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村里的歷史
村里的歷史 第二天一大早,肖教授就來到工地上,跟任重和鄭乾說了想叫南飛帶他到村里去的想法,任重和鄭乾也沒說什么,就答應(yīng)了。 至于為什么肖教授一定要帶著南飛一起去村里,他是這樣想的,如果帶著他身邊的專業(yè)人員去,他們會把每一樣?xùn)|西都看成是古文物的,而且在村民心里面,動靜也有點太大,如果自己一個人去呢,什么事情都要他親自去問老百姓,有可能老百姓知道后,由于對他不是很熟悉,又會覺得他不太可信而回避他。 現(xiàn)在,他帶著南飛一起去,就像由南飛帶著他到村去玩一樣,因為南飛對村里還是有點熟悉的,他可以作個引見,不至于使村民太過回避。 另一方面,也可以通過南飛——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和他一起去看那些東西,可能效果會更好一點。 一老一少,慢慢地朝村里走去,不久就來到了村口那塊大石碑前,南飛首先把上次自己和任重一起來時看到的,提前在路上就跟肖教授說了。所以,兩人來到石碑前,不自然地就停了下來。 本地,很多地方都有這種很古老的石碑,肖教授他們發(fā)現(xiàn)得最早的,有從中國開始發(fā)明文字的時候開始,在中國的某些地方都有用石碑來記載一些歷史事件的習慣。有些記載,雖然在當時沒有什么重要意義,可幾百年、幾千年后,卻是后人研究有關(guān)中國歷史的一個很好的依據(jù)。 肖教授他們也曾經(jīng)從不同的石碑上得到過好多有價值的東西。 所以今天,肖教授一看到石碑,又加上南飛在路上跟他說的,他就更是對這塊石碑感興趣了。還沒走到石碑下,肖教授就緊走幾步趕了過去,把眼鏡都湊到石碑上地看了起來。 由于上次,不管是南飛還是任重,都只是表面地看了一兩眼,他們也沒有興趣對路邊一塊殘缺的石碑研究什么。上次,他們能看懂幾個字,已經(jīng)是不少的收獲了??蓪τ谙裥そ淌谶@種專門研究文物的人來說,石碑上的價值那就要大得多了。 只見肖教授先從路邊摘來一大把的茅草,把它捆成一個小草把,輕輕地在石碑上一遍又一遍地認真掃著,石碑上的字開始清楚了一些。然后,肖教授又從自己的背包里取出專用的刷子,又對著石碑輕輕刷了一遍,又取出一種特別的油,用刷子輕輕地在石碑上刷了一遍。 南飛看著肖教授做完這些,已經(jīng)看到,石碑上的好多字都能看到了。肖教授又拿出自己的放大鏡,一行一行地邊照邊認著。 好久,才把整個石碑看了一遍,他看著南飛正在期待的眼神,還沒等到南飛想問,肖教授已經(jīng)通過自己能認出的和推斷的字跡,跟南飛說了一個大概的故事—— 原來,這里是我國淮河的一個重要源頭,長久以來,就是淮河的重要水源補給。 隋朝年間,隋煬帝修筑大運河,它也就成為了大運河的地方重要補給渠。雖然不是大運河的主渠道,但卻可以看成是大運河的重要組成部分。 以前,小河水流不大,雖然從山上流下來,也流過廣大的平原地區(qū),可是能為當?shù)匕傩諑淼睦鎱s不是很大。 通過大運河的修筑,河床加固、水渠延伸、攔堰塞湖、水車、水碾、石磨等,給當?shù)卮迕駧砹藰O大的便利和利益。所以,當時在修建的時候,也得到了當?shù)厝嗣竦拇罅χС郑蠹壹娂娡度肴肆ξ锪ω斄?,積極支持大運河的建設(shè)。 大運河建成后,經(jīng)當?shù)毓賳T上報給大業(yè)皇帝,大業(yè)皇帝楊廣為了表彰當?shù)卮迕竦拇罅χС郑堰@段大運河支渠取名為‘惠民渠’,并于本村村前樹碑紀念,以示后人。 肖教授把石碑上的大致情況跟南飛一說,南飛也只是對其中的故事感興趣,就問肖教授: “教授,這些,都有用嗎?” “這些,對于我們來說,不是有用,而是太有用了。原來,我們只是覺得這里距離真正的大運河這么遠,又比大運河高出那么多,應(yīng)該沒有什么直接的關(guān)系,通過這石碑的記載,我們就能把這山里跟大運河聯(lián)系起來了。就連上次你們工地上挖出的古墓,現(xiàn)在就能很好地解釋了。說不定,在這個基礎(chǔ)上,我們還有可能發(fā)現(xiàn)更多的東西呢?!?/br> 南飛,聽肖教授這么一說,也來了興趣,說: “教授,那我們快些到村里去吧,說不定還能發(fā)現(xiàn)更多的有用的東西呢。” 說著,兩人就朝著村里走去。 首先,南飛帶著教授先去看了菊嬸家門口的大石磨,肖教授告訴他,這也算是一件古文物,但是是什么時候留下來的,還要作進一步的研究和考證。 兩人一邊聊一邊慢慢地在村里轉(zhuǎn)著,肖教授又開始對一些老房子感興趣起來。 其實這些,對于南飛來說,在他的老家江南,這些都是司空見慣了的,他也沒有覺得有什么稀奇的。這個村里,南飛也來過幾次,也沒有覺得有什么特別的??山裉?,肖教授一來,經(jīng)肖教授一提,確實有很多值得研究的東西。 “南飛,你看,從這個柱子就能看出,這棟房子應(yīng)該在幾百年以上。你看,這種鑿開的榫卯結(jié)構(gòu)、這種結(jié)合方式,是現(xiàn)在人做不出來的,現(xiàn)在雖然也有這種榫卯結(jié)構(gòu),可像這種完全沒有橫穿的小鍥子的方式,現(xiàn)在人做不到這么的精確度,換句活說,也就是說,現(xiàn)在這種技藝已經(jīng)失傳了。” 肖教授說著,從他的臉上能看出一種無不惋惜的遺憾。 南飛聽了,也覺得有一點可惜。 “南飛,你再看看這個用石磚砌成的院門,粗略一看,可能和你們江南地區(qū)的院門一樣,可你細看,門前的臺階、院墻下部的石頭,還有同一排里幾棟房子院門的朝向,又都是不同的?!?/br> 肖教授這樣一提醒,南飛再去細看時,確實看出了好多的問題。 江南,也就是南飛的老家,院門外大多是平的,當然也有一兩級臺階的,但院內(nèi)和院外應(yīng)該是處于同一個水平面上的,而這里,有兩級臺階的,也有三四級臺階的;而有的,院內(nèi)就比院外高出三四級臺階的高度。 肖教授告訴南飛,那是江南干欄式榫卯結(jié)構(gòu)木屋建筑與本地山地結(jié)合的產(chǎn)物。 而院墻下半部分用的石頭,也是因為本地山多石頭多,為減少成本、就地取材的一種表現(xiàn),至于院門的朝向問題,也是因地勢而建的原因。 南飛聽了,點點頭——懂了! “還有,你看這窗子上鏤空的窗花,也是現(xiàn)在失傳了的一種木工手藝------ “還有,雕花中的石榴,象征著多子多福;什么‘喜上眉梢’、什么‘頑童踩蓮’等都有它的象征意義的。” 肖教授一邊看著,一邊跟南飛解釋著,又一邊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記錄著。 村里的大人、孩子們,看著南飛和一個爺爺在村子里來來回回地轉(zhuǎn)著,又對著一些老房子、老物件指指劃劃的,好多人也跟了過來看熱鬧。 因為南飛來過村里好多次了,大家也認識他。所以,也就沒有人把他們朝壞人的方面想。后來,知道了那個老人是搞文物研究的老教授時,好多人就跑回自己家里,拿出好多的老物件來給教授看,或者拖著南飛和肖教授到自己家去,什么老陶罐呀、老瓷瓶呀,肖教授都一一看了,確實有很多有價值的東西,肖教授也一一著了記錄。 肖教授粗略地估計了一下,大大小小應(yīng)該有幾百件了。這對于他來說,收獲是很大的。 然后,肖教授又叫那些人把這些東西先放好了,可能下一步這些東西都是值錢的。其實,肖教授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一個想法——想在本地建一個博物館。只是目前還沒有眉目,所以,他才沒有直接地告訴大家而已。他怕說出來到了,到時又做不成的話,讓老百姓空歡喜一場也不好。 最后,南飛和肖教授還到村里目前最老、輩份最高的一個老人家里,想從這里再得到一些表面上看不到的、古文化的東西。 老人得知南飛和肖教授的來意后,也沒有隱瞞,也就把一些他知道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老人說—— 他從他的老人們那里得知,其實,他們本身不是漢族,而是苗族,也就是古代蚩尤部落的后裔。 逐鹿中原戰(zhàn)敗后,從中原地區(qū)向南遷徙,一開始是轉(zhuǎn)變成被漢族歸化后的所謂‘熟苗’,也就是接受漢族管制但仍然保留自己民族的苗族。后來,為了避免過多的與漢族之間的矛盾沖突和民族統(tǒng)一化,就對外宣稱為漢族,但仍然保留著很多的苗族生活習慣和民族活動------ 再進入山區(qū)的幾個寨子,那里苗族的生活氣息就更多了,有好些的苗族原始風俗習慣都還保留著。比如和他們隔山相望的牛角尖村,就是一個苗族風情非常濃郁的純苗族村寨。 以前好長一段時間,他們沒有敢把自己民族的東西展示出來,現(xiàn)在,隨著當?shù)芈糜螛I(yè)的開發(fā)和民族保護和傳承,很多東西才又慢慢地表現(xiàn)出來。 還有,關(guān)于當年運河的修建,七太爺也聽老人們說過,他們確實參與了當時大隋朝的大運河修筑,而且還是以異族身份,也就是作為漢族的奴隸被迫去參與修筑的。后來,為了表現(xiàn)隋朝大一統(tǒng),也為了顯示大隋朝對各民族的大融合、大團結(jié),才消除了這種歧視,也才有了表彰他們參與修筑大運河的紀事碑。 關(guān)于為了補充大運河水源、大型船只通過大運河的相互避讓,而修筑的這段三四公里的運河支渠‘惠民渠’。老人家也把肖教授和南飛帶到自己家門口,指著其大概線路對肖教授和南飛說了,而聽說在哪里哪里發(fā)生過什么事,老人家通過自己模糊的記憶,全部都告訴了南飛和肖教授。 后來,肖教授就是沿著今天老人家所指引的線路去勘測和挖掘,才又得到了重大發(fā)現(xiàn),這是后話了。 看完了一切,也聽完了村里老人的故事,南飛和肖教授又陪著老儂喝了點小酒,一直到快要天黑時,兩人才精疲力盡但卻又非常高興地回到了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