事,要是想獨吞,那可不好。”史密斯笑了笑。 “這句話,我喜歡。所以,我也送給史密斯先生,吃獨食是要要噎死的。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是何人!”王華笑吟吟回了一句。 兩人都是老狐貍,簡單幾句話,把該說的都說了,史密斯也就提出告辭。 人一走,王華不由罵道“居然敢派人警告我。行啊,果然有能耐。” “主席,那我們怎么做?”負責澳門的人問。這是新上任的澳門縣長,是本地人,叫做王潮,和王華算是本家。 “做,什么也不要做!”王華說。 “那他來了不是白忙。”王潮不解。 “他來其實是來探底的。是想知道,我們究竟是想聯合清王朝來對抗他們呢,還是想獨占清王朝這塊肥rou。”王華回答。“可惜的是,他都想錯了。” “那我們還要不要繼續插手廣州的事?”王潮之前收到王華的意思,一直在暗中幫助林則徐,通報消息等。 “算了。林則徐馬上下臺了,你想幫也沒地方可幫了。”王華搖搖頭說。“對了,當地百姓的情況怎么樣?” “當地的百姓還好,因為廣州的防衛緊密,英國人根本就國過不去虎門。”王潮匯報說。 “行。你給我留意當地百姓的情況,一有情況,立即放開邊界,收留他們進城。記得,一定要保護好所有百姓的安全。”王華吩咐說。 “明白了!”王潮保證。 過來接送史密斯的是剛從長江回來的懿律。 他一看到史密斯就問“情況談得怎么樣了?南國是不是包藏禍心?還是想和我們反目為敵?” “反目為敵是沒有,包藏禍心是肯定了。要不然,他會給林則徐主動出注意,還給那個狗皇帝主動出面。”史密斯說。 “那你怎么不向他問罪?”被王華在天津趕走,懿律一直憤憤然,所以不由就問。 “我們現在還沒有準備和南國翻臉,難不成,你還想挑起我們兩國的戰火?”史密斯不滿地說。 “內閣不是把南國視為我們重大的對手,早晚都是要翻臉的。”懿律高聲說。 “我們的對手很多,每個強大的國家都是我們的對手,難不成每個國家都打一遍。”史密斯不滿懿律的叫囂,提醒說。“你忘記了我們國家的平衡之策,這個才是我們的立國之本。” “嗯。”懿律接受了史密斯的教訓。“那我們怎么對付南國?” “看住他們在澳門的動靜,一有情況立即匯報。”史密斯說。 “行,我會吩咐下去。”懿律回答。“你在香港島的建設情況不錯,我剛看了,還有幾分水平。怎么,你真的準備在哪里定居下來嗎?” “當然。你沒看到南國早就在這里布局,我們已經算晚了。你不知道,他們的澳門修建得多好,比起我們國內的城市一點都不差,人口差不多上萬多。”史密斯遺憾地說。“所以,我們要想在這場戰局中勝利,必須什么都趕上南國。香港島就是最關鍵的地方,只有我們在這里有了地盤,才能養兵于此,和他們并駕齊驅。” “行,聽你的。那我們要不要讓印度那邊搬來資源。”懿律問。 “我早已經安排好了,過些天,應該就可能到了。”史密斯點點頭說。“還有,過些天,清王朝的人也會到來,我會去廣州談判,香港島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保證這里的安全,不要給人偷襲了。” “偷襲,誰敢?南國人?”懿律大怒。 “南國人不知道會不會,但是當地的百姓可是一定會的。”史密斯說。“我們這段時間,已經趕跑了好幾波人。” “你直接殺了不就得了。殺了他們一波,其他人就不敢繼續過來了。”懿律大大咧咧地說。 “千萬不要多生事端,我們有南國這個強敵在側,還有清王朝需要應付,激起了他們百姓的仇視之心,會引起全面的敵對,原本談判的事情要被你攪黃了。我們人再多也沒有清王朝人多,他們要是真的和我們拼命的話,我們拼不起的。你忘記了我們上次死了那么多人嗎?”史密斯質問。 “那你什么意思?” “把他們趕走就好。等到我們的人員到了,就可以全面控制這個島嶼了。”史密斯最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