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一、人能不能勝天
奧希金斯已經沉默了許久,連眼睛流出淚水都不自知,因為他久久不能從這種結局中回醒過來。 他為國為民,千辛萬苦,得到的居然是背叛和遺棄,那怕他后來得到了承認,還有什么意義嗎?他為國家流血負傷,為人民沖鋒前線,誰知道,他做得這些居然是沒有任何意義! 巨大的冤屈和不滿從他的內心升起,他憤然看著王華?!斑@個是真的嗎?” “這是我特意叫巫師為你卜卦的,他從來就沒有出錯過。不過,這個事情事在人為,既然我們知道了很多事情,那么我們就可以避免放錯,重蹈覆轍?!蓖跞A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你認為還有什么可以補救的?” “當然。否則我不會告訴你了,因為告訴你,只會徒增你的傷悲,卻于事無補?!蓖跞A肯定地說。 “那太好了。那我們真的好好想想。”奧希金斯露出了笑容?!皩α耍阋欢ㄓ泻棉k法,趕快說來聽聽。” “好的?!蓖跞A關心的看著奧希金斯。“不過,你這個狀態可以嗎?要不要,先洗把臉,休息一下?!?/br> “哦,沒事,沒事,我可以的?!眾W希金斯說,然后發覺自己的眼角居然還有淚水,不好意思地說?!澳切?,我洗把臉,你等我,馬上回來?!?/br> 奧希金斯很快回來了。 王華開始好好分析起來。“其實,我們的機會我認為三點很重要。第一點,就是接下來馬上舉行的制憲會議,你一定要強行推行新的憲法,規定將你的集權統治再延長10年。如果你能安穩度過10年,智利的政權就相當穩定了,地方政權將會沒有生存空間,國家就可以朝著健康的方向發展,人民的生活也將得到保證。到時候,你就可以光榮的隱退?!?/br> “恩,你說得沒錯,其實我早有就這個想法!”奧希金斯肯定地說,然后感謝看了王華一眼。因為王華說得太對了,簡直就是他自己想法一樣,他越發信服王華?!澳堑诙c呢?” “別急,你聽我慢慢說?!蓖跞A笑笑,因為剛剛說的就是奧希金斯后世做過的。“第二點,你一定要重新籠絡一批人,特別是軍隊,一定要交給自己人,只有這樣,你才能保證自己的軍權不會旁落,才不會被人以武力逼下臺?!?/br> “這時間來得及嗎?你剛剛也說了,明天他們就會逼我下臺,我沒有那個時間去籠絡軍隊。”奧希金斯為難地說。 “籠絡那些高級軍官當然不行,因為你沒有籌碼,但是你可以去籠絡那些低級軍官,那些人出身貧苦,只要你對他好,他就會對你忠心。雖然高級軍官發布命令,但是執行者不都是低級軍官,只要那時候,你一呼百應,高級軍官根本無法指揮大軍。我相信以你現在的能力,安排一些低級軍官還是有能力的?!蓖跞A看著奧希金斯問。 奧希金斯低頭想了想,然后才說?!斑@個,可以。” “好,那我們就接著說第三個問題了,這個問題最關鍵,最重要,那就是我們給你的軍艦的領導權。你現在都交給什么人?” “我交給我的親信?!眾W希金斯回答。 “光交給你的親信還不行,就怕給人收買了。你必須在每個軍艦上實行雙重領導,就是說,每艘軍艦指定一名指揮官,但是還派出一名監督官,監督官代表你的意思。任何大的決定,必須兩人同意方可執行,否則的話,就立即撤職最高指揮官,由下面的人接任。還有,你四艘軍艦必須兩兩配合,一起行動,絕對不允許單獨行動,這就避免了他們背叛的危險。軍艦停靠的地方也有講究,兩艘當然是停留在瓦爾帕萊索,可以保護圣地亞哥的安全,真的暴亂的話,也可以接應你。另外兩艘就必須停靠在康賽普西翁,一來可以避免那里的最先發生的暴亂,二來,距離我也近,可以隨時接應你,三來,那里是你的發家之地,只要你控制了那里,那怕是暫時失敗了,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br> “好,沒問題,我會按照你說得做。接下來還有嗎?”奧希金斯期待地說,因為王華說的個個都在點上。 “我說完了,余下來的就需要你自己考慮了,你比我情況還熟悉,應該會想出更好的辦法!”王華起身拍拍奧希金斯的肩膀。 “好吧,我自己好好想想。時間不早了,先休息。”奧希金斯也恢復到了原本的自信。 一夜無話,第二天,圣馬丁就準備告辭,因為他準備穿過安第斯山脈,回到家鄉去。 “這怎么行!”王華忙說。“我們見面都沒幾天,你就要告辭了。再多留幾天!” “不了,再多留也沒什么意義。因為我想好了,沒有人可以改變我的決定?!笔ヱR丁搖搖頭,肯定地說。因為,他看得出,王華想說服他。 “放心,我會尊重你的決定?!蓖跞A笑了,因為他懂圣馬丁的意思?!拔也粫衲愀淖兡愕臎Q定,只是我想提一個冒昧的請求。我希望你定居之地可以考慮下我們南國。” “什么意思?”圣馬丁問。 “因為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在阿根廷定居,而南美的其他地方,你為了避嫌也不會考慮,唯一考慮的只有歐洲,大幾率是西班牙,因為那里你最熟悉。不過,你可以考慮下我們南國,我們南國很不錯的,地緣廣闊,風景優美。你放心,我不會叫你難做的,更不會讓人來打攪你?!?/br> 圣馬丁聽到這里,趕忙想表明態度。 王華也趕緊道“你先別急著拒絕我,先聽我把話說完。我知道我們和阿根廷的矛盾,所以我不會讓你難做的,我們南國有個火地島,不知道你聽過沒有,在麥哲倫海峽邊上,距離這里好遠。那里平靜安定,人口稀少,依山靠水,風光綺麗,仿佛就是另外一個世界一樣。不過,它也有一個缺點,就是有點冷。因為那里雪山很多,抬頭就可以看到。怎么樣,你是否可以考慮一下,不要考慮那是屬于誰的地方,就考慮下我這個朋友的請求。因為我希望,在不久的將來,我還能夠和今天這樣,和你一起暢談,和你一起喝酒,和你一起享受這個美麗的世界?!?/br> 王華意真言切,發出了最真摯的邀請。 圣馬丁心里仿佛有什么東西融化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旁邊的奧希金斯也開口說“圣馬丁,你真的應該考慮下王華的提議,因為那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要不是我還有事,我都想過去。說不定,以后真的有機會,那時候,我也希望在那里看到你在?!眾W希金斯想到自己的未來,不由惆悵起來,但是,很快又說?!叭绻?,到了那個時候,我也希望我們三個人還能如今天一樣,還可以自由輕松的交談。” “怎么了,你也有心事?”圣馬丁聽出了奧希金斯奇怪的語調,關心地問。 “放心,我會處理?!眾W希金斯笑了笑說?!安贿^,我真的希望你好好考慮下王華的邀請。” 圣馬丁看看奧希金斯,也看看王華,終于開口說“好吧,我會仔細考慮?!?/br> “你也不要有壓力,因為我真的出于好意,如果你為難,你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做。但是請你記得,我這個朋友永遠會在那里等你,無論什么時候,無論你是什么處境,無論你有什么困難,但是請你記得我是你朋友,我會永遠在南方等你,等你和你的家人,只要你報上我的姓名,無論什么時候你都可以找到我。”王華深知圣馬丁會拒絕,只好最后一次懇切地說。 “好吧,我會好好考慮的,無論怎么樣,謝謝你,我的朋友!”果然,王華的最后幾句話還是有效果的,圣馬丁聲音變得低沉起來。 “那行,我也不留你了。希望你一路順風,希望你我再見之日不會遙遠,朋友!”王華也不拖拉,直接說。 “好,再見,兩位朋友!”圣馬丁揮揮手,轉身而去,沒有回頭。 “保重,圣馬丁。希望我們有生之年,還有再見之日?!毕氲阶约汉褪ヱR丁的結局,奧希金斯不由傷感起來,仿佛生離死別一樣。 圣馬丁離開了,王華也選擇告辭離開,因為,他拖延下來很多時間,國內已經來了很多電報催促。不過,他會再回來的,因為明年就是奧希金斯的麻煩之年。 王華在奧希金斯有些失落的目光中遠離而去,直到看不到人影,奧希金斯還呆呆的立在原地。 等到王華回到東京市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以后,看到的是曹元林不怒自威的臉色。 王華趕緊陪笑臉,把事情的經過好好說了一遍。曹元林聽到其中的兇險和偉人的離開,這才原諒了王華,實話實說表揚了一下。 “你兩次帶回來四萬人,加上從清王朝帶來的六萬人,人口又多了十萬,我們可以充分合理的分散到全國去。不過,接下來,就沒有那么多人了。因為我們中止了和福建水師的合作。” “為什么?”王華不解地問。 “因為那幫醉生夢死的人,居然把我們的軍艦作為交易,該死的賣給了別人!”曹元林氣極地說。 “賣給誰?賣給日本人嗎?”王華也叫了起來?!安粚?,日本人應該還沒有實力吃下軍艦。” “沒錯,不是日本人,是俄國人!他們也不想想俄國人同樣是豺狼野心,等擁有了一定的實力,還不反過來,咬你一口?!辈茉峙洳粻幍卣f。 “那是誰的意思?賣給俄國人。” “不清楚,估計是京城或者皇宮里的意思!我告誡過了廣東水師,如果他們也同樣把我們的軍艦拿來轉賣,我也會立即停止合作。” “爸,你做得很對。他們的錢和人口不要也罷,總不能害了百姓?!蓖跞A贊同地說。 “恩,我會叫盧勇盯緊他們的。你也快回去,家里人早就在等你了。”曹元林最后吩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