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二、 高處不勝寒
王華從巴拿馬開始,靠著海岸航行。 巴拿馬這個時候還沒有運河通行,所以這個地方是最貧窮的,荒蕪到滿眼看不到人,更不要說后世中那種繁華景象了。 王華想,要不要隨便把巴拿馬拿下,那就可以控制這個南北美洲的要塞之地,今后,就連美國也得老老實實的。不過,現在想還是太早了了,他們自己國家都沒有安排好,就居然想那么長遠的事情,真是還沒跑就想飛了。他也不看看,曹元林就連科隆群島都沒有選擇下手,而是以后再考慮,就是因為力所不及。 王華心里嘲笑自己一聲,很快擺正了態度,仔細觀看起來,并在白紙上標注起來,自然就是他手繪的地圖。 經過巴拿馬的科伊瓦島,經過馬達加斯加的尼科亞灣,經過尼加拉瓜的馬拉瓜湖,路過洪都拉斯的豐塞卡灣,路過薩爾瓦多的圣維森特火山,路過危地馬拉的圣何塞河,終于到達了墨西哥第一個重要的沿海城市薩利納克魯斯。 王華這一路上看到了飽經滄桑的人們,看到了滿目瘡痍的城市,更看到了百廢待興的國家。但是,他不能夠做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收留了一些無路可走之人,不多,五個國家加起來,也不到二千人,算了盡了自己的一份心意。 期間,王華也見到了一些有身份的人,但是王華避開而沒有交往,因為他的目的是墨西哥,至于這些個小國家,命運和歷史注定是花瓶般的擺設,永遠屬于一枚棋子,唯一區別的是這個花瓶漂不漂亮,這個棋子有沒有用。 薩利納克魯斯一如其他國家的城市一樣,沒有多大的區別,小小的港口根本無法停靠王華他們一行人,王華也沒有要求停靠,和往常一樣,他只會讓一艘軍艦去停靠,其他的停留在海上,并沒有靠岸,也是出于安全的考慮。 因為,軍艦比較特別,巨大的形狀,怪異的造型,立即引起了當權者的關注和詢問。 王華老實的告訴了自己的來意,是前來做生意的,然后就慢慢等待。 很快有人出現了,是一個年紀和王華相仿的男子,熱情在岸上邀請王華下來。 王華鎮定自若的走了下來,用西班牙語上前招呼。“我叫王華,不知道先生怎么稱呼?” 來人自稱弗朗西斯科,沒有正式的任命,但是實際上是這個城市的管理者,他驚訝于王華的面孔,因為,他剛剛以為出現的會是歐洲人,卻不料是和他相似的人。墨西哥很多人都有印第安人血統,剛開國的時候,除了個別外,可以說基本都是,所以長相偏于黃種人模樣。 王華老實告訴他自己的身份,來自南國,同樣出于西班牙殖民區,和他一樣,只不過一個在北,一個在南。 兩人聊了一些話,很快熟悉起來,弗朗西斯科還邀請王華吃飯。王華很快得知這個弗朗西斯科是個小人物,因為,他連莫雷洛斯·伊·帕馮這個民族英雄都不知道,不過,好在,他還知道他們現在的領袖瓜達盧佩·維多利亞目前好像在拉薩羅,正準備前往墨西哥城和墨西哥帝國的皇帝伊圖爾維德交涉,以求達成“伊瓜拉計劃”。 王華想不到,居然墨西哥還沒有真正的獨立,在他的認知中,墨西哥是1810開始獨立,1821年宣布獨立。卻想不到,他自己記錯了,1821年宣布獨立的應該正是目前在任的墨西哥帝國的皇帝伊圖爾維德,直到1824年瓜達盧佩·維多利亞才會奪取政權,成為墨西哥的第一屆總統。 既然瓜達盧佩·維多利亞可能在拉薩羅,王華也就不再廢話,做了補給之后,馬上趕赴過去。 兩地的距離不遠,第二天就到了。 拉薩羅并不在沿海,而是在內河之中,里面的溝渠水道更適合停靠輪船,安全又方便,因此,它也成為墨西哥重要的國際性港口。 王華自己帶著一艘軍艦遠遠的等在河口,因為再進去就是內河了,河岸上可以看到巨大的炮臺,要是他們不宣而入的話,很容易引起別人的誤會,發生矛盾和沖突就不好了。所以,王華需要等待對方的反應。 對方很快有了反應,要求他離開軍艦,小船前往。 王華想了想,沒有小船,那就貨船吧。王華乘坐了貨船,帶上十幾個人,就朝河口開去。 貨船比軍艦小,而且也看到沒有任何的武器,防守的人終于放行了,王華進入了河道。 沿著河道,王華進入了港口,也看到了岸上整齊的軍隊,當先一人是羽扇綸巾,神姿勃發,看是一個文弱書生一樣,獨立于金戈鐵馬中,卻更突出他的形象。 那是誰?難道就是未來的總統瓜達盧佩·維多利亞?怎么長這樣子,不是應該是一個將軍模樣,卻變成了一個文士? 王華當然不是對文士歧視,相反而是很尊敬,就是覺得奇怪而已。 等他下了岸,聽到那人的介紹,王華這才心態正常起來。 “我叫菲利普斯,是瓜達盧佩的助手,他現在不在,所以,我代表他歡迎你!” “謝謝。我叫王華,我來自南國!”王華開門見山的說。雖然他想要找的人不在,那就不妨先和眼前之人談談,如果能夠談妥,那也是好的。 “南國,聽說過,來自很遙遠的南方是嗎?”菲利普斯微笑著說。 “對。” “聽說你們南方在兩位巨大子的領導下基本上都獨立了?”菲利普斯問。 “對,差不多都獨立了。巴拉圭1811年,阿根廷1816年,智利1818年,我們1819年,哥倫比亞也是1819年,除了秘魯、玻利維亞和烏拉圭,不過,他們想來也很快了,基本上1823年都可以完成,因為有圣馬丁和波利瓦爾的兩位巨子的英明領導,大家都會愿意幫助他們。”王華聽到菲利普斯提到兩位,就借機下坡說。 “呵呵,果然!”菲利普斯點頭。“那你這次遠道而來是?” “我們出于革命友誼,我是奉圣馬丁巨子的命令前來支援你們的。”王華巧妙借用圣馬丁的名義,因為那怕談不成,也有個臺階下。 “哦,圣馬丁的意思嗎?”菲利普斯臉上卻沒有高興的表情,而是直接問。“怎么個支援法?” “巨子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支援你們兩艘軍艦。” “軍艦,就是在外面那些戰船嗎?”菲利普斯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驚訝地說。 “對,沒錯!”王華點頭。 “那實在是太好了!不過,”菲利普斯想起了什么,馬上變得安靜下來。“你們有什么條件?” “條件!”王華哈哈一笑。“我們也沒什么條件,不過,我想如果,你們可以把多余的人口讓給我們的話,我們還是很高興接受的。” 現在的墨西哥是一個人口大國,應該有1000多萬,比起他的鄰居美國還多,美國還不到1000萬。所以,王華才會提出這個要求。 “你要人口做什么?”菲利普斯問。 “自然是我們那里缺少人口。”王華倒也坦白。 “哦。”菲利普斯別有意味的看著王華,好像在研究什么似的。“什么人都可以嗎?” “這倒沒關系!” “你這么說就好。我正發愁那些俘虜怎么處理呢?我們加起來有五千的俘虜,你覺得怎么樣?”菲利普斯問。 “五千?”王華感覺有點少,他的目標可是兩萬人,這還算少的了,和清王朝做生意兩艘軍艦可以換十萬人。 “怎么,不夠嗎?”菲利普斯提高聲調問。 看著菲利普斯不悅的表情,王華心里頭暗暗不滿,他來送軍艦,怎么沒見到熱情和客氣,反而是隱隱的拒絕和不滿,所以,他就直接說。“我們最少需要一萬人。” “一萬人,不能少嗎?”菲利普斯嘴角上翹。 “不能!”看出菲利普斯的嘲笑,王華卻變得臉色平靜。 “好!我會給夠一萬人,也請你帶句話給圣馬丁。他能夠做到的事情,我們也能夠做到,我們會很快統一整個墨西哥,我們還會把其他國家整合到一起,讓事實來證明,瓜達盧佩·維多利亞才是最偉大的英雄。”菲利普斯大聲地說。 王華這才明白為什么這么不待見他,居然是因為圣馬丁。 王華想不出圣馬丁有什么做得不好的,難道是因為名聲嗎?沒錯,歷史上西班牙南美總督區最出名就是圣馬丁和玻利維亞這對南北巨子,墨西哥最出名的卻不是第一屆總統,就是菲利普斯所說的瓜達盧佩·維多利亞,而是墨西哥開國之父莫雷洛斯·伊·帕馮。 看不出瓜達盧佩·維多利亞,或者說菲利普斯有那種野心,居然想統一整個北美總督區,可惜是他們光有野心,卻無實力,連本來的墨西哥都沒能保護周全,最后統一國家很快分崩離析,成就和見證了美國的崛起。 王華暗自嘆息,也暗自發笑,卻再也不想多說一句,因為他們的態度注定了結局,歷史已經明確無誤告訴了王華,王華才沒有那么好心去改變他。要是他知道他們是這種狂妄的態度,他說不定都不想來。 就靜靜看墨西哥還沒開始輝煌就走入落魄,渴望著高臺,卻從未得到。 高處不勝寒,雖然是高原,卻不能縱橫天下。 就靜靜看墨西哥還沒開始輝煌就走入落魄,渴望著高臺,卻從未得到。 高處不勝寒,雖然是高原,卻不能縱橫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