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蘭花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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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渴。”他看著她,耍無賴的孩子一般。 她摸一摸托盤里的茶壺,觸手溫熱,倒一盞遞在他唇邊,他微仰起頭,就著她手喝了下去。 自己也喝半盞,轉到屏風后,用銅盆里的溫水浸濕巾帕,過來為他擦臉。 冷不防他伸手圈上她腰往下一拉,她撲跌在他懷中,嬌嗔看著他:“還沒擦干凈呢。” 說著話欲要爬起,他手臂下壓,箍住了不許她動,奪過巾帕在臉上胡亂抹了幾下,一揚手丟出老遠。 她趴在他懷中無奈看著他,剛想要說什么,他的唇已堵上她唇,兩手托住她腰,一個翻身放她平躺下去,身子裹挾而來,十指交纏四目相望,似微風吹皺水面,細浪里漾著輕舟,寧靜、緩慢、悠長,沒有盡頭…… 許久,他平復了喘息,低聲道:“父母兄妹在側,像是你我又一次洞房花燭。” 她的聲音慵懶而軟糯:“這兒是我的娘家,分明是你陪我回門才對。” 他嗯了一聲:“刁鉆蠻橫的丫頭,你說了算。” “我怎么刁鉆蠻橫了?”福靈不依道。 “昨夜里的宴會,若不是你那般兇蠻,蔡融還得繼續糾纏。”他揚唇輕笑。 福靈哼了一聲:“還魔王大將軍呢,還虎狼之師呢,一個個的,或呆或傻或固執或鉆入別人套中,也就樊將軍清醒,我倒想問問,你們怎么就由著別人擺布糾纏?” “這是廖恒事先定下的策略,自從停戰后,關于我的謠言不時傳到軍中,為免軍心動搖,我必須說出舊事,給將士們一個交待,昨夜是最好的時機。”他說道。 福靈不解道:“廖恒昨夜里狀若癡呆,難道也是事先定好的不成?” “策略定下的時候,我料到自己會因提及往事而失控,交待廖恒主持大局,我們預想了許多種狀況,唯一沒想到的是,他對蕓雪臨死前的遭遇一無所知,乍然聽聞,因痛心失了神智。”他嘆息著抿了唇。 福靈這才明白廖恒為何狀若癡傻,又是心疼又是擔憂,連忙問道:“他怎么樣?可好些了?” “獨孤將軍打暈了他,我過去看他的時候,他還在昏睡,獨孤將軍和軍醫都在他的軍帳里守著。”他說道。 福靈放下心來,略作思忖問道:“你們容忍對方挑釁,難道也是策略?” “本意是讓對方充分表演,以辨別誰忠誰jian。”他說道。 “廖恒真是狡猾。”福靈恍然大悟,“確實如此,昨夜一場宴會足以看出,禮部喬侍郎向著你,刑部主事王彥廣清正,保持中立,兵部楊侍郎與戶部李郎中聽蔡融號令,吏部與工部可有人來?” “工部沒有派人,吏部來了一位郎中,他會將昨夜里所有人的言行逐一上奏,也算是中立吧。”他說道。 福靈嗯了一聲:“喬侍郎既向著你,為何又帶了蕭平過來攪局?” “廖恒的父親如今任禮部郎中,喬侍郎是他的好友,所有人都知道他向著我們,所以加以利用,他的一位老仆到了金城后,突然病倒,重得下不了床,驛丞為他找來了蕭平,蕭平是因為有人告訴他,說我在邊城,他想要過來看看,于是就臨時做了喬侍郎的仆人。” “原來如此,你見過蕭平了?” “昨夜里散席后,頭一個見到的就是他。”他頓住,伸手找到她的手,握住了說道,“因為那些暴民,我對所有金城百姓都心懷憤恨。我父親在任十七年,愛護百姓造福一方,可在他危難時,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為他說話,他們甚至相信謠言,跟在暴民后面為虎作倀,我數次繞金城而不入,是因為厭惡,我甚至想過放一把火,將那座城焚為灰燼,兵荒馬亂的時候,只要稍微做些手腳,沒有人會懷疑到我。” “真是邪惡。”福靈揶揄道,“怎么又沒放火呢?” “那是我父親悉心愛護的一座城,他死也不肯離開,我又怎么能毀掉?昨夜里蕭平告訴我,事發當日,蔡廣將可能替我父親出頭的人全部抓捕下獄,并派兵圍住他們的家,蔡廣死后,他們才被放出。之后半年里,金城沒有父母官,當地士紳推舉一位老者主持城中事務,他們將縣衙改建成神廟,供奉我的家人,后衙至今沒動分毫,保留著舊時模樣,我家的幾個老仆一直在看守灑掃,我的父母弟妹安葬在后花園,百姓常去祭奠,其后兩任縣令也對我父親十分尊崇。”他感嘆道,“是我因仇恨迷了眼,一直都想錯了。” 福靈趁機提議:“等處置了蔡融這些人,我們回一趟金城,如何?” 他猶豫著:“你陪著我,我就去。” “我自然陪著你。”她反握住他手,“到時候帶上廖恒同去。” 他擰眉道:“廖恒去了金城,也許會徹底瘋狂。” 福靈沉吟著:“不是說后衙沒動過嗎?到時候去蕓雪的閨房里瞧瞧,說不定蕓雪給他留了書信呢。” 他眼眸一亮:“說不定父母親也給我留了書信,那怕是只言片語……” 他的聲音頓住,不敢再去多想,免得希望破滅,徒留失望。 福靈猜到他的想法,忙說道:“有與沒有,回去一趟才知道,再說了,就算沒有書信,有幾樣舊物留作念想也是好的。” 他嗯了一聲,揉揉她頭發說道:“你最是機智,就說昨夜里,局面險些失控,好在有你。” “耍威風誰不會?我在京中的時候常常進宮,看多了那些官員的嘴臉,無論多大的官都對皇族禮讓三分,只要架子端起來,他們心里服與不服,臉上總是恭順有加。再說了,我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蔡融若是真的出言冒犯,你的部下會不會執行我的命令,將他趕出邊城?”福靈好奇問道。 “會的。他們對蔡融厭惡至極,你若下令殺了他,他們也會執行。”他認真說道。 “我的命令這樣管用?”福靈有些小得意,“不過,如果我想不出法子,文忠郡王不肯與我配合,場面怎么收拾?” “文斗不行武斗。”他笑笑,“只要一聲令下,開打就是。眾將即便對我生疑,心有不滿,一樣會聽命于我。” “我給急壞了,你倒是氣定神閑。”福靈嗤了一聲,“若不是喬侍郎,蔡融就會憑著太子手諭奪了你的兵權。” “若是那樣,就只能連夜造反了。”他隨口說道。 福靈心中咯噔一下,壓下萬千疑猜,笑說道:“只是這文忠郡王,倒讓我有些看不懂。” “昨夜里散了宴會后,他親自找到我,問我對他在宴會上的言行可滿意,我說滿意,他說不想受蔡融挾制,如果我能另派護衛保護他,從明日起,他會稱病不出萬事不管,免得我在對付蔡融的時候有所顧忌,他又說文忠郡王妃是蔡融的人,隨意我怎么處置。”他搖頭道,“你這位皇兄大智若愚,是個人物。” 福靈驚訝不已:“倒是我看錯他了。” “文毓郡王對他看得透徹,曾經來信提醒。”他側身看著她,“文毓郡王也給你來信了,他說了些什么?” 福靈咬一下唇,扭著手說道:“好嘛好嘛,反正瞞不過你,只好說實話,上回你頭疼發作,服用了阿芙蓉才止住,我給哥哥去信提及此事,他在回信中說,阿芙蓉在民間雖是禁藥,皇族中卻一直有人服用,和文忠郡王說的差不多,他還說,明庚沒有成癮,只是醫病,你不必太過擔憂,他又說……” 福靈頓住,撒嬌說道:“就不能讓我裝一回聰明?非得追根究底?” 他笑笑:“又說了什么?” “哥哥又說。”福靈猶豫著,“哥哥又說,皇上有嚴重的頭疼病,已經服用阿芙蓉多年。” 他呆愣片刻,冷笑道:“狡詐虛偽,天下之最。” 若是他厭惡輕蔑皇上,豈不是更得造反?福靈忙提醒道:“你曾經說過,皇上不是昏君。” “不是昏君,也算不上明君。”他搖頭道。 “哥哥說朝堂官員常上奏攻訐,可皇上總是護著你。”福靈又道。 “怎么護著我的?派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過來為難我?”他唇角的笑意更冷。 “十六年前,皇上讓你改名換姓,也是為了保護你,對不對?” “十六年前?”他唇角的冷笑直達眼底,雙眸變得幽深而陰沉,“他收到書信后,派了一位內侍過來,義正辭言告訴我,我父親忠君愛國勤政為民,他會欽封我父親為忠烈公,在金城立一座神廟,讓金城百姓世世代代紀念他,而我犯下數十條人命,罪不可赦,又不可受審下獄,以免連累忠烈公的賢名,他賜我一把匕首,命我自盡。” 福靈心中一顫,突然明白徐夫人的擔心,他已為父親正名,心愿達成后再無牽掛,皇上命他自盡,豈不是正合他意?那樣的關頭,還有什么能支撐他活下去? 福靈側身過去,親親他的唇他的眼,柔聲問道:“后來呢?” ※※※※※※※※※※※※※※※※※※※※ 這幾章寫得掉頭發。。。