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圍殺
原來他們計劃立即趕往海邊,可是卻被一個意外的事件所耽擱。 王華他們偷襲的時候是2點,再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激戰,加上收拾俘虜又花了點時間,等他們準備動身的時候已經是4點。此時,天已大亮,王華等人這才發現整個青海部落差不多成了人間地獄,四處都是尸體和血rou,四處都是些人的殘肢斷手,甚至有些腦袋里咕咕的流著些黃白的東西,遠看豆腐腦,近卻是腦漿的濃汁,一滴一滴垂掛在翻到的焦黑的木頭上。 王華他們剛開始偷襲的時候,因為天黑,更因為一腔熱血,都沒注意到他們的手榴彈了結了無數的人命,而后來,遠遠避開,更加不清楚戰場的慘烈,到后來只接見過愛麗絲,也沒怎么注意遠處的情況,而現在,如此慘烈的一幕活生生地擺在他們的眼前,而其中絕大部分都還是因為他們的手榴彈造成的。 王華他們可都是新兵,雖然經過訓練,雖然是軍人,可是他們是從來沒有經歷血與火的教訓,還從來沒有殺過人。他們不是屠夫,他們只是熱血青年。而小月的表現更是夸張,她都已經吐得撲在了王華的懷里,以至于,王華的身上全是白白的嘔吐物,臭得人沒走近,就撲鼻而來。 所以,一陣此次彼伏的嘔吐聲就在戰場上不恰當地響起,導致象傳染病一樣,接著一個一個人都忍不住想吐,甚至連左一航和方克歐都不覺胸口有種噴發的不適感。左一航只是多了幾年從軍經驗,也還沒見過如此規模的橫尸遍野的景象,他們還沒有那種覺悟和心性,能夠淡然和冷血的看待。 不要說這些華人,就連那些個見慣了生死廝殺的印第安人都有些想吐的感覺,那些個被手榴彈殺死的人實在太難看了,腦袋可能被爆炸開一半,或者肚子大開,腸子、內臟流得遍地都是,至于那些斷手斷腳掛在樹上,像是在招魂一樣,隨風搖擺,而空氣中傳來的血腥氣和身體被烤熟的焦味,更無形中加大了壓抑的氣氛,簡直就是一個恐怖片天然布景。 酋長忙呵斥他手下的人,然后才屁顛屁顛跑過來,拿出一些東西說“神使,要不要吃點這個。” “這是什么?”王華強忍著嘔吐,把渾身無力的小月放在一旁,不耐的問。 “吃了這個,你就不會那么難受!”見慣了這種場面的酋長點頭說。 王華一聽,看看酋長沒有任何難受的感覺,不知道他是見多了,心都冷了,還是吃了這些藥才沒事。“好,給我。”王華接過來,聞聞,有些清香,忙就著水喝了下去,果然胸口的那種惡心感稍稍平復一些。 酋長笑著問“怎么樣,好點沒有?” “的確好多了!”王華無力的回應。抬頭看到四周的人也都在吃那些東西,就連左一航和方克歐也吃了一點。 “這是我們部落每個新人都必備的東西。”酋長自夸著,同時準備幫小月也吃點。 王華一看,忙說“我來吧!”因為,他知道,小月可象個刺猬一樣,不喜歡別人碰她。 扶起小月,吃下這些東西,王華才發覺自己的衣服上都是小月吐的東西,趕緊找了個有水的地方擦洗了一下,不過,還是有股味道,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將就一下,回去再洗。 “神使,那我們可以出發了嗎?”酋長趕緊問。 “恩!”王華閉上眼睛,長吐了一口氣,“這真是罪孽。要不是他們死性不改,我們作為神使的是斷然不會用這種手段的。”恢復平靜的王華,借機說。 酋長一聽,忙點頭附和。“那是,那是,都怪他們。” “恩。希望以后,大家都能改邪歸善,我們也不需要再次使用神力,而造成生靈涂炭!”王華語重心長的看了酋長一眼。 酋長一寒,仿佛明白了王華的意思。“那是當然,我們是一定聽從神使的吩咐!” 經過這一段小插曲后,眾人急匆匆地趕往了海邊,因為,在混戰中,還是有些聰明的人從留下的缺口逃了出去。 部落距離海邊大概有三公里,轉瞬即到,遠遠的就看見10來人在海邊大聲呼叫。 “叔叔,這些人怎么不跑啊!”趴在王華背上的小月,此時恢復了一點力氣,看到那些人不動,想起他們可能面臨的下場,不由為他們擔心起來。 王華輕聲地說“因為,他們在叫喚他們的援兵。你沒看到,海上就有他們的船!” “是嗎!”小月抬起頭來,正看到海上無數條大船朝這邊開過來,船頭上可以看見有人在大聲的吼叫。 “各就各位!拉起弓箭。”左一航早發現了這個情況,忙指示酋長。 酋長命令所有的人都拿起弓箭,對準了幾個在岸邊的敵人。 左一航忙說“不是這樣,抬高角度,抬高角度。” 酋長不明白左一航的意思,因為他們再抬高角度的話,就根本射不到在岸邊的敵人。他不明所以的看向了王華。 王華卻是明白左一航的意思,點頭說“按照他的意思辦!” 酋長忙點頭,接著命令所有的人都聽從左一航的吩咐。 “好!大叫再抬高一點,對,就這樣,然后,拉滿弓箭,聽我口令,放!”最后一聲放,左一航喊得極其大聲。 在他聲音落下的時候,無數的箭矢飛射而出,目標是海上的天空。因為,印第安人不明白左一航的意思,所以射出箭的時間,有早有晚,但是那種規模還是極其壯觀,猶如萬馬奔騰,空氣中都帶起了劇烈的撕裂聲,就這樣飛向高空,然后,轉了一個彎,向下垂落,目標卻是正好趕回來的木船。木船上的人驚恐萬分,他們怎么不明白,怎么他們的箭能夠射出那么遠的距離,卻不知道,這就是仰射的威力,也是蒙古人稱霸大陸的利器。 隨著箭矢的落下,帶著極大的沖擊力,給木船那些沒有準備的人帶來了巨大的傷害。一個呼吸之間,木船上已經躺下了無數的人,有些是身體中箭,有些中了要害,立即斃命,還有些被射中了眼睛,呼天喊地的滿地打滾。而其他躲開的人,卻被嚇得傻眼了,眼睜睜地看著,卻手足無措。就連在岸上護救的那十來個人,也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一輪下來的話,敵人估計沒了一半多。”王華雖然有些不忍心,但是還是很清楚知道現在不能存婦人之仁。 “沒有那么多,他們至少還有300多人還有戰斗力。”站在一旁的方克歐說。 “怎么會?”王華不解。“我看到至少一半人中箭了。他們的箭頭不是都有毒的嗎,中了箭活不了多久。”王華說到這里,就想到了因為中了毒箭死去的楊立。 “因為他們都帶有解毒的藥物。”方克歐明白王華的疑慮,解釋說。“他們都精通用毒,自然也會懂得解毒。而且,我剛剛看到,那些抓起的俘虜中就都是一個個自己解毒。” “還有這樣的事情,那真的叫小東好好研究一下。” “以后有時間當然可以。不過,他現在不是做了醫院院長,有那么多時間嗎?”方克歐也知道趙小東這個萬家生佛。 王華想到,趙小東最近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因為工作受傷的人比比皆是,頭痛腦熱更多,還有好像大家最近集體趕著生孩子去了,幾乎每天都有人生,趙小東都成了婦科專家。 “集體準備,第二輪發射!”這時,左一航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那些大風部落的人看到了剛剛的強大無敵的氣勢,正興奮得手直發癢,聽到命令,個個精神抖擻的再次拉開弓箭。隨著左一航的命令,再次把弓仰了起來,目標還是青海部落的10來條木船。 “等等!”王華忙喝止。“后面好像也有船,而且是我們的船。” 大家一看,后面果然跟著華人自己的船,怪不得那些青海部落的人抱頭鼠竄,陣型也混亂,對于他們的弓箭也沒有多少準備,原來,他們是被華人追著殺。 “叔叔,那些船是你們的?”小月高高地仰起頭,朝遠處張望。 “是的。”王華低頭回答一句。“現在,你應該沒什么事了,那么自己下來,叔叔還有很多事!” 小月有些不高興,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自己從王華背上下來。 因為,海上出現了自己這邊的木船,為了避免誤傷,左一航沒有下令第二輪射擊。而青海部落的那些人因為被華人更多的木船圍堵,就算明知道這里有人,也不得不一點點朝岸邊靠了過來。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青海部落的酋長的臉色也越來越沉,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前去支援水湖部落,卻被華人更強大的木船所擊敗,更加想不到的是,老巢也被大風部落的人攻擊,而且明顯,他們也和華人聯合在了一起。雄風萬丈的酋長感覺走投無路,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哥哥,我們怎么辦?”身邊一個年紀輕點的人問。 酋長聽到弟弟的詢問聲,無力的嘆了口氣。“還能這么辦,只能盡量避開他們靠岸,然后各自逃命吧!” “好!”弟弟答應著。“我這就吩咐下去。” “恩,去吧!”酋長重新閉上了眼睛。 他卻沒有發覺,在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的弟弟突然拔出了身上的大刀,然后毫不留情的砍向了他的脖子。 王華等人看著木船的逐漸靠近,精神也高度緊張起來,卻看見,青海部落的人突然集體舉起了雙手。 “什么意思?”王華不解問。 “他們投降了。”大風部落的酋長一臉的不高興,聽到王華發問,卻也忙解釋。 “投降?真的假的?”王華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